富二代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不小心成为石油工业之父

​1 盐井的污染危机

科弗莫尔的盐井又被石油污染了。科尔收到这个消息时,顿时头疼起来。这是今年第二次出现同样的问题了。

按科尔的想法,早点放弃这个盐井是最明智的选择。第一次出现污染时,盐井停工了几个月,损失惨重。

不过,作为一名白手起家的苏格兰-爱尔兰移民,老科尔并不这么想,他信奉见好就收是最好的买卖,这口盐井数十年为科尔家族贡献着稳定的收入,老科尔不想轻言放弃。

此时是19世纪40年代,科尔家族在利弗莫尔和萨尔斯堡附近拥有了3个盐井。靠着早年盐井的丰厚回报,老科尔入股了几个煤矿、一个砖厂、一个陶艺厂。就在刚刚不久,匹兹堡和费城之间的货运航线也开通了,匹兹堡的小麦、面粉和皮毛源源不断地通过运河送到费城。

最不让老科尔放心的是小科尔,塞缪尔·马丁·科尔已经25岁了,也算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不过,科尔一点也不纨绔,科诺姆镇上的人都知道科尔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也没有吊儿郎当的不良行为,反而更像个拼二代。但只有老科尔知道,小科尔并不安分,总是喜欢去读那些科学书籍,搞些乱七八糟的化学实验。这与老科尔稳健风格完全不同。

富二代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不小心成为石油工业之父

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只会浪费生命与金钱,这不是我们老苏格兰-爱尔兰人应该去碰的东西。老科尔对这一点坚信不疑。好在科尔现在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公司打理的也不错。但愿这是多疑了,老科尔这么安慰自己。

科尔最后还是去了科弗莫尔,但他一路上在考虑的的那条货运航线,另外,与杰杰明·琼斯在宾夕法尼亚州中西部建立铸铁厂的事情也要规划了。对于老科尔的守成的想法,他并不赞同。盐井生意已经成了过去式了,他能感觉到新的科学发现和产品正在蜂拥而至,而他必须拼命学习,为这些做好做准备。冥冥之中,科尔不想仅仅做一个成功的商人,有一个广阔的世界之门正在打开,哪怕不能名垂青史,也要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迹。

污染比第一次更严重。科尔到达盐井时,石油遍地横流,工人们正在拼命把油收集起来,倒到附近的运河里去。整个工场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油臭味。

这个盐井必须关闭了。科尔捂着鼻子,已经开始算计如何辞退工人、清算账务的后续工作。这真是糟糕透顶。科尔对这个黑油莫名的产生了恼怒的情绪,同时,心里也多了个疑问:这些石油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从盐井里渗透出来?

就在这时,有个工人出于好奇,把火把扔到石油里。浮油竟然燃烧起来,大火窜起数米高,数里外都能看到浓浓黑烟。

这个东西竟然会着火?科尔看到这个场景,不仅没有惊慌,反而兴奋起来:有火就能照明,照明的东西就能赚钱,几乎是下意识地,这些想法一瞬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最后变成一个念头:用石油照明是个大生意!


2 找到一个大生意?

照明?我们早就习惯了灯火通明的夜晚,很难理解19世纪中期之前的照明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当时还没有电灯,到了夜晚,路上完全是一片漆黑,很多地方没有路灯,照明成了一门职业和生意。如果太晚了没回家,那你必须花钱叫一个送路人,拿着火把,送你回家。

在工厂和家里照明更是个大难题。只有鲸鱼油可以点灯,听起来好像很天然,但用起来一点都不清新,鲸油灯光线微弱,还有难闻的腥臭味。如果仅仅是这些缺点的话,也还能忍受。但是,鲸鱼油太贵了,按当时的价格,普通鲸鱼油差不多是2-3美元一加仑,一加仑相当于大约3.785升。要知道,从1792年到1783年,1美元的价值相当于1.6克黄金,如果大约换算成现在的购买力,一升鲸鱼油要150美元左右。不要说普通人家,即使有钱有矿的科尔家也不敢每晚亮灯。

富二代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不小心成为石油工业之父

当然,人们也发现,也不是所有的鲸鱼油都难闻,从抹香鲸头腔里炼出的油就没有腥臭味,不过那是有价无市的存在,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科尔当然很清楚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机会,照明可是刚需啊,这些遍地流淌的石油现在是免费送都没有人要的东西,如果能变成照明材料,那将是什么样的前景?这不是生意,这将是一场革命。

难道真的是命运之神指引我来到利弗莫尔,发现这个神秘的黑色液体?这里就是我人生为之奋斗的起点吗?

从这一刻起,科尔忽然看清了自己的未来,他的一生从此将与黑色的液体纠缠在一起,这是一场豪赌,也许成功,开创一个新的时代;也许失败,将失去拥有的财富。不过,既使失败,失去的也只是财富罢了。但能够引领一个产业,一个变革时代的机会又有多少,赌上所有又有何妨。

从骨子里来说,科尔有苏格兰-爱尔兰人的技术工人的特质和敏感。他如此热衷于匹兹堡和费城的航线,除了商业的考量,何尝不是对匹兹堡那种爱尔兰氛围的迷恋,肮脏喧闹的匹兹堡是苏格兰-爱尔兰人的聚集地,到处是小作坊和小商品交易市场,那是熟练的技术工人和商人的味道。是科尔最喜欢的。

其实,每个人的一生选择,常常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一瞬间的直觉。条条大路通罗马,成功与否不在于你的选择,而是你能坚持多久。

当科尔选择了石油事业时,看到的是一条充满迷雾的大道,他当然也不知道,这条大道如此的宽阔,但对于他来说,却注定看不到最美的风景,却要面对最崎岖的坑洼。


3 走投无路的石油试验

浓烟弥漫的石油是没办法直接做灯油,如何把浓烟和油味袪除呢?科尔对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头绪。也许应该先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科尔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和训练,不过他立即邀请了一位宾夕法尼亚东部的化学家来到利弗莫尔,一起研究。

早在1763年,俄国百科全书式的学者罗蒙诺索夫就对石油产生了兴趣,他推断石油是动植物的尸体经过长期的压缩和加热,经过数百万年甚至数亿年形成的。这也是至今为止的主流观点。

不过,科尔知道这个推断的话,一定很奇怪,动植物如何变成了油。

再过几十年,到19世纪末,俄国另一位天文学家索科洛夫又提出了另一个观点,不错,是一个天文学家提出的观点。他认为,在地球形成的初期,吸收了大量碳氢化合物。这些化合物在地下冷却、埋藏,最后在地壳中形成石油。

石油如何形成的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每个人。过去几十年,我们一直担心石油资源枯竭,就是因为石油是动植物形成的,既使没有受过任何科学训练,你也会想象得到,既使数百万年的动植物尸体加在一起能有多少?

据测算,25吨左右的植物,大约相当于60亩小麦的小麦放在一起,才能形成1升左右的汽油。

当你开车或坐车时,算着每行驶00公里,500亩小麦田烧没了,什么心情?地球有上多少个500亩让我们烧。

在这种假说下,石油储量有限的很。

既然石油储量有限,那么油价上涨当然是合理和必然的。最乐意油价上涨的是谁呢?为什么说到这里,感觉一股股浓浓的阴谋论袭来?

如果我们相信第二个观点呢?那么石油的预期储量肯定要大得多,至少我们这一代不用去担心石油短缺和价格暴涨的问题。

初中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石油枯竭论。从此以后,我一直担心能源很快要就断绝,这种末日阴影一直徘徊不散。可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反而是新探明的石油储量越来越多。不算未来可能新增的储量,已探明的储量用到本世纪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个问题,稍后我们会更详细地讨论。

还是先回到科尔这边。石油如何形成的这个问题对于科尔的工作暂时没有帮助。但是除此之外,关于石油的知识真的不多。

对于毫无知识储备的科尔来说,要要完成石油来照明的大业,看起来很美好,但操作起来是难如难天的事情。

美国的商业冒险家们解决这个问题简单粗暴:撸起袖子干。

不管石油是什么东西,这位化学家先拿来蒸馏,看能有什么新发现。蒸馏方法是当时流行的化学分析方法。

不过结果并不满意,蒸馏物燃烧起来的臭味并没有减少,两人差点被浓烟炝晕。

各种方法不断尝试,同样的结果反复出现。要不是看到科尔支付的薪酬还不错,化学家干脆放弃了。

老科尔已经数次来催,让科尔回去打理航运和钢铁厂的生意。他搞不明白,科尔每天闷在一个小屋子,到底要做什么?无论如何,这是危险的苗头。放着日赚斗金的体面生意不做,要去和这些肮脏的黑油打交道,科尔到底要干什么。

此时的科尔已经疯魔了,不把这个黑东西搞清楚,他不打算放弃。但是,后面如何做呢?

此路不通,为什么不换个方法?科尔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卤水能成盐,如果把石油放在水里处理,会有同样的效果吗?沿着这个思路,科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试验。不久后,科尔发现这个方法果然有用,把石油在水里脱脂后的油烟味淡了不少。晚上在盐井工地里照明没有问题,不过那股油烟味仍旧让人头疼,放在室内照明肯定是不可能的。科尔必须找到办法,彻底解决可恶的浓烟。


4 石油变成了万能药

转眼间,几年的时间过去了,科尔学习了当时所能接触到的化学知识,已经成了半个化学家,但问题仍旧没有解决。

不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明花明又一村。就在科尔尝试解决照明的问题时,石油的新商机出现了。有人把石油涂到身上,治好了多年的皮肤病,还有个勇敢的人把石油加水里,喝下去,腹泻竟然好了。大家都在传言,石油是包治百病的灵药,当地的药店准备来销售这种万能药。

科尔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从盐井抽取了大量的石油,装到500毫升的烧瓶里,卖给匹兹堡的药店,每瓶售价50美分,折合现在的购买力大约要30美元。科尔给这个价格不菲的新药起了很有个性的名字:科尔石油(Kier’s Rock Oil),并且申请了专利。

不得不说,包治百病的万能药在任何时代都屡试不爽。为了扩大宣传,科尔雇了一辆马车,在匹兹堡和整个宾夕法尼亚西部的城乡扫街。车身上刷满了科尔石油的广告。大家可以脑补一下江湖人士贩卖大力丸的叫卖,就能知道,马车上的广告语是什么了:“包治百病的纯天然药物”,“一瓶在手,全家不愁“;治疗范围包括腹泻、烧伤、跌打损伤、皮肤病、耳聋、霍乱、积食、各种呼吸不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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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广的效果很不错,虽然价格不便宜,这种药的销路竟然不错。盐井里渗透出来的那些浮油很快就卖光了。科尔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耗费数年时光没有做出来的灯油,现在装到瓶子里就能卖掉,而且还供不应求。这是上帝在开玩笑吗,还是命运总是眷顾勤奋的人,只不过方式有点出人意料?

科尔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面对源源不断的订单,科尔没有货了。

在过去的几年,科尔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即使他能做出灯油又如何?石油的产量太低了。盐井里的石油自然渗透的很慢。必须想办法提高石油的产量。盐井应该改造成油井了。

当科尔告诉工人们,要从地里打出石油时,工人们都认为老板一定发疯了。石油怎么可能从地下打出来?这完全超出当时人们的想象。

在数年的研究中,科尔肯定已经掌握了关于石油最重要的一些信息,包括这些黑色的液体埋藏在地下某个地方,就像井水一样,如果找到正确的位置,一定可以把这些如同黄金一样的液体打捞出来。而这口被石油长年污染的盐井附近很可能有这样的一片油田存在。

科尔是对的,油井的位置很快就找到。石油史上重要的一刻出现了,科尔开创性地使用蒸汽动力泵开凿油井。虽然这套设备用在盐井上已经很成熟,但这是历史上的第一次,人类用机器来进行石油生产。历史总是后知后觉的。当科尔仍在为这个新事业而忐忑不安时,他已经创造了历史,而主角却仍茫然不知。

油井终于出油了。科尔乘胜出击,将石油做成了外用药膏,具有类似凡士林的效果,又大发了一笔。


5 躺着赚钱我不干

不被老科尔看好的新产品,变成了天天数钞票的好生意。

其实,如果科尔想要靠石油发财的话,另外的机会也出现了。早在1845年的时候,科尔的竞争对手就将盐井的石油出售给一家工厂,这家工厂将石油和抹香鲸的头鱼混合在一起,做成润滑油出售。这可能是石油的第一个商业用途。

工业革命从18世纪末已经开始,纺织机械需要大量的润滑剂,几乎当时所有的润滑剂来自于鲸鱼,包括露脊鲸、弓头鲸等。当时最精密的仪器是机械手表和缝纫机,需要最好的润滑油。最好的润滑油只能用抹香鲸的头油炼制。

一般来说,一头成年鲸鱼可以提炼出50桶左右的鲸油,大约1500多升,回到城里可以卖到至少3000美金,而一直到1880年,美国普通工人的家庭年收入平均不到650美金。一头鲸鱼的收入可以抵得上一家人5年以上的收入。

而在捕鲸业的早期,工作难度并不大。把鲸鱼捕杀后,工人们会在船上开火,将鲸鱼油分割,放在锅里加热,把鲸油熬出来,直接装桶,返航,数钱。

对抹香鲸头油的处理更简单,直接把鱼头加热,头腔内的油直接就可以倒出来。除了做最好的润滑油,抹香鲸头油还是最好的灯油,出烟少、味道清新。不过,抹香鲸头油的产量有限,一头成年抹香鲸只能提供大约200升的头油。

从18世纪末期以来,捕鲸成为当时令人艳羡的热门行业,像海盗一样刺激,比金领收入高,还像贵族一样受人尊敬,做过捕鲸人,简直可以吹一辈子牛。而在众多文学作品里,捕鲸人也被塑造成勇敢、聪明、百折不挠的英雄形象。

不过,到了19世纪中期,捕鲸业越来越难做了。无论是普通鲸油,还是抹香鲸头油,产量越来越少。捕鲸船必须航行到更远的海域去碰运气。

工厂里对于润滑油的需求量越来越大。英国纺织业继续往前发展,更多的机械发明出来。鲸油不够用,有些工厂开始尝试把石油和鲸油混合使用,效果也不错。

科尔看到了这个机会,但没有往这个方向去做。在瓶装石油的生意稳定后,科尔又一头扎进了照明的试验中。


6 好运气如此轻率地到来了

这时已经到了1850年,从科尔接触石油已经过去了十余年时间,到底是什么支撑着科尔,让他执着于相信石油一定能够照明?在周围的人看来,科尔是犯傻了,放着赚钱的生意去做,每天去鼓捣还没有人搞明白的玩意儿。我们只能说,所有成功的人都有一股执着劲儿,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还要往前走。

对于科尔来说,赚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越是接触石油,他越能了解这个神秘液体的无限可能性。科尔就像同时代的冒险家一样,天生具有探索的精神和求知欲。就像海明威《老人与海》中的主人公一样,既使最后带回家的是一条鱼骨头,也绝不放弃与鲨鱼的搏斗。

不知道当时的科尔是否了解,早在3年前的1846年,加拿大地质学家亚伯拉罕·格斯纳成功地从烟煤和油页岩中蒸馏出了煤油,新的照明时代已经悄悄开启了,不过格斯纳真正开始大量生产煤油已经是1954年的事情了。而就在这段时间里,科尔这边终于有了突破。

科尔在费城遇到了化学家詹姆斯·柯蒂斯·布斯教授。布斯1929年从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在欧洲学习了三年的分析化学。在欧洲期间,除了实验室学习,布斯还实地考察了很多化工厂。回到美国后,布斯建立了第一家分析化学咨询公司。布斯是当时美国最顶尖的化学家,而且眼界开阔。此时的科尔,就像是三顾茅庐的刘备,终于遇到了自己的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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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给布斯提供了一瓶石油样品,很快布斯就回复科尔:用石油做照明剂完全可行。只需要两步:用蒸馏法提炼出煤油;设计一种可以烧煤油的灯。

听起来像个脑筋急转弯啊,第一步打开冰箱门,第二步把大象放进去,第三步关上冰箱门。大象关进冰箱的难题就解决啦?听到这种纸上谈兵的鬼话,科尔刚开始是不信的。难道布斯教授是个大忽悠?

布斯教授可没有时间考虑科尔的复杂心理活动,他刚担任费城的泰国造币厂的技术顾问,正在想办法提纯加利福尼亚运来的黄金。黄金杂质太多,提纯难度远远超出当时的技术水平,布斯教授不得不尝试发明新的提纯技术。另外,美国政府生产铜镍合金的硬币,这个制造工艺的技术攻关也是布斯教授的活儿。而这个技术直到1887年布斯快要退休的时候才研发出来。

也许,对于正面对着两座技术大山的布斯教授来说,科尔提出技术要求真的很小儿科。当科尔进一步要求布斯给予更具体的建议时,布斯教授随手扔给了科尔一套完整的蒸馏设备图纸,还给出了油灯设计的思路。人生的转折,有时难如登山,有时只需要某人的举手之劳,就会峰回路转。

柏拉图说,成功的唯一秘诀是坚持到最后一分钟。可现实中,更多的人倒在了最后的一分钟,欠缺的不是坚持,而是一点点运气。

科尔肯定是少数在最后一分钟被命运垂青的人。布斯教授的举手之劳,成为打开成功之门的最后一把钥匙。

经过一年的反复试验,科尔提炼出了真正的煤油,1851年。科尔的第一盏煤油灯点燃了。明亮的火焰,几乎没有烟和气味,烧完后只有极少量的残留物。

从19世纪30年代开始,十余年的摸索,收获这盏小小的煤油灯。科尔不是科学家,没有受过任何科学训练,靠着自学和坚持,发明了第一盏大规模商用的煤油灯。科学精神不是科学家独有的,对未知事物的探索、强烈的求知欲、坚持不懈地去解决问题。我们在一个商人身上看到了科学的真义。科学不是某个职业的标签,而是每个人都可以学习和获得的气质。

在100多年前,这种精神气质自然地融入很多人的血液,欧美自工业革命伊始,能够在过去一个多世纪走在前面,离不开这些精英分子骨子里的科学气质。

今天,学科研究越来越细分、越来越发达,为什么科学反而成为与普通人无关的东西?只有学科才有科学,普通人不需要科学,好像成为潜移默化的共识。这是对科学的本末倒置。

科学是一种气质,一种需要不断传承的基因,而不是具体的知识。当我们讨论为什么中国孩子不如美国孩子,中国的某些技术不如欧美时,其实已经落入了舍本逐末的陷阱。

科尔很快从科学气质变身唯利是图的商人。煤油灯开始大量销售,每升煤油的价格不到0.5美元。为了稳定供应煤油,科尔与柯克帕特里克在匹兹堡建立了美国第一家石油加工厂,每天生产1-2桶煤油,大约100到200升。当时的科尔肯定已经意识到,一个新的照明时代开始了。几年后,科尔从德里克的油井购买原油,每天的煤油产量增加到500升。


7 放弃成为亿万富翁

这桩生意每年给科尔带来了4万美元的收入,相当于现在300万美元。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不过科尔本来可能赚到更多的钱,甚至成为财富大亨,只需要为煤油提炼技术和煤油灯申请专利即可。连万能药都去申请专利的科尔,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而且是完全有这个权利去做。

我们有理由相信,科尔最后放弃了这两个专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已经无法去猜测当时科尔的想法,我们只能看到他这样做的后果:

更多的人进入这个行业,在科尔发明的基础上,不断改进,做出了更好更便宜的煤油灯。

大批冒险人士来宾夕法尼亚开采石油,几年后已经有70口油井;在同一时期,在现阿塞拜疆首都巴库附近聚集了大批的资本家、石油公司、炼油厂。石油开始进入工业化时代。

不到十的时间,美国的煤油出品到欧洲,然后进入全世界。

著名的洛克菲勒也靠着煤油生产与销售,完成了财富的原始积累。

对于科尔来说,财富的积累已经不重要,既使他知道,以后的历史学家称他为“美国石油工业之父“,也不会让他觉得有多么荣耀。

在科尔的内心,只是要体验跟随内心、到达高峰的过程,完成自己的人生体验,而其他所有的一切,财富、名声、地位都是结果。

肖伯纳说,一个人如果不到最高峰,他就没有片刻的安宁,他也就不会感到生命的恬静和光荣。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科尔。

就在科尔功成身退时,另一位将要影响石油历史百年的大人物刚刚16岁,经过6个星期的奔波和无数次被拒绝,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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