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物語
多做事實判斷會提升我們的智商,常做價值判斷會降低我們的智商。
去年夏天的時候,
我帶兒子去動物園玩,
他指著一條鱷魚說:“好帥呀!”
鱷魚怎麼會帥呢?
我目瞪口呆——這個社會一直告訴我鱷魚很醜。
但我轉念一想,
鱷魚怎麼就不能帥呢?
難道就那條炮彈魚可以帥?
難道就那隻老虎可以帥?
換一種眼光看鱷魚,
其實它也是可以帥的。
對於中國也是,
經歷這一次疫情之後,
我們應該學會換一種眼光看中國了。
下面這十個問題,
不知道你有沒有思考過?
01.
如果回到2019年12月1日,
怎麼做才能避免這場災難?
網上有一個問題:
如果能回到2019年12月1日,
要怎麼做才能避免這場災難?
一些網民進行了推演,
也提供了好些種答案。
但這些答案成立都需要一個前提——中間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只要中間某個環節出現失誤,
新冠疫情的發生就無法避免。
要在第一時間隔離最初病毒感染者,
要在第一時間讓醫生做好防護處理,
要在第一時間測出病毒全基因組序列,
要在第一時間確定病毒的傳染強度,
要在第一時間確定病毒感染時間週期,
要在第一時間估量次生危害程度,
…………
要在第一時間把這些做到完美,
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我們現在之所以覺得簡單,
是站在“已知全情”的視角。
我們用現在知情的視角,
去要求當時的醫生和官員做到完美,
真的有點過分了。
這違反認識論,
和“早知道尿炕就不睡覺了”是一個邏輯。
換句話說就是,
新冠疫情的發生其實很難避免,
換你我上去也一樣,
我們都沒法在當時做出最完美的決策。
02.
武漢方面到底有沒有重大過錯?
這場疫情很難避免發生,
是不是就意味著武漢有關部門沒有過錯?
並不是。
在這次疫情的防控中,
毫無疑問,
武漢有關部門存在嚴重的誤判和過失。
別的且不說,
就是中央派專家組進駐武漢後,
武漢相關部門還是對疫情進行了一定隱瞞,
說新冠病毒沒有出現人傳人,
依然堅持錯誤判斷,
並長達兩週沒有通報新增病情,
延誤了專家組對疫情的正確判斷。
直到1月20日,
鍾南山才根據所掌握的情況,
做出了的確存在人傳人的論斷,
一錘定音。
換句話說就是,
雖然不能避免新冠疫情的發生,
但如果武漢方面最初處理得當,
其實是可以減小疫情規模的。
03.
換一種體制是不是就能避免災難?
因為武漢方面在疫情最初出現了過失,
所以很多人都覺得:
“這是體制性的原因。”
還有一些認甚至認為:
“換一種體制就能避免這場災難。”
換一種體制就能避免這場災難嗎?
我覺得不能。
我覺得這次疫情的發生,
跟體制的關係並不是很大。
為什麼呢?
看看世界各國的情況就知道了。
為什麼不同體制的政府,
為什麼不同文化背景的政府,
為什麼不同價值觀的政府,
對待疫情的反應會如出一轍,
甚至還不如疫情早期的武漢?
是因為武漢政府蠢嗎?
是因為世界各國蠢嗎?
顯然不是。
主要是因為兩大原因。
一是判斷失誤,
想不到這個病毒會這麼厲害。
二是官僚主義,
很多官員身上都有官僚主義病。
官僚主義在不同國家有不同表現形式,
在中國,表現為追求事事維穩,
“不能出現大亂子,影響大局。”
在美國,表現為什麼都按流程來,
“這樣出現問題就可以推卸責任。”
美國《大西洋月刊》說得好:
“在這種未知的疫情面前,
以往對於政治體制簡單的二分法,
已經不適用了,
決定應對疫情表現的關鍵性決定因素,
並不是政治體制的類型。”
04.
歐美防疫失敗是不是中國的錯?
歐美國家現在的疫情狀況,
可用“慘烈”兩字來形容。
3月31日,美國官員說:
“都是中國的錯。中國隱瞞疫情使世界耽誤了6周時間。”
歐美防疫如此失敗,
真的是因為中國隱瞞所致嗎?
並不是。
1月初,中國就開始定期向世衛通報疫情。
1月3日,中國開始定期向美國通報疫情。
1月7日,美國疾控中心和駐華使館,
就向美國人發出了赴武漢旅行的警告。
1月25日,美方就關閉了駐武漢領館。
所以,說中國隱瞞導致歐美防範失控,純粹就是無稽之談。
歐美國家為何會防範失控呢?
完全是吃了一直黑中國的虧。
一直以來,歐美國家都認為,
中國政府幹的任何事,
要麼是假的,
要麼是不人道的,
要麼是蠢的。
這種認為荒謬到認為中國死1%,
我們歐美死0.1%就差不多了,
或者直接就可以扛過去了。
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認真去宣傳,
也根本沒有認真去防範。
歐美國家對中國的成見有多深?
我隨便舉個例子吧。
鑑於歐美國家防疫物質奇缺,
中國免費贈送了很多防疫物品,
但歐盟委員會副主席Josep Borrell發文說:
“要警惕中國通過政治修辭和慷慨政治,來幫助他國來獲取影響力。”
你就說他們賤不賤吧!
普利策獎得主Ian Johnson,
在《紐約時報》上說得一針見血:
“在你急著說中國一月沒做好之前,
要記住那時候他們並不瞭解這個病毒。
比較一下:
美國今天有充分的信息來源,
也目睹了上千個死亡病例了,
白宮和美國政界還是在那裡粉飾太平。”
Ian Johnson總結說:
“西方國家的人民,
對中國政治體制充滿成見,
讓他們低估了中國的做法,
給他們國家帶來的可能價值和意義。”
這才是歐美防疫失敗的根本原因。
05.
這個社會需要方方嗎?
我覺得是需要的。
關於這次疫情,
學者陳玉明說得特別好:
“官方媒體側重於宏大敘事,
宣傳努力、宣傳事蹟,宣傳成績。
財新、人物等市場化媒體,
側重於問題的探究、原因的追問。
方方日記等個人視角的寫作,
側重於關注疫情的民間生態。
三類寫作,各有不同價值;
它們互相不可替代,
是整個疫情敘事的不同組成部分。”
也就是說,
只有這三種方式都存在,
才能真實而完整地呈現這次疫情的狀態。
從這個角度來講,
這個社會是需要方方的,
所以沒必要對她進行封殺。
我一向不太喜歡胡錫進,
但這一次他有段話說得很好:
“這個國家應當接受方方們的存在。”
歷史回顧武漢封城,
記錄的一定是之前犯了什麼錯誤,
後來又是如何扭轉態勢的,
全國各地是如何馳援武漢,
武漢人民又是如何反轉翻盤的,
這一切一定是主畫面,
並隨著時間的推移,
成為人們記憶中最深刻的線條。
所以,真的不用害怕方方影響大局,
只要大局做得好,方方也影響不了。
方方日記在2月份為什麼如此轟動,
而在3月份的影響就越來越小了呢?
就是因為廣大民眾意識到,
雖然這次防疫存在“方方日記式”問題,
但這些問題並不是這次防疫的主色調,
雖然早期防控有些問題,
但後來的舉措整體還是非常正確的。
所以,真沒必要封殺方方,
廣大民眾心裡自有分寸。
把“方方日記”納入進來,
讓它成為見證的一個補充,
讓它成為反思的一種鞭策,
我覺得挺好的。
06.
批評方方就是極左和腦殘嗎?
現在有一部分人,
見不得人批評方方,
只要你批評方方,
他們就說你是“極左”和“腦殘”。
我覺得這種態度不是很好。
為什麼方方可以批評社會批評別人,
別人就不能批評方方呢?
你既然主張社會應該容納不同異見,
那怎麼就容不得批評方方的異見呢?
李劼先生有段話說得特別好:
病人只能躺在走廊的地上,
就不能允許別人寫火神山、雷神山,
應測盡測、應收盡收、應治盡治嗎?
允許方方們寫“物質匱乏,生活無著”,
就不允許別人寫小區業主搭建團購群,
絞盡腦汁謀物流、保供應嗎?
允許方方們寫“無助的人在陽臺敲鑼”,
就不允許別人寫社區自查自糾,
專門針對其他病患(如尿毒症)開始服務嗎?
總之一句話,
你不能只允許方方寫悲慘,
卻不允許別人寫悲壯。
方方寫悲慘就是良心就是吹哨,
別人寫悲壯就是粉飾就是粉紅。
這很不好。
因為這次疫情呈現的狀況有很多面,
你有權利寫這一面,
別人當然也有權利寫另一面。
07.
什麼樣的人才能叫公知?
什麼是公知?
就是指具有學術背景和專業素質,
進言社會並參與公共事務的知識分子。
當然,這是以前的定義。
現在對公知的定義已經發生了變化,
在當下的中國,
“公知”不代表公共知識分子,
而是指有特定政治取向的人。
我喜歡以前的公知,
以前的公知沒有特定的政治取向,
進言社會事務時比較公正和客觀。
但我不喜歡現在的公知,為什麼呢?
有三個理由。
第一:總是站在上帝視角看問題。
你說這次防疫中國整體做得很不錯,
公知就會反問你:
“難道就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他們總是喜歡用上帝視角,
來審視昨天發生的事情。
第二:總是盯著黑暗看。
這一點不解釋,一看就懂。
第三:把什麼事情都歸結為體制問題。
哪個地方樓塌了,
哪個地方的水果賣不出去了,
哪個地方出現貪官汙吏了,
…………
“嗯,這就是體制的問題。”
反正中國做什麼都不對,
都是道德問題、體制問題,
外國爸爸最好了,
拉的屎都是香的。
誰反對就是小粉紅,被洗腦了。
我為什麼不喜歡現在的公知?
因為他們總是傳播這個社會沒得救了的論調,
卻欺騙民眾說大洋彼岸有一座人類的燈塔。
這樣的人不配叫公知。
08.
小粉紅是愛國還是高級黑?
我覺得很多小粉紅不是愛國,
而是低端紅高級黑。
這種低端紅高級黑有兩大特點。
第一:喜歡傳播陰謀論。
就是不管中國出現什麼問題,
他都上升到陰謀論,
又是誰誰誰在暗算中國,
又是某某某在暗地搞鬼,
他們以為這樣是在愛國,
其實經常用力過猛,
在輿論場上授人以柄,
這哪裡是愛國,分明是添亂。
第二:只站隊不站對。
微博上的一些小粉紅,
打著各種偉光正的旗號,
但容不下半點和自己不同的聲音,
動不動就按頭,逼你站隊,
站到他們認為對的一面,
不然就說你不愛國。
用下三濫的手段打壓你,
用下三濫的手段辱罵你,
用下三濫的手段舉報你,
無腦之極,無恥之極。
這種低端紅高級黑,
就像一根攪屎棍,
他以為他是在愛國呢,
其實是在添亂、撕裂和樹敵,
用正面形式製造負面議題。
我既不喜歡現在的公知,
也不喜歡現在的小粉紅,
為什麼呢?
用心理學家武志紅的一句話來回答吧:
“有些人的高潮點,
永遠是‘中國最好’,
相反有些人的高潮點,
永遠是‘中國最糟’。
這兩類人其實是一回事,
都是活在嚴重的自戀中。”
09.
到底是中國製度好還是西方制度好?
有一些網民有這樣一種論調:
“中國只用了兩個月就把疫情控制了,
充分說明中國製度是世界上最好的制度。”
這話值得商榷。
評價某種制度的優劣長短,
不能僅從單一視角去展開。
能夠高效處理某一類事情,
並不一定意味著就是最優良的制度。
同理,也不能因為這次防疫不當,
就覺得歐美體制一無是處。
只能說:
中國製度沒有外面噴的那麼差,
歐美製度也沒有口號喊的那麼好。
很多人對中國和西方的認識,
都走到了極端。
有人覺得中國製度好,
容不得別人提半點異見;
有人覺得歐美製度好,
他們拉的屎都是香的。
但事實上是,
世界上並不存在最好的制度,
任何國家的政治體制都有其利弊,
沒有哪一種政治體制能解決所有問題。
地球上沒有完美的體制,
只有不斷改進的體制。
所以,實在沒必要爭個輸贏,
沒有哪種制度一定凌駕於另一種之上。
相互學習,不斷改進,
才是正確的方向。
《世界郵報》主編內森說得好:
“未來世界政治若要分類,
很可能不是分為民主和集權,
而是分為良政與劣政。”
10.
我們對中國的偏見是不是過於狹隘了?
一直以來,
西方學者和知識分子,
除了少數,
一般都特別自信西方的制度優越,
覺得人民素質高,
覺得衛生條件好,
覺得科技水平強,
然後很看不起中國製度。
中國學者和知識分子,
除了少數,
一般都特別迷信西方的制度優越,
覺得西方人民素質高,
覺得西方衛生條件好,
覺得西方科技水平強,
然後很看不起中國製度。
但經歷這一次疫情後,
很多西方學者和知識分子,
很多中國學者和知識分子,
思維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原來西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中國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差。”
有個網民說得特別好:
“一直以來,
包括中國人民自己在內,
整個世界都對這個國家和其現行的制度,
有一定程度是低估。”
所以,不管是西方人,
還是我們中國人自己,
都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以往我們對中國的偏見是否過於狹隘了?
前幾天,法國總統馬克龍還在反思:
“我們應該學習中國,把部分醫院國有化。”
中國其實並沒有那麼差。
11.
不要站隊,人一站隊就智商歸零
花了這麼多筆墨講十個問題,
我其實就是想表達兩個意思。
第一:想要選擇一種好處,必然會承受相應的問題。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體制,
不管是哪種體制,
有其優越性就必然有其弊端。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你不能只享受某種體制的好,
卻不願承擔某種體制的壞。
我不是說體制不需要改進,
體制當然需要改進,
只是再怎麼改進,
它也必然存在著弊端。
我們享受了它的好,
就必然得承受它的壞。
第二:不要站隊,人一站隊就智商歸零。
世界上有兩條真理:
第一:面對公共事件,你要是第一時間就站隊,那你基本上就告別了智商。
第二:人一站隊,智商情商就會受損,站隊態度越堅決,就越容易變成傻子和瘋子。
面對公共事件,
易中天有段話說得特別好:
“當一件事情發生後,
第一要先學會弄清事實,
這是‘真偽判斷’。
然後才能討論是對是錯,
這是‘是非判斷’。
至於‘價值判斷’和‘道德判斷’,
只能放在最後,甚至未必一定要有。
可惜中國人的思維習慣,
往往是反著的。
事情還沒弄清楚,道德批判就先開始了。”
多做事實判斷會提升我們的智商,
常做價值判斷會降低我們的智商。
少做價值判斷,多做事實判斷,
才是一個成熟的人應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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