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當前,中國人吃飯到底要不要改成分餐制?

最近發現朋友圈已經有人開始呼籲分餐制,覺得挺有意思。在吃飯這樣充滿激情和熱情的事情上,突如其來的倡導改革,似乎有點讓人難為情。

情難了,菜就難以下嚥。

中國人的特點是含蓄內斂,有情感不會過多表達,也不會像歐美那樣動輒就肌膚相親。可單單在吃飯這件事兒上,顯出了過多的親暱。

長輩們最愛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闔家團圓熱熱鬧鬧的情形,大家聚在餐桌上,別說用筷子來回夾菜了,共用一個杯子都很正常。這才能體現“自己家人”的親情。

疫情當前,中國人吃飯到底要不要改成分餐制?

可每次遇到大流行病,合餐制就會被揪起來批鬥。就像疫情之下歐美文化的“放蕩不羈愛自由”一樣,淪落為痛點和笑柄。

在記憶中,2003年非典時期也有過高漲的分餐制呼聲。印象中一個叫中國烹飪協會的部門專門制定了《餐飲業分餐制設施條件與服務規範》,要申報強制性實行公勺公筷和一人一盤的用餐方式。

我還看過一個電視節目,大概是遼寧衛視還是中央頻道(具體哪個記不清了),總之是電視新聞,畫面中一家三代坐在餐廳準備吃飯,餐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餐盤,還有公勺公筷的特寫。

那時候是真的倡導公勺公筷分餐制。可時光飛逝,當大家開始美滋滋的展開新生活時,這個話題也就不了了之。

現在因為疫情,分餐制的呼籲聲再次出現。可能是因為不看電視了,感覺呼聲沒有2003年那麼強烈。

但新媒體文章的討論也夠犀利,網易浪潮工作室在3月發了一篇文章《中國人最可怕的吃飯習慣,該改改了》,批判的就是分餐制。文中還提到幽門螺桿菌會通過唾液傳染。

反響聲不斷,支持者嚴厲批判吃別人口水很噁心,反對者則大罵不尊重傳統文化。

中國人不是沒有過分餐制,《春秋公羊傳》中說“天子九鼎”。天子這九個鼎裡的肉通常包括牛、羊、豬、魚、臘、腸、胃、膚、鮮魚和鮮臘。還有三個陪鼎,裡面放著牛肉羹、羊肉羹或者豬肉羹。

可見分餐制都是從貴族開始的。唐頓莊園裡的宴會也是一整隻烤雞端上來,由僕人進行分餐。這種吃法講究豐盛,但浪費。

疫情當前,中國人吃飯到底要不要改成分餐制?

貴族有錢,平民老百姓是沒錢的,他們沒法在面前擺一排鼎的菜,身邊還站著僕人伺候佈菜。老百姓能在各自的大碗裡添上菜,吃飽就不錯了。

中國發展了這麼多年,當過世界大國,做過禮儀之邦,現如今也終於擺脫落後思想,開始趕超歐美了。可總歸是遺留下來一些封建思想殘留物。

比如女人就該學會依附男人才叫活得幸福,比如到了一定年紀就必須結婚。我還有朋友說,到現在他們老家過年一家人吃飯,女人還不能上桌。21世紀了啊,重男輕女還沒摒棄呢?

中國從分餐制改為合餐制,是因為少數民族進入中原。東北西北生活的人民都是作風豪放的少數民族,這點在金庸的小說也總能體現,遼人金人喜歡打破漢人的繁文縟節,多些浪漫和豪放。

疫情當前,中國人吃飯到底要不要改成分餐制?

胡人進中原,不講究那麼多封建禮教,他們帶來的床榻、胡木、椅子和凳子讓人坐著吃飯更舒服,漸漸地,人們也就習慣了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

坦白講,這樣成百上千年的習慣,突如其來要改成分餐制,短期內是很難實現的。

因為中國人聚在一起吃飯,不光是因為人情味,還有中餐的餐盤文化。

中國菜不像法餐那樣嚴格的前菜和主菜區分,每道菜的份量更不一樣。我們吃魚很少切成一塊一塊的做,而是把一整條魚改了刀開了花做成漂亮的松鼠桂魚。這是中餐文化,也是功夫。

中餐的米飯和菜搭配著,一頓飯你不能只吃白米飯,也不能只吃一道菜吧?人少還能各自吃自己的,人一多了,誰去當那個分餐的僕人?

目前為止中餐裡最適合分餐制的,應該是麵條米粉螺螄粉,一人一碗剛剛好。

疫情當前,中國人吃飯到底要不要改成分餐制?

疫情當前,中國人吃飯到底要不要改成分餐制?

當然中餐也不是沒救了。我在廣東吃飯的時候,有不少飯館會為每個人備兩雙筷子,而且區分還挺明顯的。一雙用來專門夾菜,一雙用來吃。

麻煩是麻煩了點,但在一些社交聚餐場合,飯桌上的人不熟也不認識,兩雙筷子的作用還是蠻大的。前提是對方也得自覺。

總而言之,中國人重面子,也重人情味,人情味越濃,就越不忍心做那個率先開始分你我的人。

不如從身邊做起,家裡吃火鍋,備一雙長筷子,夾肉的時候既能防止生肉的細菌入嘴,還能避免交叉感染。

另外也不必覺得倡導分餐制就是崇洋媚外。我在國外吃飯也常遇到隔壁桌在share,這是全球的餐飲健康問題,理性學習沒什麼錯。

萬事有開始才能有結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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