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心电影《韩公主》:比现实更透骨的冷漠,才是人性最大的“恶”

2013年上映的韩国电影《韩公主》,延续了韩国现实主义题材电影的批判性,以未成年少女的侵害案件作为切入点,反映出韩国经济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人性的麻木和社会道德的缺失。

虐心电影《韩公主》:比现实更透骨的冷漠,才是人性最大的“恶”

主人公韩宫菊是一名年仅17岁的学生,她喜爱音乐,渴望在舞台上唱歌。却因为意外而转学,从前乐观的韩宫菊变得沉默、敏感。转学后,宫菊结识了活泼开朗的恩熙,朋友的热心逐渐打开了宫菊封闭的内心。借住的老师妈妈也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生活总在我们尝试爬起来的时候再次给予重击,痛苦的过去并没有因此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孩,朋友好心上传到网络的影像资料,暴露了宫菊小心翼翼隐藏的身影,当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尝试求助无果后,韩宫菊再次陷入了绝望。而这一次,她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在客车远去的光影里,纵身跳入了滚滚流逝的汉江。

影片里面,导演采用了倒叙和插叙的拍摄手法,用一幕幕零碎的片段,在现实与回忆两条主线并行的模式中,拼凑出了“韩公主”所遭遇的痛苦经历。现实中的种种都如同记忆的开关,随时能让她记起过去,在现实与过往的影像重叠下,她为生存所做出的种种努力,都化为了泡影,诺大的世间,却没有了女孩的容身之地。

韩国的现实主义电影大多具有鲜明的核心指向性,完整的情节里都隐藏着强烈的情感意向,人物逆造是电影成功与否的关键,在这部影片里面,我将从“麻烦规主义”、“利己主义”和“逃避现实主义”三种类型来分析主人公所面对的人群众生相,以及隐含在个体背后的社会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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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规避主义者:拯救者递出的刀子

影片开始,韩宫菊被一群面带漠视和鄙夷的老师围在中间,她蜷坐在椅子上,紧张的握着双手,如同一个犯错的女孩在面临着审判,尽管心里努力想着“我没错”,可是说出来时却是那样的有气无力。她的书包从老师手里一个个传递着,“嘭”地扔到了她身边,本是受害者的韩宫菊,却成了急于被老师们甩掉的包袱。

  • 郑校长帮韩宫菊联系到仁川中学就读,并在她无处容身的时候,让她住在了自己的家里与妈妈做伴,时刻关注着案子的进展,保护着韩宫菊的生活不被打扰,伤害事件发生后,郑校长是最先让宫菊感受到安慰的人。表面上他是善良助人的好老师,可当宫菊走投无路给他打电话求助的时候,宫菊说:“我怎么办啊老师、我害怕老师”,而郑老师的回答是:“老师也没办法、打电话吧”。

另一部韩国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熔炉》里,面对受到校长和其他老师侵害的聋哑学生,仁浩老师勇敢的站出来,他象一堵墙挡在前面,尽自己的力量保护着弱小的孩子。而这部影片里的郑校长更像是沙子筑起的篱笆,稍大一些的风雨,他就颓然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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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郑校长了解真相,清楚韩宫菊的无辜,却也是把宫菊推入绝望漩涡的帮凶,他与其他老师一样,害怕给自己带来麻烦,帮韩宫菊转学,收留她住在家里,既是解决麻烦的方式,也是一种心怀愧疚的补偿。他曾对宫菊说过,犯错的人不一定就是有罪的,受侵害的事实说出去也不好听。
    这就是周围人的认知,被侵害是错,忍受屈辱活下来是错,对世间存有希望更是错。

爸爸在欺骗宫菊签下谅解书之后,借着醉酒告诉了我们答案:在韩国,要有能力才行,法律,也是为有钱有靠山的人所立的。家庭的贫穷就是原罪,父母的绝情就是剥夺希望的刀子,这就是她面对的韩国,无法解脱的现实。

  • 宫菊在仁川认识了恩熙,她试着敞开心扉来接纳新朋友,欢笑又出现在了脸上,也许一直这样,她还能做回从前快乐的“韩公主”。
  • 宫菊唱歌的视频被同学传到网络,她预感到灾难将再次降临。不出所料,施暴者的父母闯入课堂,推搡着宫菊,逼迫她签下谅解书,责骂她是贪钱的坏女孩。她们叫嚣的理由,竟然是孩子过生日没有喝到海带汤。
  • 宫菊再次陷入绝望,她把电话打给了恩熙,此时恩熙正看着宫菊和闺蜜被侮辱的影像,镜头游移在不断震动的手机身上,恩熙犹疑着没有接电话,她的犹豫切断了宫菊仅有的一丝活下来的念头。
虐心电影《韩公主》:比现实更透骨的冷漠,才是人性最大的“恶”

朋友们曾嘲笑宫菊的梦想,只是能游完25米。她们哪里知道,宫菊是想到花玉的下场,才努力的学游泳,就是害怕有一天承受不住压力走上同样的路。可就像朋友说的,25米,就算游到了,也是池壁。那是人心的壁垒,是周围人给宫菊设定的障碍,施暴者逍遥法外,受害者被视为不洁,当挣扎求生的念头被现实一次次扑灭时,等待宫菊的好像只有绝路可走了。

利己主义者,自私心理下的趋利性选择

  • 在出租房,东允为了自保,骗宫菊喝掉下了药的饮料,一场悲剧就此发生。被害人趴在地上,一双双腿在镜头中依次出现,宫菊的痛哭和频繁进出的双腿形成强烈的对比,导演没有直接描述受辱的过程,可就是这一闪而过的瞬间,让我的心突然揪起,有一种跌落谷底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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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个人,43个恶魔,屋外的男人轮流戴着头套,房间里遭受着折磨的宫菊渴望着被救赎,她记住了这个屈辱的数字,其中有她为之出头的东允。更加讽刺的是,当晚东允的爸爸回来,面对被欺辱的宫菊和花玉,他带着儿子离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事后却要求宫菊原谅同为加害者的东允。

乔尔·范伯格在他的“心理学利己主义”一文中,对心理学利己主义作了这样的描述:“任何人最终所能欲求或寻求的(作为目的自身的)东西只能是他自己的个人利益。”

面对民浩的威胁,在人与畜生之间,东允果断的选择了后者,这跟他的爸爸如出一辙。在利己主义者的字典里面,任何行为的动机都是源于对他们个人利益的欲求满足,除此之外,他们所体现于外的温情也不过是虚假的伪装,戴上头套,内心的恶就被无限的放大,那才是真实的东允。

  • 警局里,面对着警察的逼问,孤独无援的宫菊流泪哀求:“我想离开这。”警察说:这可是有一个人死了,这小丫头让这儿都跟着丢脸
    。他们眼里的真相是什么?或许除了宫菊没有人会在乎,就像警长跟老师妈妈说的话:她朋友跳河了,没做错事为什么自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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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菊又一次离开了曾经寄于希望的“家”,警长追出来要求她签下对东允的谅解书,宫菊不解的问道:“接受道歉的我,为什么要逃走啊?”宫菊不明白,做错事的人可以理直气壮,而受伤的自己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躲避,是人性的沦丧还是正义的缺失,没有人知道。

当年轰动一时的“彭宇案”,延伸出一个很奇葩的产业“碰瓷”。我们不知道网络热传的“不是你撞的,你干吗去扶”这句话的真伪,但从判决书上可以看出,法官关于事实认定的常理推断存在着疑义,第一个下车碰撞的可能性就大,没有选择去抓撞人者而是扶老人就是有问题,这种逻辑不应该成为专业人士的判断依据。

在年轻人与老人之间,法官选择了依据常识,在弱女孩与施暴者背后的权势之间,警察选择了后者,强与弱的区分在这里似乎是盖棺定论的事情。可是事实不是旁观者的臆想,它需要法律用严格的证据链来佐证,作为执法者,保持公正的心态处理案件,才有可能找出表象背后隐藏的真相。

逃避现实主义者,把救赎变为深渊的“亲情之刃”。

全球有名的“家庭治疗师”萨提亚女士曾提出:一个人和他的原生家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联系有可能影响他的一生。

  • 韩宫菊费尽心思才找到母亲,却被误会是爸爸派来要钱,为了所谓再婚的不易,更换掉手机号码,与女儿断绝联系。当她狠心的说出:“不要再来找我”,这是母亲给予主人公亲情的切割和心灵的打击。
  • 由于花玉的自杀,宫菊在警局接受调查,当她在呵斥中无助的颤抖,爸爸却杳无踪影。而他之后的出场,却是收下了施暴者父母的钱,用廉价的亲情来欺骗女儿签下谅解书。在桑拿房寄宿的晚上,宫菊救助于爸爸,耳边传来的是对方不耐烦的声音,伴着KTV里欢快的歌声。一个十七岁的少女,面对接二连三的心灵的痛击,她还能怎么办呢?

整部影片都让我们无法放下沉重的心情,好像在宫菊的世界里面处处都立着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墙,每当她奋力挣扎着想求得一线生机,总有一张无形的双手将她重重的压下去,如同她在游泳池里那么努力的学着浮起来,可在她露出水面的瞬间里,总有刻骨的冷漠又把她孱弱的身躯按回到水下。

虐心电影《韩公主》:比现实更透骨的冷漠,才是人性最大的“恶”

“宫菊啊,为什么那么努力地学游泳啊?”

“想重新开始!”

电影结局,韩公主跳下了水流滚滚的汉江,在游了一小段之后影片落下了帷幕,视线里也许恰好是短短的25米,既是对于冷漠群体的讽刺,也充满了对现实无奈的解释。当耳边连续响起呼喊“韩宫菊”的声音,又像是某种希望悄悄的诞生,这种点到即止的手法,给观众更大的想象空间,让我们去思考该怎样打破人性里自私的壁垒,如何让悲剧不再继续上演,我想这才是影片所传达出来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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