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讲/蓝天
18
罗圣梅道：“不难想象，金科长等人的被伤肯定与汤君良有关。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拿到汤君良犯罪的确凿证据，调查侦破就从现在开始，不过，要在秘密状态下进行，就是在我们刑警队内部也不能透露消息，我有一种预感，这将是查明区少伟一案的突破口，胜利之后，我请你们到水上渔港吃海鲜。”
林凯一笑：“那当然，你老公在美国挣美金，你在国内挣人民币，钞票要红有红要绿有绿，我们不吃你吃谁呀？”
罗圣梅脸色一沉，心中大骂林凯：“你个臭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锐扬的身体一向很好，可毕竟是半百之人，说病倒就病倒了，住进省人民医院接受治疗。
罗圣梅到花店买了一束花，大红的康乃馨配上满天星和淡黄的迎春，看上去格外的赏心悦目。
看见罗圣梅来，齐锐扬显得很高兴，目光和笑容都很慈祥。
罗圣梅把花放进花瓶道：“齐局，您的状态看上去满不错，一点都不像病人。”
齐锐扬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吧？”
罗圣梅吓得赶紧说：“我有那么恶毒吗？而且我一向认为，以您的身体状况，活个百十来岁没问题的。”
齐锐扬说：“拍马屁。”
说笑了两句，两个人在沙发坐下来，齐锐扬说：“你是来看我还是来汇报工作？”
罗圣梅笑道：“二者兼而有之。”
齐锐扬问：“区少伟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罗圣梅本来想把有关汤君良的情况以及已经开始的秘密调查说一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着齐锐扬，她不知道齐锐扬会是什么态度，不要说反对，就算有丝毫的疑义，她的秘密调查方案就会泡汤。罗圣梅忽然感到一丝恐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齐锐扬产生了不信任感，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她怎么能怀疑有优秀公安局长之称的齐锐扬呢？而且，她是跟随他多年的下属呀？
齐锐扬见罗圣梅不说话，问道：“怎么一下子变得傻乎乎了？刚才那个罗圣梅哪去了？”
罗圣梅这才笑道：“您不是说过我像傻大姐吗？所以我要时不时地傻一下给您看。”
逗得齐锐扬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齐锐扬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了？”
罗圣梅却所答非所问道：“我怀疑，熊铁辉和汤君良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齐锐扬并没显得惊讶，反问道：“根据？”
罗圣梅想了想，拿出那两张记录纸给齐锐扬看：“这是区少伟记录下来的熊汤私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本来是假想和猜测，可罗圣梅故意这么说，她想看看齐锐扬的反应。
果然齐锐扬说：“区少伟已经死了，这上面又没有注明什么，你怎么知道是熊铁辉和汤君良私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罗圣梅道：“推测。”
齐锐扬不快道：“虽然推测也是破案的一种方式，可也不能离谱呀？”
罗圣梅反驳道：“怎么能说是离谱呢？”
齐锐扬仍是不快地说：“没有根据就是离谱。你这么想想不是不可以，但不要到处散播。”
罗圣梅本来想说我又不是长舌妇，可话到嘴边却改成：“散播了又怎么样？您怕什么？”
齐锐扬黑了脸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什么意思呀？”
罗圣梅想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病人，于是转尔一笑说：“我开个玩笑不行吗？”
齐锐扬却突然沉默了……
好一会儿，齐锐扬才轻声说道：“生了病，住了医院，人的整个精神世界都发生了变化，很多事物都变得似是而非，不知是看透了，还是越看越糊涂了。”
罗圣梅不说话，她知道齐锐扬已经进入了一种状态，她只要竖起耳朵作忠实的听众就可以了。
果然齐锐扬接着说道：“人活着，大多数时间都是奴隶，有的时候是别人的奴隶，有的时候是自己的奴隶，有的时候是欲望的奴隶，有的时候是私心的奴隶，我说我是一个有私心的人你同意吗？”
罗圣梅道：“人的私心与生俱来，无可非议，但什么事都有度。”
齐锐扬看一眼罗圣梅：“你是我的一员爱将，你身上的很多东西都很让人喜欢。可你又是一只刺猬，想靠近你的时候你却把人扎得很疼。”
罗圣梅的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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