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少女,品學兼優,卻和媽媽一起對付爸爸,她究竟怎麼了?

講述人:小蓮(化名) 大學三年級女生 外表清秀平靜,給人以乖乖女的形象

花季少女,品學兼優,卻和媽媽一起對付爸爸,她究竟怎麼了?

認識這個女孩還是筆者三年前剛剛建立工作室的時候,一天下午,一個清秀文靜的女孩戰戰兢兢的走進我的辦公室,怯諾諾的坐下,低著頭小聲地說她叫小蓮。人如其名,這個女孩子真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恬靜氣質,讓人很難想象與她之後講述的故事有什麼相關。

小蓮的家境應該算是殷實,父親做生意,母親有穩定的工作。 幼年時父親也曾是國家機關幹部,有著人人豔羨的“鐵飯碗”,受到經濟大潮的影響毅然下海經商,因為父親頭腦活絡,行事果斷,母親勤勞恬靜,沒有幾年的時間,家裡就積累了一定的經濟基礎,家族生意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小蓮的童年生活應該是無憂無慮,充滿歡樂的。加之小蓮遺傳母親的恬靜清秀,遺傳父親的冷靜機敏,學業也十分優秀,她以及她的家庭就是別人眼中的楷模模範,小蓮也成為了一個在驕傲中長大的女孩。

在眾人的追捧及豔羨下,小蓮來到的高中。由於父親事業的不斷拓展,在外出差時間越來越多,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慢慢的小蓮感受到了家庭氛圍的異樣。一方面父親很少回家,另一方面母親也一改往日恬靜安然的性格,變得急躁易怒,不僅常常和父親吵架,還經常遷怒於小蓮,家裡往日的歡樂越來越少,爭吵越來越多,加之小蓮高中的學業負擔越來越重,這個曾經讓人羨慕的模範家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生氣和歡笑。好在小蓮是個目標明確,高度自律的孩子,學業並沒有因為家庭的情況受到太多的影響。

高中三年就在這樣的糾結與不安中度過了,臨近高考,父親放下手頭的工作全程陪伴,母親也不再斤斤計較,全身心做好後勤保障,雖然能感受到父母沒有了之前的溫情,但也能感覺到他們因為小蓮而達成的默契。在父母的陪伴下,小蓮完成了高考,順利進入了理想的大學。入學前的家宴,小蓮想借此機會和父母談談,希望能夠找回往日家庭的歡樂和諧。可事與願違,這場家宴,因為小蓮提及父母的現狀而鬧得不歡而散,爸爸又離開了家,而媽媽也如崩潰一般向小蓮吐露了實情。

原來在小蓮上初中的時候,爸爸就有了外遇,媽媽開始佯裝不知,盡力維持現狀,但是性格要強的她又不自覺表露出冷淡和憤怒,這讓在外打拼的父親每每回到家都感受到漠視和陣陣寒意,漸漸的也就不愛回家了。母親便更加憤怒,幾次鬧到父親單位,使父親很沒面子,也讓生意夥伴看笑話,進而因此還失掉了很多重要的生意。父母之間隔閡也就越來越大了。最後媽媽對小蓮表態,她和她爸爸就這樣了,他不提離婚她也不會提,拖死外面的那個人。媽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你要支持媽媽。你現在也上大學了,自立了,家裡回到原來的樣子不可能了。聽了媽媽的控訴,小蓮如同五雷轟頂。心中那個高大慈愛的爸爸瞬間倒塌了,她忽然理解了媽媽的冷漠易怒,理解了她為自己所做的隱忍與堅持,小蓮無比心疼媽媽,對爸爸開始有了些許怨恨。

日子過的飛快,小蓮來到期盼已久的大學生活,起初她對自己的大學生活充滿了憧憬與幻想,希望交到更多的朋友,增長更多的知識,也有小女生的情竇初開,希望能夠經歷一段自己的感情,但這一切卻並沒有真正到來。也許是因為媽媽隱忍多年,終於找到了一個人傾訴,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每天都要打電話和小蓮抱怨爸爸。週末回家,更是通宵達旦的痛哭流涕,小蓮感到越來越煩躁,上課時不能集中精神,下課後總是心事重重,有時想休息下看場電影都能在影院中崩潰痛哭,也正因為自己的情緒多變,小蓮也沒有在大學交到知心的朋友,更是對男性朋友極端排斥,退避三舍。漸漸地小蓮把和媽媽一起控訴爸爸當成了自己宣洩的出口,對爸爸的態度也越來越惡劣。起初爸爸還常常問候她的大學生活,但每每都換來一句“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以至於後來爸爸對小蓮的關心和問候也越來越少,小蓮的怨恨也越來越深,變得越來越煩躁。她把這一切的不幸都歸咎為是父親外遇造成的,竟然開始調查父親,找到他的外遇對象去對峙謾罵,有時甚至直接指責父親。小蓮已經不再是父親的女兒,她是母親的傳聲筒,代言人,是她們家庭的“捍衛者”……

說到此處,小蓮早已泣不成聲,她無時無刻的指責父親,謾罵第三者,憤怒焦躁的樣子已讓人不能想起那個剛剛文靜安寧的女孩,眼前儼然是一個崩潰的“棄婦”。聽到此處,筆者不得不打斷了這個女孩的敘述,希望她能平靜下來,整理下她的思緒。第一次的諮詢,就在這大河絕提般的控訴中結束了。筆者留給小蓮一個作業,希望她在下次諮詢之前儘量避免接聽母親的電話,或者避免與母親再談起父親的事情,有時間做做戶外運動,讀一本喜歡的書。

一週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小蓮如約而至,還是那個清秀文雅的女孩坐在了筆者的面前。

筆者開門見山,今天我們不談你父親的不忠,和我回憶回憶你們家庭的溫暖時刻好嗎,越多越好。開始小蓮怔住了,她原以為今天諮詢師會幫她直接指出問題,指點迷境,沒想到這樣的開場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以至於想了很久說不出一個溫情時刻。在筆者的再三引導下,小蓮終於開始有了“記憶”。小時候的溫情點滴慢慢展現出來,有媽媽的溫柔,爸爸的保護,父母的疼愛,自己的優秀,一點一滴,娓娓道來,動情之處她竟然咯咯地笑出聲來。此刻的小蓮,開心快樂,純真美麗。

筆者並沒有打擾,任由小蓮一點點的回憶,漸漸地她的笑容收斂,悠悠的說,“當孩子真好啊,無憂無慮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筆者一下子抓住了重點,“你覺得你現在還是孩子嗎?”,“當然不是了,我長大了”,“那你覺得你還是你父母的孩子嗎?”,“當然是了,這個不可能改變啊”,話音未落,小蓮意識到了什麼……

“是啊,你是你父母的孩子,這點永遠無法改變,也不能改變”,“你多久沒叫爸爸了”,小蓮怔住了,“好像很久了”。“是的,從你的內心到你的行動,你早已不是你父親的女兒,你現在是你母親的傳聲筒,不客氣的說,你成了媽媽的代言人”。小蓮有點憤怒,筆者繼續追述,“你覺得你目前的不幸是誰造成的?”“當然是那個小三,她纏著爸爸”小蓮的憤怒達到了頂峰。“如果有一天,小三真的退出了,你的家就能回到過去嗎”,小蓮稍稍平靜,卻不知如何作答了,“你覺得你在你父母這段婚姻關係中扮演什麼角色?捍衛者還是責任人?”“我覺得我也有錯”“你有什麼錯?”“不知道,也許是我做的不夠好,爸爸媽媽才會這樣吧”小蓮默默低下頭,眼淚開始打轉了……

“好了,小蓮。我們的談話結束了,願意聽聽我的看法嗎?”“當然,老師”小蓮迫切的看著我,脫口而出了在學校中的稱呼,也許此刻她真的把我當成了人生的導師。

“夫妻、戀人乃至家庭,其根本的主體是男女雙方,他們因為感情而相愛,因為相互欣賞而去組建家庭,但是情感是複雜的,多變的,也會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這中間有來自兩個家庭,子女,外界,甚至還有第三者,但是歸根到底是兩個人的事情 。所有問題的責任都在家庭主體的兩個人身上,與其他人毫無關係,包括第三者和子女。你的苦惱有一部分原因來自於你的家庭現狀,但更重要的是你迷失了自己在家庭關係中的定位,你忘記了該如何做個女兒。”小蓮彷彿被我的話吸引,流露出贊同的神情。

“從今天起嘗試重新找回你作為女兒的角色好嗎?”伴隨著小蓮的頻頻點頭,筆者佈置了第二次諮詢的作業:“嘗試和父親談一次話,把自己從家庭角色中抽離出來,聆聽父親在婚姻中的感受,以旁觀者的身份去測評這段關係,不參與,不表態,不強求。嘗試做到接納父親的感受,不贊同他的行為。如果能夠挽留父親最好,不能的話也要明白,這是父母處理婚姻關係的失敗,與自己無關,無論何時,自己與父母的親情血脈關係不能中斷。”筆者強調“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記得叫一聲爸爸”

第三次的諮詢變的輕鬆很多,小蓮時不時的露出微笑,她分享和父親的談話過程,理解了父親的矛盾與自責,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絕口不提離婚的原因,他對這個家對孩子有留戀有虧欠。說到此處,父親竟然流下淚來,這是小蓮第一次看到爸爸哭,她的記憶中,父親永遠是家裡的“巨人”,有擔當,有作為,是個“鋼鐵俠”,他不曾想這個“鋼鐵俠”竟然內心如此脆弱,竟然會在女兒面前流下眼淚。爸爸的坦誠讓小蓮心痛,她忽然明白自己並不是媽媽,而只是他們的女兒,也許以後能夠成為爸爸精神的港灣。這次談話,她們隻字未提第三者(那個讓小蓮耿耿於懷,如臨大敵的人),然而她和爸爸卻漸漸找回了些許兒時的依戀。小蓮說,這周她和爸爸見了兩次面,第二次是爸爸主動請她吃的飯,爺倆兒還看了場電影,這一週她的心情都是美美的。

筆者為小蓮能夠調整自己重新接納爸爸,接納自己感到高興,也對她今後的學習和生活充滿了信心。作為一個女兒,筆者希望小蓮能夠徹底從家庭陰影中擺脫出來,接納家庭的現狀,接納父親的同時,更加要接納母親,理解母親在這段失敗關係中的無奈與憤怒,做父母關係的調和劑,而不是傳聲筒。作為一名在校的大學生,筆者鼓勵小蓮嘗試從自己的家庭中抽出精力,投身到學習,自我修養及社交生活中,樹立正確健康的兩性觀念,以良好的心態面對自己的人際交往及生活。

筆者的話:

本案例所體現的問題是目前社會較為普遍性的問題。人到中年婚姻出軌,致使家庭和子女(家中為女孩的尤為明顯)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和打擊。

案主作為一個女孩子,本能的家庭觀念較重,對於父親角色作為家庭支柱的期望值頗高,致使這個家庭支柱出現動搖時,情緒反應劇烈,加之母親在此事件中沒有擺好自己的位置,一味的抱怨指責,讓子女也成為自己的發洩對象,使案主逐漸喪失自我,成為母親“代言人”的同時,也將父母婚姻失敗的主因歸咎自己(這也是眾多婚姻失敗案例中,子女感受的共同點)。

案主希望父親迴歸家庭,母親恢復平靜,自己恢復快樂,找到的方法卻是不接納家庭的現狀,不容忍父親的不忠,不斷的指責父親,然而這樣只會使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崩潰,父親越推越遠,不但不再有夫妻情分,漸漸連父女情分也越來越淡。

同時由於長期處在情緒焦躁低落中,也嚴重影響案主自身的人際交往關係及對於兩性關係的態度(對情感、男性不信任,極度排斥)。

在本案中諮詢師輔導的重點是,讓案主及時從父母失敗的家庭關係中抽身出來,努力嘗試做個旁觀者而不是參與者。婚姻是父母兩個人的事情,子女是家庭的一部分,但絕不會是婚姻的主體。嘗試接納父親,聆聽父親在婚姻中的感受,以旁觀者的身份去測評這段關係,不參與,不表態,不強求。婚姻關係是複雜的,嘗試做到接納父親的感受,不贊同他的行為。充分理解父母處理婚姻關係的失敗,與自己無關,無論何時,自己與父母的親情血脈關係不能中斷。同時幫助案主明白,感情與婚姻一樣是需要經營的,有責任也有義務,父母的失敗並不能代表所有的感情婚姻生活,要勇於接納與面對自己的感情世界。

在諮詢過程中,筆者能夠體會案主在父母及家庭關係中的無助、崩潰與絕望,也更加認識到界限感在生活中的重要性。我們都在家庭社會中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很多時候由於環境、壓力及其他的原因,常常會無意中越過界限扮演起不該自己承擔的角色,而結果卻總是差強人意。此時,要能夠及時的認清自己,找回定位,並接納自己此刻的情緒,感受,重新回到原有的生活軌道上來。

以上就是小蓮的故事,文中人物均為化名,若有雷同,純屬巧合,請勿對號入座!

一個致力於將專業心理學簡單化,大眾化,運用到生活中的實用心理學倡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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