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被罵中國醜陋老男人代表,兩年前被罵偽公知,今天終於翻案

引子


對話剛開始,牟其中便侃侃而談:


“我要解決一個根本問題,要結束資本主義生產方式。


就像1543年哥白尼發表《天體運行論》那個時代,相同的歷史條件成熟了。我希望通過你報告世界,大發財的機會產生了。”


對面的許知遠沒讓他展開講下去,接過話茬問:


您覺得中國人為什麼那麼想發財呢?


牟其中顯然沒想到會這麼問,頓了一下,先前激昂的氣勢立刻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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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一期《十三邀》的這個開場,就把我看樂了。


這很許知遠。


說起來,四年前有了《十三邀》之後,我對許知遠的喜歡,是加倍的。


我也知道,很多人討厭他,百度這個名字,第一聯繫的話題就是:


許知遠為什麼討人厭。


尬聊、偏執、虛空、裝逼、高姿態…當然還有直男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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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另一邊,四季《十三邀》的豆瓣評分,則是一路看漲。


8.3、8.4、8.5、8.9。


放在國產綜藝,這分數自然逆天


罵的人,揪住一些細節不放,有“以偏概全”的嫌疑;


豆瓣高分,隨著四季評分人數逐漸下降,留下的都是死忠,說打分虛高,也不無道理。


這大概就是當下“媒體社會”的浮誇縮影:


罵就踩死,誇則吹爆。


我今天,其實想表兩個態:


一是平臺追求流量,大眾追求話題,時代特質,無可厚非。


但客觀看,《十三邀》自身的內容屬性,本不應該獲得如此高的關注度(主要是批評),許知遠本人,更不應該成為靶子被如此d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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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拋開第一條,相比批評,對許知遠的公開認可,還是太少了。


或許是他太過異類;


或許是這個時代,罵總是比贊有流量;


或許有人也很喜歡他,但礙於輿論導向,沒有表達。


更多人,或許就不熟悉他,除了個別幾期熱度高的,也沒怎麼看過《十三邀》。


所以,雖然他壓根不關心也不需要,但在看了四年《十三邀》之後:


不吹不黑。我想和大家聊聊許知遠。


1.


尬聊,是《十三邀》給很多人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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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專訪經驗還算豐富的前傳統媒體人,我更明白,和諧的氛圍和氣場,對一段採訪有多重要。


所以,看許知遠和人聊天,的確會為那個“停滯的空氣”捏一把汗。


尬,體現在幾點:


那些在女明星面前,作為理工直男的侷促不安。


最有名的,就是被網友耿耿於懷的、和俞飛鴻對談那期。彼時的爆款文章,標題聳動:


《調戲俞飛鴻初夜,滿嘴“性、情愛、潛規則”,許知遠這代中國老男人們有多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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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對談俞飛鴻


那些對談中的沉默和尬聊。


他的眼神、小動作,用喝茶掩飾尷尬,用尬聊掩飾沉默等,都透著點“社恐”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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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對談李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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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對談木村拓哉


那些和聊天對象之間,強烈的反差感。


從第一季到第四季,這種格格不入,始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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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對談二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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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對談薇婭


以及那些溝通中遭遇的迴避,甚至拒絕。


這種溝通失敗,或直接或間接,也始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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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對談葉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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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對談蔡瀾


這裡面,面對明星,特別是女明星時的尬,是許知遠的大直男,和骨子裡對明星藝人輕視的外化表現。


其他,有許知遠自己性格內向、“社恐人士”的原因,有對聊天對象所處領域完全陌生的原因。


也有許知遠堅持自己的立場、不斷追問的原因。


最後這點堅持立場,是我感觸最深的。


應該說,參考我的經驗,如今的大多數視頻訪談,尤其是娛樂圈的藝人訪談,相當嚴格。


從提前反覆修改、確認提綱,到專訪過程處處限制,再到後期製作各種把關。


大家追求的,就是最後成品出來,一切都是精緻、和諧、順暢,以及最重要的一點,不出錯。


以至於很多記者,習慣了在訪談中順著對方來,說什麼都是“對對對”,聊什麼都是“哦哦原來如此”。


沒有碰撞,沒有衝突,沒有想法,沒有思考。


那些不出錯的安全訪談,尬嗎?不尬。無趣嗎?真的很無趣。


尬和無趣,選一個。


我毫不猶豫選前者。


2.


當然,很多人眼中,許知遠的尬還包含一點:


提問的宏大與空洞,個人語境過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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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是部分認同的,尤其是趕對方密集宣傳期的那種訪談,本來就很匆忙,連續的大詞往外一拋,很容易一拳打在棉花上。


比如第一季對談《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宣傳期的李安,許知遠的不少晦澀問題,都讓安叔面露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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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這一方面源於,許知遠從不是個經驗豐富的提問者。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面對他不熟悉的對象,他往往缺乏一探到底的興趣。


於是,許知遠的提問套路,的確是可以部分總結的:


你有什麼弱點想要克服?


如果沒有做這個,會變得不一樣嗎?


現在的困擾是什麼?


如何應對困擾?動力又從何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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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書面語式的表達,很抽象,很概念。


很知識分子。


每每看到這種問題,很多觀眾的心情,可以用第一季張楚的那句話來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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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會看到,訪談對象聽到這些“大問題”,都要思考一番,斟酌一番,才能作答。


而結果,往往是雞同鴨講。


相應的,我們就會在《十三邀》中看到兩種效果截然不同的雞同鴨講:


一種是許知遠不熟悉的,試圖將對方拉到自己語境中來的雞同鴨講。


這種的結果,多以許佔不到任何便宜、且自己露怯告終。


這樣的雞同鴨講,趕上馬東、李誕這樣經驗豐富的訪談者,效果不一定差,但許知遠的露怯程度也是最高的。


而比如第四季對談于謙、倪大紅,整體效果就要平淡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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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是在許知遠的舒適圈內,兩人始終在同一語境的“雞同鴨講”。


既然同一語境,還是雞同鴨講?


這部分涉及的訪談對象,較少藝人,較多知識分子。


或許許知遠也並不完全熟悉對方,但一來價值觀接近,二來對方沒有藝人的壓力和包袱,儘可以暢所欲言。


所以如第三季對談作家、職業讀書人唐諾那一期,即便許知遠的一些“大問題”並沒得到正面回答,但唐諾本身的積澱,讓這雞同鴨講,也足夠精彩,足夠乾貨。


最新這期,亦是如此。


對談此前的國內“首富”、“首騙”牟其中,兩人的語境或許不盡相同,但依然聊得還算盡興。


當80歲的牟其中說著“所謂人生幸福,就是能去改造世界”。


這一刻,許知遠的眼睛,是閃著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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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或許受不了許知遠的尬和空,但你必須承認,他自有屬於自己的

人格魅力。


這些或許沒有被全部放進最後的節目中去。但我也分明看到:


陳嘉映在訪談結束後,稱讚他的“去表演性”,說著“真的好,許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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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到只和許知遠做節目見過兩面的陳沖,寫微博感嘆兩人的一見如故。


為同一種精神、同一種人格、同一種情操、同一種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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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圖來自陳沖微博


我想,在那些大而空的提問之下,或許也是《十三邀》的魅力:


它很隨機,不像其他節目那樣整齊劃一,每期的效果參差不齊。


契合了,就是驚喜;沒對上,那就隨它去。


這也很許知遠。


3.


偏執、憤怒、食古不化。


通過第二季對談馬東、李誕那兩期爆款的推波助瀾,這幾個標籤在過去幾年,死死貼在了許知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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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的一面,在他對談這個時代的成功者時,體現得尤為明顯。


從第一季到第四季:


羅振宇、蔡瀾、金承志、馬東、李誕、薇婭。


他們或是任時代變遷、我自遊刃有餘的“老江湖”——比如羅蔡馬;


或是被當下這個時代選中的“新人王”——比如金李薇。


許知遠在他們面前,落後時代的那一面,通過大眾發酵,被無限放大、傳播。


第一季第一期,面對羅振宇“有錢不掙,傻嗎”的理直氣壯,許知遠只能閉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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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振宇說自己在這個時代學會的,就是要比其他人跑得更快。


人生短暫,哪有時間去為逝去的舊時代唱輓歌。


許:輓歌很美的。


羅:我很可憐那些唱輓歌的人。


許:我就是…


羅略帶尷尬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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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時代的弄潮兒對面,鏡頭中的許知遠顯得既憤怒又無奈。


他問比自己大8歲的馬東,“你對這個時代,一點牴觸情緒都沒有嗎?”


馬東秒答:沒有。


他問比自己小13歲的李誕,“社會為什麼這麼容易俘獲你?”


李誕回答地很嚴肅:我現在的價值觀,一切都不重要。


許知遠無言以對,滿臉通紅,只能端起杯子,默默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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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斷追問遊戲人間的蔡瀾:


“讀聖賢書,所謂何事?”


他試圖喚醒年近80的蔡瀾心中曾經的鬥志,失敗告終。


另一邊,30出頭的彩虹合唱團指揮金承志,在他面前放鬆地開著玩笑,調侃他的公知身份。


對面的許知遠,笨拙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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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對面坐的是薇婭,不那麼咄咄逼人、甚至態度謙和,許知遠的偏執也顯得溫和了許多。


而溫和之後,智慧回升。


他依然表達著,自己對大眾購物熱情的不解;


他冷靜地分析,薇婭是這個時代的幸運兒,是天選之人;


他隨口總結,“你用非常理性的方式,完成了一件非常瘋狂的事情”。


薇婭大笑:理性的瘋狂,太準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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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社會,我們喜歡透過細節,放大人與人之間的差異,然後站在順應時代的那一邊,嘲笑笨拙的、落伍的一方。


可事實往往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許知遠說自己從沒用過淘寶,他從購物中感受不到樂趣。他也說,抖音不是多麼新鮮的事物,只是這個時代眾多“假新鮮”中的一個。


他和李誕如此互不理解,可那期結尾,就收在兩人絮絮叨叨地聊著要不要去南美旅行。他們之間依然有分歧,但滿是隨性。


羅振宇那期最後,羅胖笑說,自己感受到許知遠在強壓一股怒氣。但他也說:


在許知遠對面,會有說話的慾望。


因為他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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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本質上,我對當時馬東、李誕兩期爆紅後,那些輕易為許知遠貼上標籤的言論,感到遺憾。


但回到那句許知遠的名言:


如果你不帶著成見看世界,那你對世界根本就沒有看待方式。


這本就是個充滿誤解和無解的世界,但如果,我們僅僅滿足於誤解,那這個世界,就真的徹底無解了。


4.


在這個解構權威的時代,裝逼,自然是要遭“雷劈”的。


對許知遠的批評,自命清高,不接地氣,像是偏執的延伸。


許知遠的確對時代充滿了批判眼光。


他在《十三邀》中反覆提及一個詞,這是個反智的時代。


年輕人拒絕反抗,選擇正確。他眼中的正常人,就足以成為這個時代的牛逼大神。


最終失去的,是欣賞偉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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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多數人聽著,當然氣。


在這個沒有大師的時代,許知遠註定是逆流而走。


面對張藝謀,許知遠問:


你沒有那種超越時代的慾望嗎?


潛臺詞是:牛逼如國師,再沒有宏圖大志,這個時代,就真的平庸了。


張立刻擺手:你還超越時代,把自己的事做好就不錯了。


不管張藝謀是否曾經有這樣的慾望,30年沖刷洗禮後,他活明白了。


他說了四個字:人走茶涼。


許知遠聽完,臉上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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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尚如此,普通人更要裹緊衣領,明哲保身了。


但我們不妨再多想一步:


我們討厭自命清高的許知遠,到底是討厭清高本身,還是對清高消失的,一種本能拒絕?


一個正常的社會,不就該是多數人管好自己,少數人憂國憂民嗎?


可現狀就是:


多數人正在變得越來越多,少數人,正在變得越來越少。


當年《奇葩說》第一季海選,清華高材生梁植問評委,我法律學士、金融碩士、新聞博士,各位覺得我該找一個什麼樣的工作?


高曉松聽完大怒:


名校是鎮國重器,培養你是為了“讓國家相信真理”。你做不到胸懷天下,卻跑來問我應該找什麼工作。你愧不愧對清華十多年的教育?


幾乎一模一樣的火,許知遠也發過。


在北大深圳分院,面對學生無意成為精英的表現,許知遠很憤怒:


你到北大來,不想成為精英,那你想成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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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社會,越來越多的人,就像張藝謀一樣,活明白了。


但我理解許知遠的裝逼:


活明白自是好事,但張藝謀“六十耳順”很正常,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早早就說自己活明白了,正常嗎?


在許知遠看來,這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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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不是清華北大,當然可以選擇逃避。


我個人就是,身邊的多少前傳統媒體同行,也都選擇了逃避。


但如果有人大聲疾呼,逃避可恥。


請不要惱羞成怒。


前一陣子,有大V評論:


兩年前,馬東和許知遠對談,幾乎所有人都站在馬東這邊,人們天然覺得,就應該擁抱時代,努力賺錢,兩耳不聞窗外事。


看娛樂綜藝和讀莎士比亞,就是沒有高下之分。


兩年後,馬東被團隊裡一個不省心的辯手拉下水,自己也惹得一身騷。


如果馬東和許知遠再做一次對談,他們會聊些什麼呢?


5.


或許,以上所有對許知遠的嘲諷和苛責,都是可以解釋的。


但這都不是我喜歡許知遠的原因。


我最喜歡的,是他的真。


是《十三邀》這個節目的真。


很多段落,放在其他節目,都是毫不猶豫要被剪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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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綜藝製作越來越精緻的當下,我們從開始的好奇,到後來的適應。


直到篤信一個真理:


所有的真人秀,都是有劇本的。


面對非表演性的《十三邀》,反倒不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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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知遠本人的真,在於他並非標籤下憤怒而不自知的過時中年。


他遠比多數人,清醒得很,也坦誠得很。


他會在陳嘉映面前自我剖析,直言自己非常淺薄無知,對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


與此同時,人生的座標又太多,彼此消解。


表面上討厭功利主義,背後其實也是一種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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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畢贛聊過後,他也會忽然醒悟:


自己過去對閱讀經驗的排斥是任性的,一個人的所有經驗,都是他的現實經驗。


他接受了自己,信任那些自我經驗。


唸叨著“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時,語氣中滿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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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坦誠,很多時候也讓我在節目中獲益良多,有的甚至可以品味許久。


許知遠在節目中找尋自我,節目外,我同樣跟著他的腳步,找尋自我。


牟其中一生多次入獄,許知遠感慨:


一個人能夠在接連不斷的絕望中,重新走出來並創造自我。


沒有什麼比這更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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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陳嘉映對談,面對許知遠的自我剖析,陳的回答一針見血:


有時候我們需要問自己,那些嘴上說的不喜歡,是真的不喜歡嗎?


我們不僅需要拷問出真實下面的虛偽,更要拷問出虛偽下面的那層真實。


這層真實,或許才是真正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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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譚嗣同那期:


他希望大家能看到過去知識分子身上的家國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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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類學家項飆對談那期:


他們聊到當代中國,道德感正在逐漸極端化、情緒化,我們會對某些事情極度同情,或極度憤怒,但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背後的原因,是參與感的丟失,是中國社會“附近的消失”。


他們聊到如何重建個人的意義和尊嚴。


這個如此巨大空泛的問題,卻也被他們兩人聊出肉眼可見的深度。


項飆說:


個人的意義和尊嚴,出路一定不在個人,一定在於關係。個人尊嚴從來不是天然的。


這對我,是一次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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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談作家唐諾那期:


許知遠在蔡瀾那裡百求不得的“讀聖賢書,所謂何事”,在唐諾這裡找到了答案。


答案同樣令我感動:


這既是在完成屬於自己的個人表達,也是和過往聖賢一道,書寫一本大書。


即便深知自己永遠做不到,但這樣的對話,依然足以燃起心中那點殘存的洶湧澎湃。


平庸的日常生活,偶爾就是需要這些洶湧澎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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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大之外,也有屬於普通人的激勵。


對談畢贛那期:


許知遠和畢贛開車行駛在漆黑的礦洞,聊到人生的篤信。


許說起他喜歡的一本書,《無名的裘德》。主人公就是一個普通人,一生默默無聞,卻也一生堅持學習,想要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這讓許知遠熱淚盈眶,也讓我熱淚盈眶。


雖然,只是很簡單很俗套的一句,“想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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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賈樟柯聊天體學論文,和林志玲聊標準美和個體美。


他說如果沒有李宇春的出現,一代人的價值觀或許變窄、變薄一點。


除了明星藝人,《十三邀》的訪談對象,還有詩人、考古學家、創業奇才、女富豪、職業讀書人、獨立藝術家、音樂家……


許知遠遠遠不是馬東、李誕兩期中展現出的許知遠。


他沒那麼狹隘,沒那麼偏執,更沒那麼憤怒。


就像他自己說的,我的生活,其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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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這不再是那個他嚮往的激盪的時代、質感的時代。


沙漠之中,風暴肆虐,碾過之地,寸草不生。


《十三邀》就像是沙漠中的一小片綠洲,如果這樣的綠洲能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風暴或許依然存在,但綠洲充沛時,風也可以變得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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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許知遠當然是個理想主義者。


任何一個時代,都需要理想主義者。


如今,理想主義者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羅振宇說,當看到貴州某個偏僻小鎮的一個人從他這購買了一本《經濟學通識》,他看到了自己的價值。


薇婭說,當看到一個患癌的粉絲對她說,你的直播就是最大的激勵,她看到了自己的價值。


許知遠的價值呢?


我以為,這個時代,普通人的偶像,已經夠多了。


許知遠需要的激勵,是那些力圖改變世界的人。


一旦成功,後果不可估量。


這是他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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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非是我刻意拔高。


某種程度上,許知遠和高曉松是一類人——雖然許知遠的受歡迎程度,遠比不上矮大緊。


他們都曾是天才少年,卻也對專注一事缺乏耐心;


他們都成不了某一行的大家,但因涉獵廣泛,總與時代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


他們都心高氣傲,卻也自知達不到前人的高度。


但他們好就好在:


任時代風生水起,內心的原則,從來未變。


對很多心懷天下的年輕人,他們可以成為那個指路人;


對更多心懷迷惘的年輕人,他們也可以成為那個點醒者。


這樣的人,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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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這可能是很長時間以來,寫得最長的一篇文章。


不管是不是裝逼作祟,但真的是有感而發。


就像許知遠某幾期,和對方聊得暢快,會像個孩子似的脫口而出:


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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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也在想:


這個時代,或許還是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包容一點吧。


特別是前一段時間,看到許知遠的獨立書店生存告急,發文求助。


然後薇婭出手相助,在自己的直播間,幫忙賣出去70萬的圖書和周邊。


這一刻,我是最感動的。


它證明了,那些所謂大眾的,和所謂小眾的,是可以共存甚至互助的。


這樣的共生,請多一點,再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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