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去云深仙山,见他满身鞭伤,饮酒 、问灵、养兔,屡破家规。
“兄长,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都说蓝湛是三千条家规养出来的痴情种。我能看出他说这句话时的辛酸与无奈。
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这一生都会因为念念不忘而孤独。而蓝湛在年少时遇见了魏婴。只是一句:蓝湛,看我。便是一眼万年。
年少成名,自小以雅正自律,一直是世家子弟的楷模。可是这样的少年,却因为魏婴,打破家规,与各大名门站在对立面。甚至不惜在夷陵打伤蓝家33位长辈。魏婴死后,开始做曾经他做过的事,饮酒,养兔,甚至在身上,烫上跟魏婴一样的印记。
我听过最残忍的一句话:魏婴的归来,不过是云深不知处那个问灵公子的一场梦!
“含光君,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我会等。”
“如果一生不回来呢?”
“等一生。”
我重走莲香水屋,见他重振江氏,擦鬼笛,怨故人,嫉恶如仇。
我印象中的江澄,一直是那个在莲花坞,愿意为了魏无羡把爱宠送走的那个少年。
年少不知山高水寒,明明约定好:要一直在一起,以后我当家主,你就做我的手下,辅助我。可是到头来,他失信了。
温氏一族的发难,莲花坞大乱,爹娘的惨死。被迫的逃离。师姐病重。为了救阿羡被挖化嘴上说出来的却是责备。口是心非用来形容他最不为过。
不夜天一战,师姐的死是最后一根导火线。从此云梦再无双杰。17岁的少年开始孤身一人,守在莲花坞。我记得最后,江澄问魏无羡:“......你说过,将来我做家主,你就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永远不会背叛云梦江氏,这是你自己说的。” 其实江澄从来都恨魏无羡。他只是不甘,为什么要背叛曾经的誓言。
我重览金星雪浪,见他意气风发,为仙都,练走尸,表里不一。
“阿瑶,君子正衣冠,帽子可不能歪了”那时他年龄尚小,也为金氏为傲,他谨记“君子正衣冠”,也想“仙门世家名公子”,可是,梦碎,一切皆笑柄。
一个人可以有多坏,杀兄弑父,妻儿亦不放过。唯独对蓝曦臣,是没有害人之心。追本思源,就在于当年金光瑶在还是孟瑶的时候,送聂怀桑去听学,得到蓝曦臣的礼待,这让孟瑶这一处处受辱的人,心怀感激。我记得最后他说:“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可我独独没有想过要害你!”我明明该恨着这个人,毕竟金子轩的死,温情的死,师姐的死,羡羡的死,都与他脱不了关系。
可是,我又可怜他。一句“娼妓侄子”让他受尽欺负与白眼。让他尝尽苦难。人为什么会愤怒,大抵都是因为无能为力,他对别人的嘲讽无能为力,对于现世的处境无能为力。所以,才一步一步走上后来的路。
我重游清河聂氏,见他机关算进,藏心机,报兄仇,步步为营。
年少时的聂怀桑,偷鸡摸狗,遛鸟,不学无术。在云深不知处求学多年,每年都不得毕业。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无忧无虑,天塌下来有兄长顶着。是什么时候成为那个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的聂导了呢,是如何成为那个“清河一问三不知的”。
是兄长的死,在他的心口上插了一刀,当初那个只会斗狗遛鸟的少年,撑起买了偌大的聂家,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可是却无能为力。为报兄仇,他开始步步为营,莫玄羽的献舍,莫家庄的鬼手,魏婴的复活。一步一步,揭开真相。
说实话,我是感谢他的,没有他的筹谋,莫玄羽不会献舍,魏婴也不会回来。蓝湛终其一生也只是在等待。
后来,观音像下,尘埃落定,少年归,恩怨了。
年少时的魏无羡,机灵古怪,笑若朗月入怀。世家子弟都很喜欢他。那时候心怀大志,许下的愿都是:愿我魏无羡能一生锄奸扶弱,无愧于心。而这个少年,也做到了。哪怕身处泥潭,也保持一颗初心。
再后来,我走遍千山万水,他们终是侠肝义胆不改,亦是少年初心仍在!
忘羡一曲远,曲终人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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