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逸人囈語系列

身在俗世,亦不可免俗,不過做個俗人也好,不作,不裝,自己玩自己的,玩的開心就好。

書可脫俗,故醜人應多讀書,多藏書,讀書可養氣,一個人,靈氣不足,唯讀書補之。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人言大,我語小。人多煩,我少記。人悸怖,我不怒。淡然無為,神氣自滿。此長盛藥也!”

讀明人鄭瑄之《昨非庵日簒》,頗有心得。一個人,當學會自己討好自己,快樂做人,不亢不卑,慾望少,自然煩惱少,心胸闊,自然天地寬。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時光是有速度的。

草木榮枯,風雪寒暑,澗水急流,寒鴉棲復,時光消除了空間,消除了距離,看似詩意行走,實則冷酷無情。

在時光中寓居的生命,不再是時光的附庸和奴隸,多是烙上時光的印痕,風雨侵蝕,已變得蒼茫而凝重。

故鄉在遠方,還是在心裡?在遠在天涯,還是近在咫尺?反覆叩問,越發迷茫和無助。行走在光怪離陸的江湖,越發懷念山林和桃源,因為,只有在山林養成的詩心,才可以感受心靈,感受到故鄉的呼喚,在山水的靈韻中,時光又恢復了日月自身的速度,被置換成真實的草木,澗溪。而那些蒼白的遊人,只能在時間的狹裹下踉蹌的行走。

人生為何會有痛苦?說到底就是由於慾望之不滿足,抱負也好,權利也好,名利也好,壽命也好,無論其價值為正面或是負面,皆出於人的內心慾望,得不到滿足則皆為痛苦。而解決痛苦的方法只有兩種途徑:一是滿足之,二是超越之。但滿足之後,便會有新的慾望和新的痛苦,所以是飲鴆止渴,不是真正的辦法。真正的方法是超越之。所以,人的內心道場一定要大,如此,方可法力無邊,淡定自若。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喝完茶,杯子就空了。

一杯如洗,靜坐於茶案,風雅褪去,惆悵滿懷!

空杯如斯,閒愁猶在,舉杯而視,滿目迷離。空如大海的茶杯啊,你的心胸可否裝下整個天空?又可否撐下整個海洋?讓濤濤的黃河之水在杯底翻騰吧,你只顧神散意閒的散步就可以了,茶杯在唇邊摩挲,杯壁兀自掛著水滴,像露珠,抑或是淚珠,還是杯中之類呢?

淚水蒼涼,境況蒼涼,千萬不要傷感啊,舊茶不去,新茶何來?這也是禪宗的灑脫吧!我想,這肯定也是凡人的困惑吧,一頭戀著舊茶的滋味,一頭想著新茶的清香,這也是空杯的感覺吧!

空杯如洗,乾淨的只剩下空氣,你看不見,我也看不見,空杯月色下的疏影,一如美人嬋娟,搖曳多姿,風情萬種!

一杯獨空,靜靜地立於茶案,是等待,抑或是回味。

一杯獨空,是低眉內斂,還是目空一切?是等待下一次的茶水的注入,還是在回味曾經充盈和餘香?

也許,這些都有,或者,什麼都沒有。

空杯如也,一如心境。獨對空杯,默默無語,落花流水春去也。人間多少事,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啊!空杯,靜悄悄地把一切盡收杯底,付諸沉默。

獨對空杯,心亦如斯。也許,空杯也是一種境界吧!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昔日飲酒者,今日茶當酒。

茶有一份世俗,而酒反世俗也!故坡公有飲酒句多也!飲茶句亦多也!其實,東坡並不善飲酒,飲之則醉,而東坡之醉,雖醉尤醒。酒醉心明,每每佳句頻出,留為佳話!而與飲茶,東坡則興致頗高,有飲茶三絕之說:茶美,水美,壺美。而此三美者,惟宜興具備也!曾題有:“松風竹爐,提壺相呼”妙句!

茶如人生,淡則幽,簡則遠,一如張岱的夢憶。越寫越短,短到最後,盈盈一溪清水,沒有漁翁,沒有頑童,沒有槳聲欸乃,只剩下搗衣的村姑,風雨飄搖的蘆葦,言簡意賅,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作家賈平凹說過,詩,應該充溢著整個世界,無論從事任何職業,心中都要永遠保持著詩意。逸人也這麼認為。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俗不堪的世界,當學會苦中作樂,討好自己。

十六

人生,第一樂事乃讀書。明人李漁有妙語:讀書,最樂之事,而懶人常以為苦,清閒,最樂之事,而有人病其寂寞。就樂去苦,避寂寞而享安閒,莫若高士盤恆,文人講論。

讀書和清閒都是最快樂的事,但有人卻覺得讀書太苦,而清閒無事便寂寞。可以快樂?唯有於高人談藝,雅士品茗,方得至樂。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身在俗世,難免有誘惑攪心,迷離心智。晨讀《菜根譚》,中有一語云:氣象要高曠,而不可疏狂;心思要縝密,而不可瑣屑;趣味要衝淡,而不可偏枯;操守要嚴明,而不可激烈。又云:靜中念慮澄澈,見心之真體;閒中氣象從容,識心之真機;淡中意趣衝夷,得心之真味,觀心證道,無如此三者。讀罷細思,深以為是!

世間不同事物,無論是花草還是雪竹,亦不論是茶酒還是棋琴,在不同的時間,地點,於不同的人面對時都會催生不同的情感和心情。明人陳繼儒在《巖棲幽記》中雲:香令人幽,酒令人遠,石令人雋,琴令人寂,茶令人爽,竹令人冷,月令人孤,棋令人閒。又云:瓶花置案頭,亦各有相宜者:梅芬傲雪,偏繞吟魂;杏蕊嬌春,最憐妝鏡;梨花帶雨,青閨斷腸;荷氣臨風,紅顏露齒……

這些尋常之物,在文人雅士筆端,已經浸透了思維於氣質,漫灌了情感於真情。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目光所及之處,都可以定位來命名。

世間本無方向,只是因為我們內心太過恐慌。在芸芸眾生中找不回自己。

方向,不是他鄉和故鄉,更不是遠方,那只是一個空間,一個定位。剛開始,我們都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誰也逃不出自己,那些迷夢和幻彩,來了又去,什麼也沒發生,我們總是不可避免的找到自己,又將自己丟失。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友不可太多,三五足也,朋友何用?古人曰:“同師曰朋,同門曰友”。曹丕亦曰:“同憂樂,共富貴”。論道出良友真諦。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山水乃案頭文章。

山水之樂,在於讀也,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故樂水者,人亦如清泉般靈動,樂山者,人亦如大山般沉穩。山與水同樂者,即可靈動沉穩集於一身,同體透澈,渾然天成,妙道自然!

好的文章亦有靈性在也,讀美文妙篇,猶置身山水間,日月更替,四時合宜,均有迷人風致:拂曉時看山,山便如樹木一樣青蔥玲瓏;黃昏時看樹,樹則如山巒般曲折朦朧。亦可臨溪聽泉,臥榻聽松,如此妙境,唯讀書者可得也!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詩也是有語言的。

詩的語言是對心靈和殘桓的呼喚,對故鄉和鄉情的呼喚。那潔淨的,遙遠得故鄉,在時光的流逝中若隱若現,一如詩人的前世和今生,所有的流逝與存在,真實與夢境,廢墟於花朵,慨然與憂思,都在詩歌裡重逢,相聚,也許,詩歌就是一個時光的容器吧!她記錄了滄海於桑田,凝結了含蓄於沉澱。它們都穿越了時光和空間,直達靈魂深處。

詩的語言含蓄而敏感,她隱藏在一塊頑石,一株草木,一溪澗流,是靈魂的漫遊和散步,莊重而悠閒,與天地同構,如盤古開天,萬物滋生,天清地闊,無始無終,無古無今,從從喧囂的迷宮走出,重到故鄉的歸途……

我們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從圓心出發,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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