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故事】紅軍之鄉的氣度

【紅色故事】紅軍之鄉的氣度

【紅色故事】紅軍之鄉的氣度

一座城市就像一個人,如果沒有獨特的氣度,也就不存在特有的靈魂魅力。長汀,這個與湘西鳳凰一起被新西蘭女作家路易·艾黎稱為中國最美麗的兩個山城,如果缺少了以堅韌的性格為底色的氣度以及相關的印痕,就好像喜馬拉雅山沒有珠穆朗瑪峰一樣,會失去一種高聳入雲的精神感覺。

長汀,當我第一次接觸這個地名的時候,就知道它是一個紅軍之鄉。來到這座小山城時,向著那個時代遙望的時候,騰的一下,渾身湧騰著創作的慾望,原來它曾有1000多年的客家人首府的歷史。

長汀舊時為汀州府首府,建城1200多年。其漢代置縣,唐開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建汀州,成為福建五大州之一。自盛唐到清末,長汀均為州、郡、路、府的治所。這些很大程度上是大自然的眷顧與其堅韌性格的完美結合。

古汀州北接寧化,東臨連城,南毗上杭,西南與武平接壤,西北與江西省瑞金縣交界。大自然只為人類提供了生存環境,而人類只有接受它、適應它、改造它。南宋紹定五年,也就是公元1232年,在長汀任縣令的宋慈帶領長汀百姓開闢航道,把原來由福州起運耗時長久的海鹽,改由潮州起運。“一川遠匯三溪水,千嶂深圍四面城”。

就這樣,汀州客家人藉助汀江這條水上大通道,掀起了一波又一波遷徙廣東的大潮流。依憑閩贛山區豐富的特產,挑山闖海,面向海洋、走向世界。汀江,這條哺育了祖祖輩輩客家人的母親河,像一條帶著慈母體溫、散發著母親溫柔氣息的長長揹帶,緊緊維繫著汀州祖地與五洲客家遊子割不斷的親情。

不斷的戰亂遷徙,全新的謀生環境,“衣衫襤褸、以啟山林”,造就了客家人積極進取、堅韌不拔的品性。清代詩人、外交家、戊戌變法參與者黃遵憲在《乙亥雜詩》中有吟:“蓽路挑弧展轉遷,南來遠過一千年。方言足證中原韻,禮俗猶留三代前。”這是對被譽為“東方猶太人”的由衷的點贊。

沿著悠悠汀江,聽著潺潺水聲,在青磚古道上試圖探尋年輪的軌跡,縱覽古汀州悠長的歲月曆程,感覺自己又涅槃了一回。

上個世紀30年代,長汀作為客家人首府的韻味漫漫淡去的時候,突然又迸發出異彩,以福建蘇區首府成為全世界目光的焦點。

從紅軍第一次換裝,到第一批軍需民用企業,從紅軍第一個軍團建制,到中央蘇區第一個縣級紅色政權,波瀾壯闊的革命歷史賜予了長汀諸多彪炳史冊的第一。當年,瑞金是中央蘇區的行政中心,而長汀是中央蘇區的經濟文化中心,被譽為“紅色小上海”。這些,無不增強了這座小山城性格中的韌度。

長征路上最悲壯、最慘烈的湘江戰役中,由包括長汀人在內的閩西子弟兵組成的紅五軍團第三十四師擔任斷後任務,走在隊伍最後。他們為掩護黨中央、中革軍委領導機關和大部隊過湘江,以一師兵力阻擊數倍敵人的瘋狂進攻,全師6000多人絕大部分壯烈犧牲。這段歷史如今被製作成了電視劇《絕命後衛師》。

1934年春天,福建長汀縣青年鍾奮然和妻子賴二妹結婚的第二天,便響應“擴紅”號召,報名參加了紅軍。臨別前,阿妹前來為丈夫送行,並承諾會按照客家人的風俗,每年為阿根做一件衣服和一雙鞋子,等著丈夫阿根平安歸來。阿根也向阿妹保證,等勝利後一定回來為她補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這就是當時他們樸實的初心。

轉眼30年過去了,痴情的阿妹等來的卻是阿根的烈士證書。但是,痴情的賴二妹每天都會坐在自家的門檻上向遠方眺望。這一望又是30年,直至老人去世。

這就是長汀人,這就是長汀的堅韌。

有人曾這樣評論長汀:有歷史的地方,縱使繁華落盡,依舊神韻不減。在長汀,我看到了這種性格代代相承的力量,這種氣度與秉性,在改革開放後數十年間治理水土流失的久久為功之中熠熠生輝。

早在上世紀40年代,長汀就與陝西長安、甘肅天水被列為全國三大水土流失治理實驗區。1940年12月,中國最早的水土保持機構——“福建省研究院土壤保肥試驗區”在長汀河田設立,當時的民國政府試圖治理長汀水土流失,但收效甚微。

新中國成立後,他們堅持“滴水穿石、人一我十”的精神,堅持一張“綠圖”繪到底,水土不治、山河不綠、絕不收兵。歷屆領導班子以“功成不必在我”的境界,一任接著一任幹,換屆不換方向、換人不換精神,帶領全縣上下持續奮鬥,硬是用超強度的韌性,循著“荒山——綠洲——生態家園”的路線圖邁進。

在長汀這片紅色的土地上,留下了時任福建省省長的習近平同志關心、支持治理水土流失的足跡。他曾語重心長地指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要鍥而不捨、統籌規劃,用8到10年時間,爭取國家、省、市支持,完成國土整治,造福百姓。這無疑又一次吹響了長汀水土流失的治理集結號。

30多年來,長汀累計治理水土流失面積162.8萬畝,減少水土流失面積98.8萬畝,森林覆蓋率由1986年的59.8%提高到現在的79.4%,植被覆蓋率由15%—35%提高到65%—91%,實現了“荒山——綠洲——生態家園”的歷史性轉變。

深秋的長汀依然滿目青翠。扶亭欄望去,汀江澄淨美麗,那種千絲萬縷的脈絡,延伸在江邊飄拂的垂柳間,流淌在晚霞烘托的扁舟中,融會到深秋鋪路的黃葉裡。徜徉在長汀山水長廊間,宋朝女詞人李清照描寫秋景的佳句不由湧上心頭:

“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

汀江的水清凌凌慢悠悠 ,像一幅煙雨朦朧的水墨畫,更像長汀人堅韌淡定的性格。它歷經了滄海桑田,見慣了白雲蒼狗。

置身於汀江之畔的古城牆上,一種美感湧上心頭,人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人在自然中,分不清我是自然還是自然是我,腦際裡條件反射般地跳出了唐代詩人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其中這樣幾句吟得那樣貼切,又是那樣自然:“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城市的氣度實質上是一種民族的文化,它將是永恆的。千百年來,多少宮殿倒塌了,多少帝國崩潰了,多少曾經繁榮的經濟消失了,唯有這種氣度會上接天際彩虹,下引地上之清泉,永存於天地之間。

【红色故事】红军之乡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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