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经典摘抄(1)

在梭罗的作品中,有一个思想贯穿始终,这就是人生的目的与达到目的的方式之间的关系。

在《瓦尔登湖》中,他再三强调,所谓真正的美国,就是你能够在这个国家,无羁无绊地追求自己的生活。


《瓦尔登湖》经典摘抄(1)

《瓦尔登湖》

1845年7月4日,他离开康科德镇,来到附近的瓦尔登湖,这一天刚好是美国独立日。有人认为,这是他向世人发表他的个人独立宣言,独立于社会。

超验主义思潮,他到瓦尔登湖既不是为了生活的便宜,也不是为了生活的奢侈,而是从事自己的私事。

《瓦尔登湖》是作者对业已丢失的现实世界的追寻,也是对清纯的追寻。

诗人贺尔德林说过:“在这漫漫长夜,诗人何为?但你告诉我,诗人是酒神的祭司,他要走遍大地。”梭罗就是这走遍大地的祭司。


它在宇宙中似乎没有什么伴侣——独来独往,嬉戏游玩——但是它不需要伴侣,只需要清晨和天空,供其玩耍,它不孤独,相反,倒使整个大地为之感到孤独。

我看见年轻人,我的市民同胞,不幸继承了农庄、房屋、谷仓、牲畜和农具。这些东西得来容易,甩掉它们可就难多了。他们得过着人的生活,于是就得推着所有这些东西前进,尽量使日子过的好些。

人性中最美好的品质,犹如果实上的粉霜,只有轻手轻脚,才能得以保存。然而,人与人相处,缺乏的就是这种柔情。

你们想攒点钱,以防生病,没想到反而使自己病倒了。

与我们的个人见解相比,公众的见解只不过是一个软弱无力的暴君。一个人如何看待自己,这就决定了他的命运,或者说,指明了他的归宿。

大多数人过着安静而绝望的生活。所谓听天由命,就是习以为常的绝望。你从绝望的城市,走向绝望的乡村,而且还不得不以水貂和麝鼠般的勇气来安慰自己。就是在所谓的人类游戏与娱乐背后,也隐藏着一种陈陈相习,不知不觉的绝望。在这种游戏与娱乐里并无游戏可言,因为只有工作结束后才会有游戏。然而,不做绝望之事,这才是智慧的特征。


《瓦尔登湖》经典摘抄(1)

什么是人生的宗旨,何为真正的生活必需品和生存手段,当我们用教义问答式的语言进行思考时,仿佛人类有意识地选择了这种共同的生活方式,因为他们不喜欢别的。然而,他们也真诚地认为,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但是清醒和健康的人记得,太阳升起,万物明亮。现在纠正我们的偏见还不算太晚。

有些人烦恼不断,忧虑重重,成了一种几乎难以治愈的顽疾。我们生来就喜欢夸大自己工作的重要性,但是又有多少工作我们还没做呢?

我们被迫生活得这么精细,这么真诚,既要尊重生活,又要否认变革的可能性。我们说,这是唯一的生活之道,然而,从一个圆心向外能够画出多少半径,就有多少种生活之道。所有的变革都是奇迹,值得思考;不过,这种奇迹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当一个人将想象中的情况当成自己了解的情况时,我敢预见,所有的人最终都会在此基础上建立自己的生活。

时代虽在前进,但它对人类生存的基本法则没有多大影响,就像我们的骨骼,同我们的先人相比,恐怕没有多大区别。

在我看来,所谓人生必需品,就是指人类靠其努力而获得的一切,从一开始,或经过长期使用,它已成为人类生活的重要一环。没有哪个人,无论是由于野蛮、贫困,还是出于哲学上的原因,试图甩开它,独自过日子,即使有,也没几个。

奢侈富裕的人不是暖得舒服,而是热得反常,他们是在按时髦的方式烘烤自己。

有些人对任何事情都叫苦不迭,使人无法安慰,因为据他们说,他们是在尽自己的职责。在我的记忆里还有一类人,他们看上去十分富裕,但是实际上却是各类人中最穷的一种,他们积攒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却不知如何去用,也不知如何摆脱,从而用金银给自己铸就了一副镣铐。

人们称赞并视为成功的那种生活,其实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种,我们为什么要夸大一种生活,而去贬低别的生活呢?

国王和王后有御用裁缝为其制衣,但是他们的衣服只穿一次,因而体会不到穿合身衣服的乐趣。他们充其量不过是个挂干净衣服的木架而已,而我们穿的衣服则一天天和我们融为一体,印上了穿衣人的性格,直到我们舍不得将其丢弃,就像舍不得抛弃自己的身体一样,我们恋恋不舍,心情沉重,总是想方设法做些医疗补救。在我的眼里,衣服有补丁,并非低人一等,然而我也深信,一般人渴求的是穿着要时髦,至少要干净,没有补丁,至于良心是否完美。他们全然不放在心上。然而,即使衣服破了不补,所暴露出的最大坏处恐怕还是缺乏远见,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后果。

如果哪位绅士的腿意外受了伤,通常还有办法补救;但是如果同样的意外使他的裤腿破了,却无可补救,因为他看重的不是真正令人敬重的东西,而是那些受到人们表面尊重的事情。我们认识的人不多,认识的衣服和裤子倒不少。

人之所需,不是对付什么,而是做什么,或者说,成为什么。

离开了人的衬托,衣服就变得可怜而古怪。只有穿衣人的严肃眼神和真诚生活,才能抑制嘲笑,人们穿的衣服变得神圣起来。

文明创造了宫殿,但却不易创造贵族和国王。

《瓦尔登湖》


《瓦尔登湖》经典摘抄(1)

世界上有多少个窗口,就有多少种生活。

他踏在地上的脚印常常是深的,那意示着一个负重者。他不把花从枝子上摘下来,但把汗洒进土里。

人们总是乐于谴责无所事事,而碌碌无为不更应该受到谴责?

现在有什么人愿意做人中的黄蜂呢?人们更喜欢在互相恭维的泥淖中打滚。

他们不得不度过人的一生,推着所有这些东西往前,尽自己所能过得好一些。

人是在一种错误下劳作的,人的大部分很快会被犁入泥土成为肥料。他们被通常称为需求的一种命运的表象所支配。

你们把自己累得病倒,为的是能够存下点防病的钱,能够在旧箱子里或墙的灰泥层背后的袜子里,或者更保险点,在砖砌的储藏库里藏下点什么,不管藏在哪里,也不管藏下的是多是少。

最糟的是,你是你自己的苛刻的监工。

你看他那副战战兢兢、鬼鬼祟祟的样子,整天隐隐地提心吊胆,既没有什么不朽,也没有什么神圣,而只不过是成了自我评价以及用他自己的行为赢得名声的奴隶和囚徒而已。比起我们个人的看法来,公众舆论是一个软弱的暴君。正是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决定了或者说指明了他的命运。

大部分人过着沉默绝望的生活,所谓的听天由命即是根深蒂固的绝望。

当我们用基督教理问答的语言,来思索什么是人的主要目标,什么是生活真正的需要和方式的时候,人们仿佛故意选择那种共同的生活方式,因为比起别的来,他们更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而他们也确实相信他们别无选择。但是清醒的人们都懂得没有什么能阻碍太阳升起。任何时候放弃偏见都为时不晚。

《瓦尔登湖》经典摘抄(1)

有的东西,在有的范围里,确实是生活必需品,在另一些范围里仅是奢侈品,而在又一些范围里,根本不为人知。

我们可以放弃一些对自己的关心,能够放弃多少,就能够在别处真诚地给予多少。一些人时刻不停的焦虑和紧张,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不治之症。我们习惯了夸大我们所做的工作的重要性,然而却有多少并不是我们所做的啊!

我们被迫如此认真而真诚地活着,尊重我们的生活,否认变革的可能。我们说,这是唯一的生活之道,但是,能从一个圆心画出多少条半径来,就有多少种生活之道。一切的变革审视起来都是奇迹,但是这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奇迹。当一个人把想象中的事情归纳成他理解了的事情时,我可以预见,所有的人最终都将以此为基础建立自己的生活。

过多的燃料,外部的热度超过了我们身体内的热度,岂不是就在开始炙烤我们自己?奢侈的有钱人不只是保持温暖舒适,而是不自然地高温,他们被炙烤着,当然是时尚的炙烤。

大多数的奢侈品,以及许多所谓的使生活舒适的东西,非但不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必定阻碍人类的崇高向上。

我不想给那些严格从事物的现实中获得鼓舞和灵感,并怀着情人般的爱和热情珍视现实的人们制定什么规则,也不想对那些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日子都过得很好,而且知道自己日子过得好不好的人说些什么;——我主要想对那些感到不满、对生活或时代的艰辛做无聊的抱怨的多数人说说,而他们本来是有可能改善这些的。有些人对任何事情都抱怨连天、难以劝慰,因为,如他们所说,他们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我心里还是想到了那看似富有、但却是最为贫穷的阶级,他们积累了大量的低劣东西,但是不知道如何使用或者摆脱它们,就这样,他们铸造了自己的黄金或白银的桎梏。

我并没有为太阳的升起具体出过什么力,但是,请不要怀疑,只要能在日出时在场,就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正如在作家身上常有的那样,我辛苦一场的回报就是自己的劳动。我的辛苦本身就是回报。

我并没有去研究怎样使别人觉得值得去买我的篮子,反而研究如何才能避免必须卖掉它们。人们赞扬并认为是成功的生活只不过是生活里的一种。我们为什么要在损害别的生活的情况下夸大某一种生活呢?

《瓦尔登湖》经典摘抄(1)

他关心的不是真正值得人尊敬的东西,而是受到人尊敬的东西。

也许穷孩子又把它给了某个更穷的人,或许我们该说更富有的人,因为再少他都能过得去。

人需要的不是去应付什么,而是去做什么,或者说,是成为什么。

也许,在我们感到旧衣服里面的已是一个新人,如果保留旧衣服就像是旧瓶装新酒以前,我们永远不应该获取新衣服。我们的换羽季节,和飞禽一样,必定是生命的转折关头。衣服只不过是我们最外层的护膜和尘世的烦恼而已。

一切衣服脱离了人就是可怜而古怪的。是穿衣者严肃的眼光和真诚的生活,才组织了嘲笑,使得任何民族的服装都具有了神圣性。

一件东西的价格,是我称之为需要为之付出、用以作为交换的那部分生命。或者马上付出,或者长期付出。

当农人拥有了自己的房子,他不见得因此更富,反而更穷了,是房子拥有了他。

文明创造了宫殿,但要创造贵族和国王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多数人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房子是什么,他们实际上毫无必要地穷了一辈子,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必须和邻居一样拥有这么个东西。

是骄奢淫逸之徒开创了民众奋力紧跟的时尚。

如果精神已经离开了躯壳,那就和造自己的棺材差不多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