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感染,因為我沒錢做檢測!”

“我們生活在一個40%的美國人連400美元的意外開支都負擔不起的世界。”

“我們生活在一個33%的美國人去年不得不推遲治病的世界。”

“而新冠肺炎病毒檢測要花1133美元。”

美國加州民主黨眾議員凱蒂·波特在12日對CDC的聽證會上如是說,因為這番質問,她被美國媒體贊為“英雄”。

1

奧斯梅爾·馬丁內斯·阿茲庫,一家美國醫療設備公司的普通員工。如果不是上個月的中國之行,他這輩子也許沒機會登上美國各大媒體的版面。

從中國回到美國後,阿茲庫發現自己好像感冒了,要在平時,他也就是自己到藥店買點藥對付一下。但這次不同,他覺得應該對家人和社區負責,選擇到醫院做一次新冠肺炎病毒檢測。

阿茲庫回憶,自己被安排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身著白色防護服的護士進門前在門口噴灑消毒劑,然後醫生告訴他,他需要做一個CT來篩查新冠病毒。

阿茲庫搖了搖頭,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面只有一份‘垃圾保險’”。

2018年,特朗普政府撤銷了《平價醫療法案》的相關規定,允許市場上出現所謂“垃圾保險”。許多美國人錯誤地認為,每月費用較低的保險總比沒有保險好,但“垃圾保險”通常跟完全沒有保險沒什麼區別。

阿茲庫的工作年薪約5.5萬美元。去年,他參加了一個符合《平價醫保法案》的醫保計劃,每月保費約278美元。可當他的全年工資到賬後,保費飆升至每月400美元,所以他在11月退掉了原來的醫保,轉而花180美元買了份“垃圾保險”。

考慮到CT的費用可能超過“垃圾保險”範圍,阿茲庫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要求醫生先給他做個流感測試。

萬幸,檢測結果呈陽性,他就是得了流感而已。

但快樂沒有持續太久。兩週後,阿茲庫收到保險公司的通知,要求他賠付3270美元,包括1261美元的病毒和流感檢測費,以及819美元的急診室使用費。

這件事被捅到媒體上後,醫院趕緊出來解釋,沒有3270美元那麼多,根據他的保險,阿茲庫只要負責其中的1400美元就夠了。但阿茲庫說,保險公司告訴他,為了省下870美元,他還必須提供更多的文件,包括過去三年的醫療記錄,以證明他感染的流感與先前患有的疾病無關。

阿茲庫至少還有份“垃圾保險”。

作為被美國從武漢包機接回並隔離的數十名美國人之一,弗蘭克·伍辛斯基和他3歲的女兒安娜貝爾就沒那麼幸運了。

伍辛斯基在中國生活多年,娶了中國太太。肺炎疫情暴發後,他丈人感染新冠病毒去世。伍辛斯基和女兒回到美國,被送到米拉馬海軍陸戰隊基地隔離兩週,期間兩人經過反覆檢測結果都呈陰性。

從隔離區出來後,伍欽斯基回到母親家裡,在那等待他們的還有3918美元的賬單。伍欽斯基工作的標準化檢測公司為他買了中國的保險,沒有買美國保險。看到賬單,伍欽斯基感覺自己胃裡破了個坑,“我怎麼要支付這個?”

在這份賬單上,運送伍辛斯基的救護車公司——美國醫療反應公司,向這家人收取2598美元,因為是他們把伍辛斯基送到了醫院。

而剩下的90美元費用來自放射科醫生,收這筆錢是因為他們看了伍辛斯基一家的X光掃描結果,這是“額外”的工作。

2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阿茲庫檢測一次花費人民幣約2.2萬元,而屬於中國經濟發達地區的浙江溫州,新冠病毒核酸檢測每人每次為240元。兩者相差了95倍。

伍欽斯基隔離花費人民幣約2.7萬元,而在武漢,疑似病人的集中隔離點以及確診病例出院以後的康復適應點,由社區街道保障供應,全免費。如果是確診病人,治療費用實行財政兜底,中央財政補助60%。

為何中美大不同,難道是大美利堅自有國情在此,那國情是什麼?

在上週三的講話中,特朗普保證所有美國的新冠肺炎患者都可以免費接受治療。然而它的死對頭CNN立即跳起來打臉,不對,商業保險公司只保檢測費用,不保治療費用。

CNN這個回應抓住了很多痛點。

如果一個美國人懷疑自己得了新冠肺炎,他要首先考慮的不是怎麼治,花多少錢治的問題。而是得先來個“靈魂三問”:

你有什麼樣的保險,準備在哪裡治,以及醫生建議你怎麼治。

美國人的醫療字典裡面沒有“報銷”這個詞,只有“公”和“私”。屬於“公的”、國家醫療保健福利計劃分為兩種:一種是給老年人提供的,稱為“老年醫療保險”(Medicare);另一種是為低收入者提供的,稱之為“醫療輔助保險”(Medicaid)。

根據CDC2018年的統計,18到64歲的美國人中,享受“低保”的大概佔19.4%,購買商業保險的佔68.9%,還有13.3%的人沒有任何保險在身,處於“裸奔”狀態,這部分人大概有2800萬。

這2800萬人檢測自費平均要花多少錢呢,凱蒂•波特算了一下,大概1133美元。

目前CDC的病毒檢測是免費的,不過試劑盒嚴重不足,不是你想測就能測,等待檢測結果的時間比較長。當然這不過是留給弱者的遊戲,目前商業實驗室也已經逐步開放測試,想測得快又有錢,走保險或者自費吧。

13.3%的人“裸奔”了,68.9%買了商業保險的人就高枕無憂了嗎?

一旦被確診,且醫生認為需要住院治療,那麼“恭喜”了,正如CNN所說,保險公司支支吾吾不把話說死的治療費才是大頭。美國住院開銷平均每天4293美元,在發達國家裡遙遙領先。

如果是新冠肺炎治療,根據美國專家核算,假設住10天,各種住院費用和藥物、治療費用加一塊可能需要7.5萬至10萬美元。

專家認為,雖說保險將涵蓋其中一部分,但幾乎肯定不會涵蓋全部。

一般情況下,由於住院貴,保險公司會限制病人的住院天數,病人住院一般3天,最多不會超過5天。

當然,這也不過是留給弱者的遊戲。有錢人住院通常可以打5折。大公司也會跟保險公司談判,給自己的員工一個內部價。而大的保險公司跟合作醫院也有一個內部價,假設給受保人報的是1.2萬元一張床位,也許實際1萬元就拿下,當然受保人對此是不知情的。

有人曾經算過,如果按美國的標準,中國90%以上的住院病人都沒資格住院。

中國醫保全覆蓋,而美國68.9%的人被推向了商業保險,這是美國這個商業社會的邏輯,即使是新冠疫情也不能例外,這68.9%的人要想成功得到理賠,得過三道關。

首先是免賠額。這是一個人在保險公司開始支付醫療費用之前自掏腰包支付的費用,比如免賠額度為1500美元,低於1500美元的部分就需要個人支付,目前美國大約80%通過僱主投保的人有免賠額。

難受的是,由於新冠肺炎疫情這個時間點正好卡在年初大多數保險的免賠額重置,高免賠額的人最終可能需要支付數千美元的保費才能支付他們的任何醫療費用。

其次是分攤費用。當超出一定額度或者一定條件後,有保險公司和個人按比例分攤費用,一般是個人承擔15%至20%。這裡又要涉及第三個概念:網點醫院。

上面提到,大保險公司都有自己的合作醫院,這就相當於公司的勢力範圍,範圍內的醫院,個人分攤費用低,範圍外的醫院,個人分攤費用可能要達到70%,輕輕鬆鬆過1萬美元。

也就是說,一個患上新冠肺炎的美國人即使呼吸困難、快昏過去了,也得強撐著千萬不能讓救護車把自己送到範圍外醫院,或者不小心讓範圍外醫生給治了,或者用了範圍外的醫療器械,不然自己就得掏那70%。

(網點醫院是美國醫療體系的老問題,特朗普一直想解決,但保險公司巨頭為此打得“頭破血流”,所有人都希望對方多攤錢。)

這是多麼荒謬的場面。網點醫院設置顯然不是為大規模疫情準備的,在醫療機構普遍面臨空前壓力的情況下,哪顧得上哪家是哪家保險公司山頭的醫院呢?

高住院費催生了保險,保險又助推了高住院費,這是一整套符合商業邏輯的、保險公司與大公司及醫院合謀作假的手段。

這麼多人買保險,其中99%的人不生病,1%的人生病,拿99%去賠付1%,保險公司永遠有錢賺。在這套邏輯下,保險公司把保戶的醫療選擇拼命向社區醫院和健身房推,甚至出現不保住院費保健身卡的荒謬邏輯,還為之總結出一套近十年來也為中國人耳熟能詳的概念——“三級診療”。

照美國媒體所說,美國醫保制度設計的初衷是,不讓病人隨便去醫院。問題是這是在平時,當遭遇重大疫情,“1%”與“99”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根據最近的一項民意調查,近一半的美國參保成年人表示,他們不相信自己能夠承擔與新冠肺炎治療相關的費用。

艾力彼醫院管理研究中心主任莊一強告訴刀哥,中國政府因疫情改變了醫保結構,改變其一體現在應收盡收,其二體現在確診病人費用由醫保和國家兜底。

而美國政府目前看來無意改變。

有人說,“當中國說不惜一切代價的時候,代價就是你”。這話說得有多不負責任呢?有前線醫生計算,成功搶救一個重症病人要花費40萬至60萬元人民幣,這是國家為人民的生命健康所扛起的代價。

而在美國,政府可支配的資源有限,沒有辦法推動商業保險公司全額支付。商業保險公司不願意虧錢,照合同走,勢必將一部分成本轉嫁到病人身上,病人只能自認倒黴,要麼付賬要麼爭取自愈。這就出現政府與市場的“雙失靈”的現象。

如果一個人得了非傳染性疾病,治不治是自己的事,莊一強稱之為醫療的內部性;但醫療也有外部性,一個人得了傳染病,治不治就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事,而是個人+別人+社會的事。面對突發疫情,中國政府能夠及時做出調整,這是真正制度優勢的體現。

3

14日,美國國會眾議院通過一項法案,確保帶薪休假、失業保險以及提供免費病毒檢測。因疫情居家隔離、治療,或是需要留在家中照顧孩子等,都有資格享受14天帶薪休假。

在此之前,美國是世界上唯一不對帶薪病假做強制要求的發達國家。

根據美國勞工統計局的數據,大約1/4的美國工人沒有帶薪病假。工薪階層中,只有31%的人能享受帶薪病假,而高收入者群體享受這一福利的比例為94%。

根據保誠金融的數據,54%的美國人沒有做好財務準備來應對傳染病疫情。對大多數美國人來說,14天不上班是無法承受的嚴重金融打擊。

新冠將讓許多美國家庭破產!美國媒體用上了這樣的標題。

近來,一些輿論批評的矛頭指向中國與其他一些國家抗疫措施對經濟影響的對比上,你看,這時候他們就不提“大病返貧”了。

有人疑惑,為何一些平時牛哄哄的發達國家,如今卻拿不出足夠的資源抗疫,平躺在疫情上了?

別理解錯了,醫學是件自然科學的事,醫療卻是件社會科學的事。老牌帝國絕不是窮到沒錢抗疫,他們是不想,或者是不能,打破“醫療的分贓遊戲”罷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