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需要時間

我一直以為,我是喜歡一個人待著的,但是當真有這樣獨處的機會,其實感覺並沒有預期般驚喜。

要說的話就是,在這樣一個繁忙的社會里,能被近乎徹底地跟這個社會隔離開來的機會是近乎沒有的。我們沒有這樣一種需求,也沒有想過這樣會發生什麼。

所以當我發現自己需要寫下自己真實的生活感受的時候我是很糾結的:一旦你把你自己從一個你習慣的體系中抽離出來時,你就不可避免地會看見很多不足——你自己的不足,這個體系的不足……

你發現你自己在離開這個體系之後很難自洽,你也發現這個體系其實大部分時候荒謬盲目得可憐。特殊情況把生活壓榨出了一種魔幻現實的色彩,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看問題。那麼當我們從這個視角看出去的時候我們看見了什麼?其實理所當然的,我們看見的一切都是鏡子,我們對一切的態度都最終將變成我們對自己的反思。

聽TA說 || 我們都需要時間

很多時候我們都抱怨說我們真的太忙了,我們沒有足夠的休息時間去讀書,去聽音樂,去畫畫去寫作,去做一些我們平常沒法做的事,去滿足物質以外的精神需求。

但當這份時間真正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卻幾乎沒法把握它——所謂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的情況在你身上依舊沒法被疫情改變,你的kindle依然是你桌上的一個擺件,而買來的書躺在它旁邊偶爾被你艱難地翻開,大部分時候跟kindle一起躺著像一對久婚了的夫妻。就像渡邊淳一的情人裡一句無意的對白:“城裡人都說著希望來鄉下住,真的來了又以事務很忙為推脫呢!”

所以不讀書吧,把書放到一邊去想:我自己到底要什麼呢?

這個空洞的問題空洞地填滿了一段空洞的時間,在空洞得讓你幾乎沒法忍受之後又還給你一個空洞的自己。當沒有其他事情對你進行困擾的時候你的大腦就開始無法抑制地動了起來,去思考什麼呢?其實自己也說不準,思考自己的剛需或是思考社會的剛需。你的身體整個被社會閒置也被你自己閒置,所以和家人溝通時你思考,對著一隻貓時你也思考,看見一些新聞時你更思考。你在沉靜裡邁出了第一步,接著你就在這種思考中發現有太多事情其實不必要。比如你並不需要時時刻刻都有一個朋友陪著你去扯一些閒話,並不需要一些無所謂的感情……你在思考裡孕育了一個新的自己。你又知道了自己應該要什麼,比如三十分鐘的散步,比如去讀一些書。

讀書,你又可以讀書了。當你思考之後你的容量才被大大增加,而你的知識已經不夠再支持你進行更多的思考,於是你又開始吸收:開始讀書,開始看電影,開始聽歌,開始研究秀場。好像熬過了一段無聊的時光生活的色彩就突然斑斕了起來,這時候你抬頭回望,你與剛剛面對這段時間的自己差別了多少?很多時候我們需要時間,但當一段真正的時間被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壓根沒有辦法去很好地把握它,你在快節奏裡沉溺久了之後就很難把握音符在幾個拍子裡巧妙的轉化。我們都需要時間適應,然後發現我們自身無窮的可塑性。

或許有許多不幸又或許有許多的陰暗和骯髒在這段時間裡被發現了出來,但是從一個自私的角度講:這些腌臢與你其實自始至終沒有什麼關係,你是悲哀的人世裡幸運的一個人,哀鴻遍野裡你把握著幸福……你很難憑藉這點安慰一些人說讓他們對這個世界保持信心,但是你知道如果哪天當你真正面臨不幸,你此刻的經歷是可以讓你看到一些幸運的,即使那些幸運基本與你無關。但你只是社會的一個子體而已,從這個角度望去,還有什麼與你無關呢?


——搖燭

2020.3.10


聽TA說 || 我們都需要時間

搖燭,00後少年,又萌又喪、冷眼熱心的大可愛暖男一枚,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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