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謝謝你啊，秦嵐說。
啥？
就是幫我媽媽的事啊。
那個啊，小事兒，對了，晚上我請客啊，告訴你，我掙到了人生第一筆money，去慶祝一下。
你不會是搶劫了吧，可不要嚇唬我。
想什麼呢，我可是光明正大掙的錢，我用很低的價格批發的文具，然後再賣給同學，掙的差價。可惜，被人投訴，沒能經營下去。
厲害啊，徐老闆，在學校裡面做起生意來了。
必須的，以後我會更加厲害，等著瞧啊。
說你咳嗽，你還真喘起來啦。好啦，去看書，做作業啦。
秦嵐剛出家門沒多大會兒，何志鵬就到了秦嵐家樓下。
上樓敲了敲門，秦嵐媽媽一邊喊著誰啊，一邊開了門。
阿姨好，我是何志鵬，是秦嵐的同學，請問她在家嗎？
嵐嵐不在家，她去圖書館了，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用了，阿姨，那我先走啦，我去圖書館找一下她。
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我有幾道題不會做，想問下她。那我先走了，阿姨，下次再來看您。
秦嵐媽媽看到何志鵬脖子上戴著的正是秦嵐送的那個海螺殼。
何志鵬在圖書館找了一陣子，看到了秦嵐，心中暗喜。
但是轉眼又看到秦嵐旁邊坐著一個人，正是那天在校門口遇到的那個叫徐楓的男生，高興的心情瞬間被一掃而光。
而此時徐楓和秦嵐又頭挨頭的在說著什麼，倆人都很開心的樣子，這讓何志鵬妒火中燒，恨不得把徐楓一把給扔進外太空去。
何志鵬就在離秦嵐他們不遠處坐了下來，但是眼睛根本看不到書本上去，秦嵐和徐楓就像一條高粘度的膠水，把何志鵬的視線給黏住了。
正在和徐楓一起討論作業，秦嵐突然覺得心裡有點異樣，突突突地跳了幾下，她環顧四周，和何志鵬的眼神一下子相遇了，驚得手裡握著的筆都掉在了地上。
看到什麼了你，筆都嚇掉了，徐楓幫秦嵐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筆，也順著秦嵐的視線看了過去。
徐楓和何志鵬的視線也交叉在了一起，倆人的眼睛都透露出了不爽，好像用眼神在決鬥，隔空大戰幾百回合的樣子。
徐楓站起來，對何志鵬招了招手。
倆人走出了圖書館。
你叫什麼名字？還在糾纏我們家秦嵐呢，徐楓發問。
我叫什麼名字和你有關係嗎？
有關係，要不，我不知道打的是誰啊，徐楓一邊說，一邊揮拳打向了何志鵬。
雖然徐楓在身高上佔了優勢，但是何志鵬的跆拳道也不是白練的，倆人你一下我一下地就在圖書館外面大打出手。
此時秦嵐也跑了出來，看到倆人已經打起來了，就趕緊喊保安。
保安拉開打得難分難捨的兩個人時，倆人已經臉上掛了彩。
何志鵬的嘴角被打出了血，左臉頰也有點淤青，徐楓的鼻子在流血，額頭也有磕破的痕跡，倆人看起來都很狼狽。
秦嵐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們倆個為什麼打架？保安問。
要你管，倆人竟然異口同聲。
倒是很默契啊，不過，你們倆既然在圖書館這裡打架，我肯定是要管的，是打110還是你們自己協商解決？
秦嵐趕緊說，保安哥哥，不要打110，他們倆鬧著玩的，自己解決就好了。
然後拉起他們倆去附近的診所，處理傷口。
秦嵐帶徐楓和何志鵬去診所處理傷口的路上，倆人又差點打起來。
何志鵬站住，看著徐楓，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放棄，你最好主動離開。
我離開？我看你是頭被門擠了，擠出毛病來了吧？我建議你先去治病，徐楓拳指何志鵬，又想暴打他一頓，被秦嵐攔住。
你們倆不要鬧了，要是打出個好歹來，我可賠不起。
何志鵬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你去哪裡？不用包紮了嗎？秦嵐喊到。
我回家。
徐楓也無心去包紮，就和秦嵐說，我們走吧，去圖書館拿書包回家。
31.
秦嵐悶悶不樂地回到家，看到媽媽正在廚房忙活著晚餐。
媽，我晚上不吃飯了，沒有胃口。
咋了這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不想吃飯。
媽媽看了下她，說，今天有個同學來找你。
哪個同學？
就是上次你救的那個同學，對了，那張卡你還給人家沒有？
哦。
什麼哦，我問你卡還給人家沒有？
還了，媽媽，給了我那個同學，讓他還給他爸爸了。
他找到你了？
誰？
你這個同學啊，我告訴他你去了圖書館。
你不告訴他還好，告訴他，還打了一架。
打架？和誰？
徐楓，倆人打得鼻青臉腫的。
原來是情敵打架，看來你惹麻煩了。告訴你不要和那個何什麼來往，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而且現在你的任務是學習，是考上大學，不準明目張膽地談戀愛。
什麼情敵？媽你瞎說什麼。他也不叫何什麼，叫何志鵬。我沒有和他來往，但是一個班的同學，我也避不開啊。
徐楓那孩子不錯，這幾年我也看在眼裡的，他喜歡你，但是你們也要等考完試，大學時再說。
知道了，媽。
徐楓推開門，坐在客廳看電視的爸爸轉眼看到兒子臉上掛彩，問到，打架了？
沒有，騎車摔的。
說謊不打個草稿嗎？
真是騎車摔的，爸，媽呢？
在做飯呢？藥箱那裡有消炎藥水，你快去收拾一下，要不你媽媽看到該大呼小叫了。
徐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才發現額頭青紫了一大塊，還脫了皮，鼻子也有點腫，趕緊拿水清洗，上消炎藥水，疼的齜牙咧嘴的。
吃飯的時候，徐楓才突然想起來，本來今晚要請秦嵐吃飯的，被那個傢伙給攪了，忍不住說了聲，可惡。
說什麼呢？誰可惡？媽媽問。
哎呦，老媽，沒有誰可惡，我是說第五課的作業還沒有做，課五。徐楓胡亂扯了扯。
老爸瞪了他一眼。
何志鵬躺在床上，盯著秦嵐送的那個海螺殼，心情鬱悶。
下午回來的時候，吳媽看到何志鵬的左臉頰紅腫，嘴角也有流血的痕跡，又是心疼，又是驚訝。
小鵬這是怎麼了？臉腫成這樣？嘴角也有血跡，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什麼，吳媽，不小心摔的，你幫我拿個冰袋來。
吳媽慌忙拿來冰袋，何志鵬冰敷了一陣兒，覺得臉部舒服了些，但是張口閉口左臉頰還是有點疼。
你爸爸媽媽晚上不回來吃飯，有應酬，你想吃點什麼，我去做。
煮點粥就好了。
那我給你煮碗海鮮粥吧，今天有新鮮的帝王蟹。
何志鵬從出生到讀高中前，一直順風順水，想要的東西張張口就能送到手邊，從來不知道挫折是什麼樣的，從來沒有想過還有得不到的東西。
雖然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被呵護備至地長大的，但是可貴的是，他沒有染上好吃懶做紈絝風流的壞習氣，而是一直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但是讀到高中後，他第一次遇到的挫折，居然是考試得了個第二名，這讓他很是懊惱。然而，懊惱的還在後面，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還是第二，第一的總是秦嵐。
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秦嵐。
沒有超越第一，卻喜歡上了第一的那個人，這個結果，何志鵬做夢也沒有想到。
第二天週日，何志鵬在收拾書桌的時候，從書裡面掉出來一張卡，沒錯，就是秦嵐給他的那張卡，他竟然忘記給了老爸。
老爸，您的愛心給退回來了，何志鵬說著把卡遞給了爸爸何正泰。
這是？
這是您給我同學的銀行卡啊，人家不要，讓我還給您，說謝謝您的好意。她早就給我了，是我忘記給您了。
秦嵐那孩子真不錯，知書達理，善良平靜，何正泰看著手裡的卡，真是個好孩子啊！
32.
幫媽媽送東西去食堂的時候，秦嵐才第一次踏入這個本該是自己讀的學校。
走進學校大門，正對門的主幹道兩旁，是兩排高大的梧桐樹，風吹過，呼啦啦啦響。陽光從樹葉間灑下來，斑斑駁駁。
左手邊一個很漂亮的花壇，裡面很多花兒，正五色斑斕地開著。花壇邊有兩條紅磚小道，彎彎曲曲，通向另外一座院落，應該是老師家屬區。
右手邊是一個很大的操場，因為是週六，沒有什麼學生，跑道，乒乓球檯，籃球架等，都安靜地待在那裡。
再往前走，左手是教研室，右手靠裡邊的地方就是食堂，每棟建築之間都有很漂亮的花壇點綴，秦嵐看著這些，竟然覺得很親切，潛意識裡好像自己來過這裡一樣。
走到食堂，秦嵐看到徐楓也在裡面，和媽媽一起忙活著。
怎麼樣？我們學校不錯吧，徐楓笑嘻嘻地說。
很好，感到很親切，秦嵐說，你怎麼也來了？
我知道今天搬傢伙什啊，週一就要開始營業了嘛，這可是我的地盤，哈哈。
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小楓，你真是幫了阿姨的大忙啦。
阿姨，不謝，您不要客氣，我只是牽了個線，主要是您做的飯菜好吃，才過關斬將，獲得領導們一致通過的。
這孩子可真會說話。
秦嵐看到徐楓做的這一切，內心很是感動。
在食堂裡收拾了半天，直到下午4點多鐘才收拾停當。
小楓，晚上到家裡去吃飯吧，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真的嗎？那我可有口福啦，謝謝阿姨。
秦嵐說，看來我想吃頓好吃的，還要沾你的光啊。
那是，長的帥總是有優勢的嘛，你以為我這顏值是長來玩玩就算了嗎？
見過臭美的，沒見過像你這樣臭美出天際的。
我才不臭美，我的美都是香的，不信你聞聞，徐楓湊到秦嵐的鼻子跟前。
徐楓的臉部輪廓很漂亮，眼神深邃，睫毛又黑又長，的確很帥，秦嵐看到徐楓離自己這麼近，一下子臉紅了起來。
起開了，誰要聞你，臭死了，秦嵐推開徐楓。
你們兩個不要鬥嘴啦，收拾下，我們回家做飯去。
33.
何志鵬的出國讀書手續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但是何志鵬卻越來越煩躁。
晚上吃飯的時候，何志鵬突然說，我想高考後再去美國。
為什麼？現在手續已經辦的差不多了，何正泰說。
我想在國內驗證一下自己的學習情況，不想半路逃跑。
這怎麼是逃跑，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呢！美國的師資、教學環境等等都比國內好，何志鵬的媽媽也跟著說。
反正我不想去，要是去也要等高考後。
不行，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和精力才好不容易辦成了這個事，你要是不去，以後再去申請起來就更加困難了。媽媽很果斷。
我會憑自己的能力考上國內最好的大學，然後可以繼續攻讀美國一些大學的研究生和博士，不一定非要現在去，半路出家。
你這孩子受了什麼刺激了，以前說起出國，你舉雙手雙腳贊成的，現在突然變卦，到底是為什麼？媽媽一連串的疑問。
好了，先吃飯，等會再說，何正泰中斷談話。
吃了晚飯，何志鵬就把自己鎖進了房間。
何正泰敲門，小鵬，出來陪爸爸去散會兒步。
老爸，我還有作業呢。
作業，等會兒再做，吃了飯不要坐著不動，對身體不好。
沒辦法，何志鵬只得出來和老爸一起到花園散步。
已經是深秋，晚風似水，涼意盡顯。何志鵬裹了裹衣服。
走到花園的噴水池旁，何正泰說，說吧，為什麼不想現在去美國？
也沒有什麼，就是不想半路過去，我覺得在國內讀挺好的。
當然了，在國內讀書沒有什麼不對，但是要想和國際接軌，就必須要學習更多的東西，提前接觸是最好的方式。
我覺得讀了大學再去也不晚，那時候去不是更成熟嗎？
小鵬，你知道自己你有個小習慣嗎？
啥？
就是每次一說謊，你的身體就往左邊轉，避開對方的眼神，就像現在就這樣。
何志鵬看了看自己，果然是轉向左邊，眼睛也避免和老爸對視。不由得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最近你的異常情況很多，上次睡在學校的小竹林裡生病，前幾天又臉上掛彩，雖然你不說原因，我也沒有多問，但是那明顯是打架打的，年輕的時候，誰還沒有打過幾次架啊。還有你這個從不離身的掛鏈，一個普通的海螺殼，看不見就像丟了魂兒一樣，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何志鵬沒有想到老爸觀察的那麼仔細，卻又不動聲色，真是對他又佩服又害怕。
老爸，您在高中時有喜歡過女生嗎？
何正泰看了兒子一眼，當然有啊，她是我們班裡長的最漂亮的，不對，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當時很多男生都想追她，但都敗下陣來。你猜為什麼？
這我哪裡能猜得到？您就別賣關子了。
因為她說，只有在學習上超過她的，才有資格做她的男朋友。可是她的學習太好了，總是第一名，想超過她真的很難。那時候我們班出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就是想追她的男生都認真的學習起來，連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同學，也都認真聽課，認真做起來了作業，老師都覺得不可思議，卻不知道為什麼，你看，愛情的力量就是這麼大。
那老爸您呢，您追到了嗎？
你這孩子說的，我要是追到了，哪裡還有你現在的媽媽。
何志鵬一笑。
不過，我還真是有了機會，何正泰頓了頓。
啊，也就是說，您考試超過了她？
在高二期末考的時候，我考了第一，她第二。當時我很開心，看著成績單，對自己說，何正泰，現在你可以走到她的面前，可以跟她說，做我女朋友吧。
何正泰停了下來，眼睛望著遠方，好像在回憶什麼。
那你說了嗎？老爸。何志鵬著急地問。
沒有。那時候我很膽小，從她面前走過時都是慌張的，哪裡敢說做我女朋友這樣的話。有一天放學後，她走到我面前，說，這次你考了第一，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那時候我緊張得出了一身汗，看到全校最漂亮的女生站在自己面前，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現在想想，自己那時候怎麼那麼膽怯，何正泰搖了搖頭。最終我也沒有說出做我女朋友這樣的話，雖然心裡很喜歡她，但也不知道到底喜歡的是什麼？高二暑假，她卻轉學去了另外的城市，就再也沒有見過。
真遺憾，老爸你太慫了。
不對，問的是你的事情，這怎麼說起了我那時候的事，被你帶溝裡了，何正泰笑著說，現在你也說說你的心事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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