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養生,就是不過分追求知識

《莊子·養生主》中,有一句世人皆知的名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意思是說:我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知識是無限的。這句話常常被用來激勵人們學無止境。

但也有人說這句話還有下半句——以有涯隨無涯,殆已——意思是說: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知識,是又累又危險的。

那莊子到底是不是在表達消極思想、勸導世人不必追求無限的知識呢?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莊子:養生,就是不過分追求知識

正如《養生主》這個標題一樣,莊子這篇文章的主題是“養生”。養生,就是修身養性。

從養生的角度來看,莊子的真實意思其實是:生命有限,知識無限,所以人一定要學習,但不能死讀書、讀死書。

引申來說,莊子想表達的即是:真正的養生,是在“限制”與“自由”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為了解釋這個觀點,莊子舉了一個“庖丁解牛”的例子。

莊子:養生,就是不過分追求知識

文惠君見庖丁解牛時的動作優雅,聲音悅耳。面對經絡錯雜的牛體,庖丁都遊刃有餘。文惠君百思不得其解,詢問是什麼原因。

庖丁答說,是因為自己對牛體上的那些經絡,早已瞭然於胸。因此自己才能避開那些堅硬的骨頭、錯雜的經絡,隨心所欲地將整頭牛切分成合適的大小。

文惠君聽完庖丁的話,直接大讚:“妙啊!我領悟到了養生的道理!”這個“養生的道理”,就是在“限制”與“自由”之間找到平衡點。

莊子:養生,就是不過分追求知識

所謂的“限制”,就是世間的各種框架與標準,這些條條框框就像牛的筋骨一樣錯綜複雜;

所謂“自由”,就是任由自己的所思所想,不加約束地去所作所為,這就像你拿著砍刀對著牛體亂砍一通一樣,不僅刀被砍鈍了,自己累了,得到的牛肉當然也是奇形怪狀。

就此可以看出,真正的養生,是依時順勢。在“限制”與“自由”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知識是無限的,但在有限的生命裡,我們要學會用“用巧勁、走捷徑”,不要盲目地一頭扎進去,學起來沒完沒了;

朋友終究是會慢慢走向陌路的,但在彼此還在攜手前進的時候,我們仍然要相知相惜,問心無愧;

親友總有一天會逝去,但人的生死就像花開花謝、春去冬來,都是自然規律。我們要做的就是將他們銘記於心。有時候,過度的留戀和悲慟,反而顯得有些做作。

莊子:養生,就是不過分追求知識

每個人活在這人世間,除了自身的病痛是真實痛苦的,其他的痛苦,都是你自己的價值觀帶給你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追逐功名,必為功名而奔波勞累;你看淡名利,就不能享受權利與富貴;你呼朋引伴,則必須承受喧囂;你獨來獨往,就必須忍受孤獨……

世上沒有那麼多是非對錯,有的,只是選擇。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都會有一個必然的結果。

你得到這個結果,也必然會失去些什麼——命運贈予你的所有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莊子:養生,就是不過分追求知識

但是,這不代表有限的生命就是徒勞。正如《莊子·養生主》的末尾所說:即使火把上的脂膏燃燒完了,但火種一樣能夠傳續下去,永遠也不會有熄滅的時候。

如果你以上帝視角來俯視人間,你會發現生命和事物都在傳承代謝當中——薪盡火傳,大道流轉,生生不息。

而在這“生生不息”中間,什麼才是養生?什麼才是人生的終極奧義?就是在世間的“限制”和本性的“自由”之間,找到一條夾縫,然後,縱情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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