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林保怡:我在鏡頭前面,不是演員

林保怡生活裡不像個演員。

他是處女座,生活有極強的規律性,早上8點起床,去菜市場買菜,附近菜場裡的老闆都認識他,回家後和狗狗玩一會兒,吃午飯,安排工作事宜,晚飯,固定時間就得睡覺休息。進入演員這個行當二十多年,他像普通上班族一樣,坐地鐵公車去辦事,穿梭在香港街頭。

這種生活感,融入在林保怡演的角色裡。從進入TVB開始,從警察到律師,林保怡給人以“就是那個角色在生活”的觀感,用演什麼像什麼來形容還不夠,應該說,演什麼是什麼。到了近日他監製並主演的《嘆息橋》,這樣的特質發揮出了更大的魅力。

专访|林保怡:我在镜头前面,不是演员

《嘆息橋》劇照

《嘆息橋》彷彿打開了港劇的另一種樣子。

儘管港劇並不等於TVB,但提到港劇難免就會想起TVB那一部部經典。《嘆息橋》真正給出了有別於TVB的樣子,劇中沒有飛車打鬥,沒有法庭或油麻地警署,節奏緩慢,臺詞量少,鏡頭精緻獨到,林保怡飾演的李子勇不動聲色,只偶爾幾句話,就將羅生門一般的4人情感糾葛,緩緩鋪到觀眾眼前。其實此前,由他主演的《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已經嘗試了這種方式,並獲得了不俗口碑,《嘆息橋》將這種嘗試進一步精進,更大膽,更精緻。

也是從《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開始,林保怡對演戲的認識有了些改變。他年輕時幹過不少職業,在沒有任何訓練的情況下,偶然進入TVB,進入這個行業。看著TVB長大的一代應該都知道,林保怡在《妙手仁心》《鑑證實錄》《金枝欲孽》《讀心神探》《火舞黃沙》《大時代》等劇中,無論他是出演主角還是配角,都貢獻了出色的表演。但林保怡也曾有過一段職業疲憊時期,他想要尋求一些改變。

直到接到“大衛”這個角色,與兩位想法先鋒的導演合作,本就喜歡“天天向上”不斷進步的林保怡,開啟了對拍戲的另一種體驗。崇尚自然演戲的林保怡,希望自己能在鏡頭前儘可能的自然,“就是投入進去,然後你再用自己的直覺。人用自己的直覺去做每一個反應,每一個微表情。”甚至自然到像紀錄片一樣才好,那樣才儘可能真實。

從入行開始,他就受到演戲自然的稱讚,“我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我覺得這個是天生的,天生是演員,有這方面天生的直覺。人家問我,你不去唸什麼大學,什麼訓練班嗎?我覺得,如果你沒有天分的話,學多久也沒用。當導演說開機的時候,其實我是聽不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拍戲,我只當自己在生活。”在拍完《珠光寶氣》後,有一次周家怡在停車場看到林保怡,後來吃飯時跟他說,“我發現你不是林保怡,你沒有在鏡頭前面,你還是高長勝(注:《珠光寶氣》中林保怡飾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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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寶氣》截圖,林保怡飾演高長勝

《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的劇作和拍法,讓林保怡的這種演技,有了極大的發揮空間。他用充足的時間,讓大衛住進自己的身體中,“像飛機起飛一樣”,讓林保怡和角色合二為一,能看到自己出現在考究的鏡頭裡,更重要的是,他能演一個不只是用表情表達喜怒哀樂,而是更立體豐富的人。

“《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的拍攝期,大概是三四個月,但是大衛在我身上長達兩年。劇裡瑪嘉烈對我很不好,拍完之後,在現實生活中我不願見周家怡(瑪嘉烈的扮演者),我討厭她,是真的,我也告訴她了。”

在這之後,林保怡萌生和《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兩個導演一起創作的想法,一起開公司開發劇本,三年之後,《嘆息橋》開機。

林保怡承認,《嘆息橋》是冒險之作。即便《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試水成功,但《嘆息橋》的緩慢,多線多時空敘事,在之前的華語劇集裡幾乎很難見到,這是一部對觀眾有要求的劇作。

“以前的觀眾是對一部劇有要求,但是《嘆息橋》對觀眾是有要求的,你們不要還沒睡醒就看,一定不明白的,你們要好好的上完洗手間,坐好了,倒杯茶,我們再去看《嘆息橋》在說什麼。每一個鏡頭、每一個細節,如果看漏眼的話,你們就會不明白了。”

這種高要求,可能會讓《嘆息橋》叫好不叫座,畢竟不少觀眾只要不坐在電影院中,就都會把電視劇當成娛樂消遣項目。林保怡對此看得很開,“我很有信心,有很多年輕的觀眾可以看明白,喜歡上,他們看完漂亮的鏡頭之後,他們自拍的時候,或許他們去旅遊拍風景的時候,會比之前拍的風景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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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監製的林保怡

【對話】

演出真實感,是最困難的

澎湃新聞:為什麼會想要和兩個導演一起拍《嘆息橋》這個劇?

林保怡:因為從2016年、2017年的時候,我跟他們因為《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認識了,我們合作了。那部戲時間大概是三四個月,每一天的見面,每一天都去研究怎麼拍,怎麼拍攝這個鏡頭,怎麼樣去打燈或者是故事內容,要講的臺詞是什麼。我覺得跟他們很配合、很有默契。拍完這個戲之後,我覺得我應該是改變的時候,然後我就找到他們,談這個事情,不如我們搞個小公司,然後我們去創作,好不好?他們也有這樣的想法,我們就合作了。

澎湃新聞:是什麼促使你想要搞一個創作的內容?

林保怡:我這個人是這樣的,我每一天都會找一些新的目標,我不願意停留在1980年代,或者是2015年,我不想停留,現在2020年,我想的就是2022年的事情了,我覺得人是應該要向上的。其實我沒認識兩位導演之前,我沒有什麼想法,我就是要改變。很幸運的,就在我這種狀況之下,有人找我演《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我看完那個劇本,看過兩位導演的視頻之後,我跟他們聊天,發現是我應該改變的時候,如果沒有他們,我現在也可能不停在拍一些警察啊,律師啊,TVB的這種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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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橋》劇照

澎湃新聞:《嘆息橋》的角色吸引你的地方是什麼?

林保怡:李子勇,要從他二十多歲,演到四五十歲那個過程。其實是分別兩位演員去表演,吸引我的地方,就是角色年輕時候的背景。他母親因為生病走了,然後他跟他爸也不是很和諧,各種的經歷,他要一個人去比利時拼著命去幹活去賺錢,為什麼呢?這種角色,我從沒有嘗試過。

澎湃新聞:從演員的角度,李子勇這個角色給你的挑戰和新鮮感在哪?

林保怡:因為我看需求裡面沒有開槍,沒有飛車,沒有打的場面,沒有鬥爭,什麼都沒有。我覺得,演員在這個狀態裡面,是最難最難去表現這個角色的,要真實,要演得有立體感,這個是很困難的。就像《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那部戲裡面,在談需求的時候也是,什麼故事都沒有,就是人性。你怎麼表現人性呢?這個是有點難度的,我覺得這就是困難的重點。

澎湃新聞:你是怎麼解決的?有沒有做一些準備研究劇本或者人物?

林保怡:沒有。我演戲很簡單,現在演戲就是投入進去,然後你再用自己的直覺。之前我拍《讀心神探》的時候,對演戲的幫助很大。當時對身體的方向,身體語言的瞭解,也能幫助我。到現在演戲,很多人就告訴我,你很自然。其實我自己不知道的,我自己不瞭解,我就知道我在鏡頭前面,不是演員,是一個普通的人,就這樣去演,微表情就自然會出來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我覺得這個是天生的。如果你沒有天分的話,學多久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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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橋》截圖,關於謊言的內容,與《讀心神探》有異曲同工之妙。

澎湃新聞:所以你認為,當演員能在鏡頭前自然,這個天分挺重要?

林保怡:這個很重要。當導演說開機的時候,其實我是聽不到的,就像我就跟周家怡說,他們在偷拍我們兩個生活,我們不是在演戲,你明白我意思嗎?還有我們的臺詞,我們不是按照劇本,你一句我一句,不是這樣的,我要求其他演員,你看完這個,你就到裡面去講,我們沒有給你詳細的說明。我們就坐在鏡頭裡面,就談事情,談這場戲的重點,所以有時候你會看到《嘆息橋》裡面有說錯對白,我們叫撞對白,就是演員兩個人一起說話,撞了臺詞,有這個現象出現。其實我們都ok的,因為現實就是這樣,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口,就像我們現在訪問,你跟我有時同時出聲。這個是很真實的感覺。

我們兩個導演也是把控得很好。其實我們有劇本的,但是我每一場不是要求演員,你一句我一句講完它,你講完了我講,不是這樣的,因為現實是有節奏的,4個人在吃飯,我怎麼知道a什麼時候說話,b什麼時候說話?我不知道的,我們就把很自然的狀態拍下來,然後剪接,讓大家看看真實的人是怎麼樣?這個角色是立體的,不是角色,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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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橋》工作照

澎湃新聞:這對你們日常在不演戲的時候,也是有要求的,不是導演說咔就是結束,大家就狀態抽離出來了,你要求在現場的時候,以一個角色的狀態去生活。

林保怡:對。特別是拍那些哭的戲,導演已經說ok,然後演員不停地哭,躲起來哭。我們其實真的希望你們有機會來探探班,看看我們怎麼樣做。

澎湃新聞:這樣子的話,真的對演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為每個角色有自己的人生和故事,如果說你和這個角色就本身很不一樣,豈不是說你要一直長期去扮演另外一個人?

林保怡:其實呢,我打個比方,你本人回到你的單位,是一個人;你回到家,面對你的親人,是另一個人;你對著你的男朋友,又是另外一個人,你覺得嗎?人在不同的環境,本來就有不同的表現,連身體都有語言。一點都不困難,每一個人都有這種情況出現,特別我們是專業的演員,我們可以把導演,把劇本要求我們表現的角色,放在體內。當然這不是一天的事情,好像就是像飛機起飛一樣,要來慢慢自己跟ta磨合。磨合到一個點之後,你就會發現,我已經不是林保怡,我已經是大衛,我有個朋友叫瑪嘉烈,就是周家怡。

我們(指和周家怡)在TVB合作了很多部戲。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她告訴我,“有一天在停車場,看到你了,我發現你不是林保怡,你沒有在鏡頭前面,你還是高長勝。”其實我自己不知道,演員要演到這個狀態,應該就可以放輕鬆了,不緊張,慢慢去演,沒有壓力。其實每一個人都可以,但是我們比較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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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橋》劇照,林保怡(左二)和周家怡(左一)

澎湃新聞:你什麼時候開始用這個方法?

林保怡:我沒有上過學院,訓練班我沒有去過,之前我是靠本能去演戲。如果說有些改變,就是《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之後。拍之前我曾經跟兩個導演說過,你不要理我是誰,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演員,你告訴我,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或者是有什麼可以更好的地方,你就告訴我。我從那個時候改變了更多的想法。

澎湃新聞:可是這樣子的話,對一個演員本人的傷害是有的。

林保怡:也不可以講是傷害,因為是我的腦袋裡面已經刻了“瑪嘉烈對我不好”,只是在我的腦袋裡面產生了作用而已,是沒有傷害的,現在我跟她(周家怡)關係很好,哈哈。 但是《嘆息橋》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也是監製,我可能今天早上是演員,下午是監製。不過這只是個“名”而已,我不當自己是監製。我只是用自己可以說的經驗,去告訴鏡頭前面的演員,去研究你怎麼講臺詞,怎麼用你的身體去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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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截圖,周家怡、林保怡

澎湃新聞:你理解的演技,或者說提高演技,就是怎麼樣讓自己變成那個人,沒有太多所謂的技術性?

林保怡:沒有,可能舞臺劇一定要有基本的技術去表演一個角色,但是你有看過紀錄片嗎?紀錄片裡面都是真的是吧?我告訴你有可能是假的。但是他們演出很自然吧?其實我跟兩位導演就是要求演員在紀錄片裡的狀態,表現每一個角色。所以很真實。

澎湃新聞:這個是你在《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這部戲之後的一個收穫?

林保怡:改變也不是突然的,因為我平時是天天向上的,我每一天晚上都抽一兩個小時來看一部電影,無論它是好還是壞,我都會看,因為拍一部電影出來是很辛苦的,花很長時間,一部好的電影,我會再看。

澎湃新聞

:那你最近看的,印象最深刻,可以推薦的一部電影是什麼?

林保怡:《切爾諾貝利》。裡面的配樂,他們的演出都很好,唯一我不滿意的,就是發生在蘇聯的,但是他們講英語,你應該講蘇聯文啊。其他的我百分百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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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橋》劇照

《嘆息橋》是冒險的,可能看三遍才明白

澎湃新聞:《嘆息橋》沒有過多去考慮說,觀眾是不是很快能進入狀態看懂。大部分影視劇創作者都會說,觀眾看不懂,我拍這個東西幹什麼。你們是怎麼看待觀眾能不能看得懂的標準?

林保怡:《嘆息橋》對我來講是冒險的。它不一定是好,或者是很時尚,我覺得每一個人看完之後,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說的不是看一遍,可能看三遍才明白,總之也會有自己的想法,會去討論人性。沒有顧慮,我覺得有大部分人,看三集就能看明白我們在弄什麼。如果你真的看不明白,無所謂,有些人可能會感受很深就可以了。我很有信心,有很多年輕的觀眾可以看明白,喜歡上,他們看完漂亮的鏡頭之後,他們自拍的時候,或許他們去旅遊拍風景的時候,會比之前拍的風景更美。

我自己也是在品嚐,有一個鏡頭,我都忘了,因為我們拍完很長時間,我就打電話問導演,我說,為什麼那個鏡頭會這樣?還有一場吃牛排的戲,我們是倒捲來拍,挺好玩的。

澎湃新聞:看過自己演的戲之後,會不會自己去評價一下?

林保怡:我本人其實不看自己演出,我當演員的時候,回放我也不看。但是《嘆息橋》不同,因為我除了演員之外,我是監製,所以我有點痛苦的……應該說還是有幫助的,是去檢討一下自己。

澎湃新聞:為什麼不看回放?

林保怡:因為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可以欣賞的地方。我有時連妝也不化,我是一個很隨意的演員。

澎湃新聞:在這次監製的工作裡面,最辛苦的或者說比較困難的事情是什麼?

林保怡:最辛苦的就是我生病的時候,我很希望我每一天都在,但是有兩天我真的生病,很厲害,我就躲在家裡。其他演員就覺得好奇怪我去哪裡了。這是最可惜的。如果覺得辛苦,就是不愛自己的作品。我之前在TVB拍《火舞黃沙》,我們在一個沙漠裡面拍,很多朋友就問我很辛苦吧,在沙漠又熱又幹,盒飯裡面都有沙子。我不覺得,因為我很享受那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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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舞黃沙》劇照

澎湃新聞:目前想創作的方向,有什麼特定的嗎?

林保怡:我們團隊創作的範圍是很廣的,什麼題材都會考慮,主要就是人性。無論是愛情、家人、朋友、同事,每一個地方,我們都會去看有沒有可以開發的地方。我們現在好像有好幾個劇本在弄,也應該挺好玩的。

澎湃新聞:你自己會想轉型這樣的事嗎?

林保怡:現在我希望未來的角色不會重複,我不希望再演一些我曾經演過的那些經典角色,明白吧?(指警察、律師等)要的是我沒有演過的,觀眾沒有看過的,重點是觀眾沒有看過。我真的沒有年齡這個概念,我覺得想法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想十年後的事情,應該要想的是未來,所以我們拍出來的東西,可能五年後是經典。

想看林保怡演十年前的警察?找《鑑證實錄》看嘛

澎湃新聞:80後、90後,就是伴隨你的劇成長的,大家都在討論港劇的變化。你怎麼看待影視劇裡的“港味”?

林保怡: 我問你港劇有什麼元素?(突如其來的考試……)

澎湃新聞:廉政公署?警察?O記?

林保怡:但其實美國也有警察片,英國也有警察片,韓國特別多黑社會的警察,是不是?拍攝的方法,鏡頭的角度,演員的演出,這個是很重要的。《嘆息橋》就是用一個很新的方法來呈現人性,讓大家知道,港劇除了以前的拍攝方法之外,還有另外一種。你想看林保怡再演十年前的警察嗎?就上網找《鑑證實錄》嘛。你自己去選擇。

香港的味道或者是港劇味道,這都不重要,沒有什麼東西要堅持說,我一定要拍出來大家一看,這就是在香港拍出的戲,我們是沒有時間、空間概念的。

专访|林保怡:我在镜头前面,不是演员

《鑑證實錄》截圖,陳慧珊、林保怡

澎湃新聞:有什麼角色是你至今想挑戰,但還沒有實現的嗎?

林保怡:其實有一部,英國的《My left foot》(我的左腳),男一號是Daniel Day-Lewis。我第一次看那部戲的時候,我以為男一號就是一個殘疾人,原來不是。這種角色真的有,我很喜歡,我還沒有機會去演。

澎湃新聞:目前,演戲在你生活中意味著什麼?

林保怡:從《瑪嘉烈與大衛 綠豆》之後,我不是演戲,我是真的活在這個角色裡面,所以對我來講沒影響,我現在做訪問的時候是林保怡,但如果有新的角色,我就是那個人。

其實我活得很自由,我真的不是明星,有一些演員感覺不自由,因為很多人認出他,他都不敢出門,但是我不是,我常常到處跑,去逛街。

澎湃新聞

:感覺你是一個把自己生活和工作安排得特別好的人,不想把生活搞得很滿,比如說有一個劇本可能12個小時都在演戲,你會選擇嗎?

林保怡:我從跟兩位導演合作了公司之後,我改變了,我沒有接外面的戲。其實也挺辛苦的,但我還特別告訴他們,不要通宵,我不行的,最晚有一次好像到凌晨兩點多,第二天完全沒精神。我覺得一定要給工作人員和演員充分的休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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