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一週（本週）將是大多數美國人生活中最艱難、最悲傷的一週，”美國衛生局局長傑羅姆·亞當斯在美國當地時間4月5日表示：“這將是美國的珍珠港時刻。”
新冠疫情給美國民眾和美國經濟均帶來重創，近日美國白宮方面稱，正在討論發行戰爭債券的可能性，以應對疫情衝擊。那麼，什麼是戰爭債券？它能起到哪些作用？能否擔起拯救經濟的重任？
戰爭債券，戰時之需
據參考消息網4月7日報道，美國總統特朗普的經濟顧問拉里·庫德洛(LarryKudlow)當地時間6日表示，白宮顧問一直在討論發行一種與新冠病毒相關的美國公債的可能性。
庫德洛認為，現在是發行債券為抗擊新冠疫情籌集資金的時候了，而發行“戰爭債券”是個好主意。
其實庫德洛在早些時候接受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CNBC）採訪時就提到了這一想法：“（戰爭債券）將是對美國健康、安全和經濟未來的長期投資，從我的立場來看，撇開技術上的考慮，我認為這個概念完全正確。”
庫德洛強調，在危機時期應該考慮採取非比尋常但及時且重要的聯邦融資手段。
對於戰爭債券發行進展，他在白宮告訴記者：“目前我們還在討論階段，最終將有何決定讓我們拭目以待。”
和平年代，可能很多人對戰爭債券感到陌生。
戰爭債券是美國財政部發行的一種儲蓄債券。在面臨戰爭、出現資金短缺的時候，美國政府會利用儲蓄債券向企業和個人籌集資金。
通常來說，當一國政府需要為戰爭籌措經費時，主要有徵稅、發行貨幣和發行戰爭債券這三種方式。
簡單評述下前兩種方式。在現代金融體系尚未建立的時期，稅收往往是最主要的戰費來源，戰爭時期國家通過調整稅收制度，提高稅率來徵收更多的稅收。不過，雖然增稅具有強制性、穩定性、無償性等特點，但存在徵稅程序包括立法等比較繁雜、融資時間跨度長、成本較高的弊端，以及存在增加稅收會減少居民收人、降低生活水平的問題。
戰時大量發行貨幣的弊端在於容易引發物價上漲、有價證券價格暴跌、信用混亂、社會經濟生活動盪等一系列問題，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各資本主義國家都發生嚴重的通貨膨脹。
隨著現代金融市場的發展和金融工具的增加，發行戰爭債券為戰爭融資成為越來越重要的手段，戰爭債券主要通過銀行、證券機構、保險公司等來承銷，一般主要採用自願認購和強制認購兩種方式。
債券融資主要具有三個優點：
第一，時效性好，能夠在短期內融到大量資金，滿足戰爭的需要，而且融資成本較低。
第二，不會增加經濟體系中貨幣的流通量，平抑物價，避免嚴重的通貨膨脹的產生。
第三，債券融資通常釆用自願認購的方式，主要吸納的是社會上的遊資，對經濟的負面影響較小，而且能夠引發公眾的愛國熱情。
“ 購買一份對美國的職責”。（國防儲蓄工作小組，1941）
圖源：網絡
因此，回顧美國為戰爭籌款的歷史，從獨立戰爭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戰爭債券在戰爭籌款中的作用愈加顯著：獨立戰爭中由於其政權尚未穩固，戰爭債券在其戰費籌措中僅佔三分之一，在南北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戰爭債券為美國的籌資功能都大大超過了徵稅、發行貨幣等另外兩種戰爭籌資工具，尤其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籌資過程中，戰爭債券的作用達到了歷史巔峰，為美國籌集了66%的參戰費用。
從經濟學的角度分析，由於美國在戰時實行消費品定量供應制度，而且增大了稅收，國民即使有錢也無處消費，於是購買戰爭債券成為惟一的投資選擇。同時，戰爭債券也有利於擴大政府投資，帶動軍工產業以及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形成所謂的“戰爭景氣”。
戰爭債券 愛國債券
當然，庫德洛提及的美國考慮發行戰爭債券，並不是為戰爭籌資所用。在他看來，這是一次通過發行債券來籌集資金，是政府為了讓疫情獲得控制，為了能讓家庭、個人和企業維持生計所做的努力。
在小新看來，這好像是中國近期研究發行的特別國債。為了對沖疫情對經濟生活的負面影響，特別國債主要用於支持紓困項目，以及基建、民生建設、促消費等領域。（複習傳送門：特別國債，特別在哪）
其實按照庫德洛的提法，美國考慮發行的“戰爭債券”可以改名為“戰‘疫’債券”，這樣指向性更清晰，以免誤讀。
不過這樣做也許會淡化發行戰爭債券的另一層作用——喚起民眾的愛國意識。
有觀點認為，戰爭債券是為提升美國人的愛國情緒而設計的，因為根據以往債券發行規則，主要購買者是美國公民，購買債券者必須提供社會安全號，債券的第一持有人必須是美國公民和在美國長期居住、工作的外國人，不在美國長期居住的外國人只能成為合夥持有者。
戰爭債券發行的重要基礎是人民群眾的愛國熱情和參戰意願，也就是說戰爭債券能否順利售出，關鍵在於人民群眾是否支持戰爭。
單曲《今天你購買國債了嗎》發行封面
圖源：網絡
“9·11”事件發生後，在美國國會的大力推動下，美國財政部決定把EE類儲蓄債券更名為“愛國債券”。美國財政部前部長奧尼爾在談到債券更名的原因時說，“9·11”事件後，無論他走到哪裡，總會有許多不同年齡的美國人對他說，他們都希望能給國家做點貢獻。
不過，這位財政部官員說得很清楚，戰爭債券籌集的資金並不完全用於反恐戰，而被歸入政府的“大金庫”，用於經濟重建、國內安全等各種項目。
當前的美國經濟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截至3月29日的兩週內，美國首次申請失業救濟人數達到近1000萬，這表明失業率可能在13%左右，並且還在上升。初請失業金人數是一項反映美國經濟的硬指標，這也使得美國銀行系統中的抵押貸款違約率飆升，金融風險疊加升級。
為了力挽狂瀾，美國財政部和美聯儲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通過了2008年金融危機時所使用的全部劇本，採取了2萬億美元的刺激政策和降息至零水平及無底線的寬鬆政策，但這些舉措收效甚微，難以在短時期內修復脆弱不堪的經濟。
美聯儲前主席耶倫近日稱，病毒對經濟的衝擊是前所未有、破壞性的。她還表示，發行抗疫“戰爭債券”對美國而言可能是合適的。
畢竟，戰爭的勝敗，很大程度取決於動員能力的高低，在對抗病毒大流行這場戰役上，也是如此。戰爭債券，或許能擔此重任。參考資料：
1、《英媒：美國考慮發行“戰爭債券”為抗擊新冠疫情籌資》；參考消息
2、《戰爭債券與美國的戰爭籌資》；《軍事歷史研究》
3、《什麼是戰爭債券》；小麥財經
責編：瑟瑟 |視覺：李盼 東子監製：卜海森 李俊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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