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聖水真相
幾名衙役立即抱著幾個裝滿藥水的陶瓷罐子放到了堂上。何秋水看見這些陶罐子頓時心驚膽戰，王洪達說道：“何道長，這些就是你們所謂的聖水吧，現在我想請你把手伸進聖水裡面泡一下，這樣我就相信聖水許願是真的。”
何秋水聞言萬分驚恐：“大人，聖水不可隨意觸碰，褻瀆神靈，天尊降罪，我等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王洪達一拍驚堂木吼道：“放你孃的狗臭屁，什麼聖水珍貴，什麼天尊降罪，我看你是怕毀了自己的手。還是由我來替你說吧，本官最先聽吳捕頭說經過聖水浸泡後的銀子顯得格外嶄新光亮，當時我就覺得非常奇怪，其實你那根本不是什麼聖水，而是酸水，又稱“王酸”，是一種腐蝕性非常強，氣味刺鼻，冒黃色煙霧的液體，是一種硝酸和鹽酸組成的混合物，其中混合比例為1：3，它能夠溶解金和銀等物質。這就是為什麼你們要許願者先放入銀子在酸水裡面，然後再打坐祈禱三個時辰，雖然你們最後將銀子撈出返還許願者，但是三個時辰足以讓他們許願的銀子被腐蝕掉十分之二，我調查過許願者，他們把被聖水浸泡過的銀子拿回家中稱秤，全部都比原重量少了兩成，他們還以為是天尊顯靈，銀子孝敬了天尊，因此就沒有在意。”
說到這裡，觀看審堂的老百姓們才恍然大悟，吳捕頭在一旁嘮叨：“怪不得當日我的手一觸摸到聖水就巨痛發黑，原來是巨毒藥水。”
衙役張順聽得發怒，他上前按住何秋水的手就往陶罐子裡面塞，把個何秋水嚇得象殺豬一樣叫，嘴裡急忙喊道：“王大人饒命，貧道招了，招了。”
聽見何秋水要招，衙役丟開了何秋水，王洪達言道：“你願意招供很好，那麼你後來又是怎樣把聖水變成了銀子，就由你來說給本官聽。”
何秋水眼見自己的聖水秘密已被識破，只得老實交代：“大人既然知道聖水是硝酸和鹽酸組成的混合物，銀子放在裡面就會很快分解，十兩銀子經過聖水，不，是酸水的浸泡，撈出後最多隻剩八兩，或許還要少。由於每日許願的香客很多，因此銀子也就腐蝕分解的比較多，到了晚上，必須對聖水直接加熱，經過高溫將使硝酸和鹽酸發生氣化被蒸發掉，等待冷卻凝固後，聖水也就變成了白銀。”
哈哈，原來這就是聖水之謎，羅弘曆在一旁聽得不住地點頭，當日他夜探道觀，看見的聖水變白銀竟然就是這個原理。
王洪達：“嗯，交代的很好，本官再問你，為什麼你要派人去暗殺那幾名北方客人？”
何秋水：“我眼見那幾名北方人來者不善，還許願要找什麼清官，我怕觀中聖水秘密洩露，故而妄起殺機，不料這些北方人武藝高強，暗殺企圖未能得逞。”
王洪達繼續審道：“你和永豐商號的老闆孫蓓景有什麼關係？你欺詐來的十萬兩白銀是準備送給孫老闆的嗎？”
何秋水聞言眼珠一轉，驚慌地答道：“我和孫老闆沒有關係，只因我的真武道觀是孫老闆資助修建的，所以本觀的香火利潤大部分都要交給他。”
隨後王洪達傳喚了孫蓓景到堂對質，孫老闆很老練，處變不驚，他言道：“鄙人的永豐商號做的是正當生意，每年上繳官府的利稅頗多，本商號在南平縣乃至整個江州城都是很有名氣的，得到了許多大人的信任，鄙人資助何秋水修建真武道觀是出於善心，收回的僅僅是修建道觀的成本，至於何秋水為非作歹，詐騙錢財之事鄙人一概不知，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鄙人與何秋水的犯罪行為有什麼牽連。”
聽孫蓓景這樣說，王洪達皺起了眉頭，他轉頭望了望身旁的羅弘曆，只見羅弘曆朝他搖了搖頭。沒辦法，孫老闆回答的有理有據，無法定罪，等孫老闆下堂離去後，王洪達把驚堂木一拍：“現在案情已經真相大白，何秋水，吳阿牛等人身犯詐騙罪，搶劫罪，殺人罪，判處斬立決，即刻收監，待本縣呈報刑部，秋後處斬，所獲贓銀全部上繳朝庭金庫，退堂。”
衙門外觀看審堂的老百姓一片歡呼,紛紛稱讚王大人斷案如神，為民除害。羅弘曆也起身表示祝賀：“王大人博學多才，居然破獲了這樁前所未聞的聖水謎案。”
王洪達謙遜地說：“那裡，那裡，下官只是愛好讀書，所以瞭解的知識面比較廣一些，算不得是什麼真本事。”隨後一行人走進縣衙內堂擺宴慶賀。
幾日過後，乾隆皇帝派御前侍衛葉明祖前來南平縣衙宣讀聖旨，王洪達帶領縣衙一干人跪地接旨,葉明祖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平縣八品縣丞王洪達因體察民情，秉公執法，破案有功，賞白銀一千兩，著晉升為江州五品提刑按察使，主管司法，即時上任，另吳捕頭，王海剿賊有功，晉升為一等捕頭，各賞白銀一百兩，其餘有功官兵論功行賞，欽此！”聖旨讀完，王洪達等人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叩謝天恩。這時，葉明祖走過來把聖旨遞給王洪達小聲說道：“王大人，皇上在順風客棧，他要馬上見你，有話對你說。”
王洪達迅即趕到客棧晉見了乾隆皇帝，待入坐後，乾隆說道：“王大人，眼下朝中事務繁忙，朕就要即刻回宮了，把你調任江州，你可知朕的用意？”
王洪達急忙答道：“微臣明白，雖然殺人案和聖水謎案已經告破，但是江州地界的幕後腐敗分子還沒有被挖出來，微臣先前收到的匿名舉報信並非空穴來風，微臣就是要去江州試試水深，把這些腐敗分子揪出來，繩之以法，朗朗乾坤，國法森嚴，可昭日月，天佑我大清江山永固。”
乾隆大喜：“王大人說得一點不錯，正合朕意，說明朕沒有看錯你，象那日在大堂上，永豐商號的老闆孫蓓景，就是因為我們沒有抓到他的犯罪證據而讓他逃掉了，還有江州知府劉府拜，我們一定要找到他們犯罪的確鑿證據，所以王大人此次赴任江州危機四伏，還萬忘大人小心謹慎。”
王洪達雙眼含淚，立馬向乾隆一跪：“微臣誓死不忘皇上的知遇之恩，為皇上，為大清百姓，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乾隆雙手扶起王洪達，也激動的熱淚盈眶。
翌日，王洪達打點好行裝，帶著丁師爺和一名書童啟程前往江州上任，南平縣的老百姓和眾衙役都來為他送行，大家依依不捨，吳捕頭和王海，張順等都表示願意繼續追隨王洪達，一陣惜別的話語過後，王洪達安慰大家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依照大清律令，地方衙門的官差是不可以隨便調動任職的，需要得到行省內政司一級官衙批准才行，希望你們今後能盡心竭力履行好自己的職務，懲惡揚善，造福百姓。”眾人含淚答道：“我等謹遵大人教晦！”
在眾人深情送別的目光中，王洪達等幾人騎著白馬，拉著一輛馬車緩緩上路了，他們的背影慢慢地移向了遠方的地平線……
(本卷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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