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芝加哥的記憶，需要我們重新喚起。ESPN製作的芝加哥公牛及邁克爾·喬丹紀錄片《The Last Dance》本應在六月問世播放，但就在季後賽開始以前，冠狀病毒席捲了整個世界，美國成為了冠狀病毒肆虐最慘烈的國家，無數民眾被要求隔離在家，不允許聚集和外出，NBA同樣陷入停擺，這也使得幾乎所有既定的比賽計劃無法得到執行，為了彌補節目單的空缺，ESPN決定提前兩個月播放喬丹紀錄片，整部紀錄片將分為十集，北京時間4月20日（週一）將正式播放。
《The Last Dance》將推出迄今為止最為詳細的觀察，將眾多電影檔案片段與大量的採訪結合起來。在這部紀錄片裡，你將瞭解到歷史上最著名最具歷史意義的球隊究竟是如何成為冠軍的，他們的生活究竟是怎樣、以及邁克爾·喬丹是如何成為邁克爾·喬丹，併成為了一種國際文化現象。當然還有，這支偉大的公牛，最終是如何分崩離析？
儘管這部紀錄片多達十集，但這並不意味著冗長和無聊，我們相信，你會通過觀看這部紀錄片而感到振作。下面是，我們希望《The Last Dance》能為受眾帶來的十個關於公牛與喬丹背後的故事。
一.籃球之神的偉大與壯麗
當1997-98賽季開始的時候，我才剛滿15歲，那時的我，根本想不出比喬丹更出名、更具標誌性、更無所不能的籃球運動員。在他剛從伯明翰的中場回來時，就重新奪回了屬於自己的王位。他贏回了得分王、常規賽MVP、總決賽MVP和金光閃閃的奧布萊恩杯。另外，他出演的《空中大灌籃》同樣在電影界脫穎而出，在全球的總票房超過了2.3億美金。當然，能取得這樣的成績，這一切都得歸功於喬丹品牌以及樂一通（LooneyTunes）的影響力。
90年代的邁克爾·喬丹，幾乎壟斷了每一本雜誌的封面，甚至，1/3的電視廣告都與他有著密切的關係。他是運動、勝利以及籃球文化的代名詞。正如大衛·哈伯斯塔姆在1999年的《永無止境》中所寫的那樣，“喬丹或許是當時世界上最著名的美國人，比美國總統、任何的電影及搖滾明星都要出名。當美國記者與外交官被派往亞洲與非洲的很多偏遠鄉村的地區時，他們發現年幼的孩子們都穿著邁克爾·喬丹的公牛隊贗品球衣，這些發現常常令出訪國外的美國人大吃一驚。”
1997年10月，當芝加哥公牛隊抵達巴黎參加麥當勞冠軍賽時，法國太陽報的頭版刊登了一張喬丹的全版照片，新聞提要是“年輕人的偶像正在巴黎”。而整面報紙故事的標題則是：“邁克爾·喬丹正在巴黎，這是比教皇更偉大的人類，他就是身處在人間的天神。”
為了這部紀錄片，喬丹同意了以近年來很少被允許的採訪方式，與導演赫希爾坐了下來，上一次，喬丹參加這種大型回顧性作品，還是2013年與萊特·湯普森在ESPN雜誌上的合作。在赫希爾與喬丹的討論過程中，有一件事非常有趣，那就是視角和距離所帶來的好處。被視作“人間之神”究竟是什麼感覺？
這就像是，在走進的每一個房間內，你都將吸引每一個人的目光，邁出的每一步似乎都能感受到肩上無與倫比的名望和分量，在公開的場合，喬丹總是讓人有種化作上帝的即視感，但是這難道是真的嗎？另外，在一個相關的問題上，赫希爾問到，喬丹在個人崇拜的巨大影響力是如何影響到他周圍的家人、朋友以及隊友的呢？
二.冷酷無情的籃球之神
關於喬丹對隊友的殘暴故事，早就已經有了充分的記載。在薩姆·史密斯於1991年出版的《喬丹規則》中寫到，“喬丹總是把公牛隊的其他隊友視作是他的“配角”，而不是同事，在更衣室裡，他經常口頭斥責公牛的隊友們。“他幾乎毀了我們的羅德尼·麥克雷，”一位球隊的匿名消息人士在1993年告訴《體育畫報》。在比賽裡，他經常指著麥克雷的鼻子罵，“你就是個垃圾！你永遠都會是個失敗者！”喬丹的無情和殘暴早已瀰漫了整個更衣室，當時，一個電視記者向公牛中鋒盧克·朗利問到關於喬丹的描述，“（喬丹）他就是個捕食者，”他回答道。
事實上，喬丹刻薄的天性源自於對比賽永無止境的競爭意識，不僅僅只是渴望勝利，而且是永遠不願接受失敗。“這感覺就是一種癮，”2013年，喬丹對ESPN的湯普森說道。“你必須用這樣特殊的力量去達到最終的目的，你不能因為已經贏得過勝利就對比賽產生懈怠感，你必須始終擁有這種特殊的力量。如果能夠一直贏取勝利，那麼就能有喘息的機會。”
在《永無止境》這本書中，哈伯斯塔姆寫到，“後棒球時代”的喬丹變得非常容易相處，似乎失去了曾經的毒舌，在進入1997-98賽季後，他變得更加成熟，更有耐心去領導他的隊友。不過之後，在禪師傑克遜與ESPN的裡克·泰蘭德的一篇雜誌故事中，傑克遜講了一個聽起來仍然相當瘮人的故事：“某一次在更衣室中，在看到盧克·朗利的又一次發揮不佳時，我對球員說，每個人都會犯錯，我也曾經有過失敗，但今年我帶著球隊又殺回來了，實際上，我原本是用一種相對輕鬆的語氣跟大家述說的，但邁克爾也接了一句，‘我也是’，就是這句話，讓大家感到非常沉重。”
喬丹與隊友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呢？根據很多人描述，這就像是在巨大的壓力下去打一場艱苦卓絕的比賽。
三.斯科蒂·皮蓬的糟糕經歷
在生涯的前八個賽季中，皮蓬一度總共只缺席了19場比賽，併成為了球隊的二把手，後來，當喬丹宣佈第一次退役時，他甚至成為了芝加哥臨時的老大。可到了1997-98賽季，皮蓬卻因為左腳手術缺席了賽季的前35場比賽。沒有了皮蓬，球隊也缺少了最主要的控球手、第二得分手以及最好的防守球員之一。在皮蓬缺席的情況下，公牛也在賽季之初陷入了掙扎，實際上，在那一年，公牛最初只取得了8勝7負的戰績，而到了皮蓬復出之後，芝加哥的戰績已經到了24勝11負，位列東部第一。
據報道，當時喬丹對於皮蓬在訓練營即將到來時作出手術決定感到非常不滿，甚至於球隊的醫療人員對這個結果也感到相當失望。《喬丹規則》作者薩姆·史密斯堅持認為，這是喬丹在賽季結束之後選擇再次退役的原因之一。
實際上，皮蓬對於公牛的不滿早就已經呈現出來。儘管他的球場表現相當出色，但球隊給到的待遇卻始終無法對應的上他所付出的貢獻。在1994年東部半決賽第三場比賽裡，傑克遜在比賽的最後時刻為庫科奇佈置了最後一攻的戰術，而不是皮蓬，這一度讓這位球隊功勳非常失望。事實上，在與公牛隊簽下一份長期合同以後，皮蓬對球隊的失望就愈發強烈。在1997-98賽季，皮蓬的收入在聯盟中竟然只排在第122位，是隊內收入第六高的球員，還不到主帥菲爾·傑克遜的一半。甚至，多年以來，皮蓬始終是球隊交易市場上的頭號出手人物，關於他的交易傳聞始終活躍在市場上：交易皮蓬得到希爾或麥克戴斯的選秀權、交換西雅圖超音速的坎普、裡奇·皮爾斯和首輪選秀權，交換邁阿密熱火的格倫·萊斯和首輪選秀權，交換湖人的艾迪·瓊斯和年輕球員科比·布萊恩特，每年，都有關於皮蓬全新的交易方案。
面對克勞斯對待自己的方式，皮蓬感到越來越失望，他將這位球隊總經理稱作是一個“大騙子”，並且，在多個公開場合，皮蓬都聲稱希望球隊將自己交易出去，就此了結雙方的合作關係。在1997年選秀之前，圍繞著皮蓬有著一系列的傳聞，據報道，公牛曾希望將皮蓬送到波士頓以換得選秀權，是的，公牛想要摘下當年的側翼新秀，特雷西·麥克格雷迪。在1997-98賽季結束以後，皮蓬離開了公牛隊，與休斯敦簽約。
四.託尼·庫科奇的兩極分化角色
作為成名已久的歐洲球星和南斯拉夫國家隊領袖，庫科奇還未登陸NBA時就被克勞斯心儀已久，公牛總經理在1990年的選秀大會上用第二輪第2順位將其摘走，並簽下了一份豐厚的多年合同。起初庫科奇並不想去異國他鄉打球，是克勞斯多次穿越大西洋才說服這位當時被許多人視為歐洲最好的球員披上公牛球衣。
庫科奇的到來讓幾位公牛球員很不開心，尤其是皮蓬。據報道，在早前的日子裡，皮蓬的續約請求剛被克勞斯否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確保芝加哥有空間把庫科奇帶過來與喬丹聯手。結果不滿的皮蓬給了新隊友一個非常粗魯的回應，尤其當他們所代表的球隊在1992年奧運會上碰面的時候，皮蓬甚至都不願和庫科奇打招呼。在《夢之隊》一書中，前NBA公關總監布賴恩·邁金泰爾說：“我清楚地記得斯科蒂在談論這件事，我仍然能聽到他說：我不想庫科奇拿走我的錢，那是我的錢。”
庫科奇加入公牛之後，這種無形中的矛盾還在一直持續下去。他本人也在1995年的一次採訪中說：“我知道有時候球隊明星很難接受一位新人，但我沒想到皮蓬會讓關係搞得那麼糟糕。我甚至從來沒有想過和他產生問題，但他總是會感覺到異樣之處。”也許皮蓬想知道克勞斯對庫科奇的親和力是否在所有談判中發揮了作用，畢竟庫科奇曾在海外扮演過類似的前鋒角色，還有可能替代皮蓬的位置。
儘管庫科奇從進入公牛的第一天起就遇到了挫折，並且在適應NBA上遠不如歐洲賽場那樣順利，但他還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成為一名有價值的第六人。由於皮蓬在賽季初受傷，庫科奇對於球隊的作用開始凸顯出來，並在打首發期間場均能貢獻14分4板5助的全面數據，他與羅恩·哈珀一起填補了鋒線空白，直到皮蓬迴歸才回到替補席。
庫科奇在NBA從未獲得在歐洲所享有的那種明星地位，但他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在1995-96賽季裡，他獲得最佳第六人的榮譽，甚至皮蓬都站出來為他歡呼。在去年的名人堂評選中，皮蓬更是公開稱庫科奇應該進入名人堂。但是在當時，這並不意味著幕後的一切都很順利。
菲爾·傑克遜在ESPN的日誌中寫道，“庫科奇已經獲得了連續13或14場比賽的首發機會，但他仍舊會不高興。一直以來他都是個愛發牢騷的人，隊友們也常說他心情不好。我只是不停地讓他知道我們球隊的打法，為了團隊利益，哈珀已經減少了上場時間，但託尼有點兒特立獨行，他想確保首發位置。”
五.公牛真的沒有遇到過對手嗎？
喬丹決定去打棒球的前兩個賽季，公牛在東部季後賽裡取得了22勝3負的傲人戰績（當時季後賽首輪只打5場）。6輪系列賽下來，他們只輸給尼克斯、老鷹和熱火各一場比賽，其統治力可見一斑。
即便在第二個3連冠期間，公牛在東部也沒有遇到太大抵抗，最大的壓力僅僅來自1998年的東部決賽，當時他們的對手是印第安納步行者。在拉里·伯德擔任主教練的第一個賽季，步行者在東部異軍突起，常規賽豪取58勝，不僅進攻效率排在聯盟第6，防守效率更是高居聯盟第5，是一支攻防俱佳型的勁旅。
即便和公牛的豪華陣容不能相提並論，但是步行者陣中也有多位全明星球員。“三分王”雷吉·米勒給球隊奠定了進攻基調，“上帝的左手”克里斯·穆林是更衣室的定海神針，再加上馬克·傑克遜的穩定發揮，步行者面對實力更勝一籌的公牛毫不畏懼。
東決第一場比賽，步行者6分憾負公牛。雖然外界沒有人看好他們，但印第安納人絕不會做束手待宰的羔羊。馬克·傑克遜在G1賽後說，“讓對手贏了1場比賽就逃跑，我們不是這樣的逃兵。”客場被連下兩城後，步行者在接下來的主場連扳兩局，最終將系列賽拖入殘酷的“搶七大戰。”要知道自1992年以來，喬丹還從未打過搶七，可見步行者已經將公牛逼入到了絕境。
G7一觸即發，顯然步行者準備的更加充分，他們在聯合中心反客為主，一上來的6分鐘裡就打出20-7的衝擊波，給了衛冕冠軍一個下馬威。對於公牛球員來說，他們在場上感受到了壓力嗎？在步行者上演的6分鐘得分狂潮裡，他們有人手心出汗嗎？
淘汰了步行者之後，公牛那年決賽的對手是猶他爵士。說實話，那支爵士隊真的很優秀，他們坐擁聯盟第一的戰績，進攻效率也是第一。在“猶他雙煞”斯托克頓和馬龍的帶領下，他們已經連續兩個賽季取得60+勝場的表現。全明星賽結束後，更是以31勝5負的戰績超車公牛和超音速，摘得常規賽桂冠的榮譽。
爵士的西部季後賽之旅同樣沒有遇到太大抵抗，除了首輪1-2落後的情況下逆轉奧拉朱旺、巴克利和德雷克斯勒領銜的火箭外，剩下兩輪都輕鬆過關，分別是5場解決雙塔坐鎮的馬刺，4場橫掃奧尼爾率領的湖人。只不過在總決賽裡，爵士再一次碰上他們的天生剋星。
其實今天重新回顧爵士輸給公牛的4場比賽，有3場輸在了進攻回合數上。當然了，其中還包括一場42分慘敗，這也創造了NBA總決賽歷史最大分差紀錄。
我們聽過很多關於總冠軍的心、專注力、決心等等，但那不可能是永遠不變的。我們這輩子見證過的NBA最偉大王朝在接近終點時，是否也有動搖過呢？正如菲爾·傑克遜在總決賽後寫道的那樣，“喬丹在對陣爵士的系列賽中表現得很平靜，並且非常享受。”
六. “大蟲”羅德曼的反轉
別忘了，丹尼斯·羅德曼可是這個隊的。
和公牛正式簽約的時候，羅德曼已經34歲了。雖然對於大多數球員來說，這個年齡幾乎到了生涯末年，但他在場上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防守怪獸。1997-98賽季，36歲的羅德曼連續7年在籃板球方面領跑聯盟，上場時間除了喬丹之外，排在公牛第二。
不過，羅德曼最讓人頭疼的地方在於無法集中注意力。據賽姆·史密斯透露，喬丹要是在比賽中想和羅德曼交流，必須得摁住他的太陽穴，然後用懇求的表情看著他的眼睛才行。喬丹後來說，這和8歲孩子交談的方式一樣。
公平地說，在1998年的總決賽裡，羅德曼確實有其他事情分心。G3結束後，羅德曼第二天就飛往奧本山參加週一的WCW（職業摔角大賽），當時他要聯手胡克·霍根（知名摔角手）和新世界秩序（摔角組合）對戰達拉斯·佩奇（知名摔跤手）和卡爾·馬龍（實際上他和羅德曼正在NBA總決賽較量），而這場對決可能會在7月份的按次計費比賽中成為焦點之戰。
據報道，羅德曼的匆忙離隊其實得到了總經理傑裡·克勞斯的許可，但想到其他公牛隊員都在專注於實現三連冠的壯舉，而他卻還有閒心參加摔角比賽，聽起來實在有趣。我真的迫不及待想看到比爾·溫寧頓（公牛三連冠成員）把WCW貶的一文不值。
不過只看摔角這件事可能還不夠全面瞭解羅德曼，菲爾·傑克遜曾對裡克·特蘭德說道：“關鍵是羅德曼必須自己找到比賽感覺，不管卡門·伊萊克特拉（美國女模特）是誰，現在她與羅德曼發生了關係，這會影響到這個傢伙的狀態。還有她上電視了嗎？（編者注：卡門出演了美劇《海岸救險隊》，還從事傳媒工作，並且為《花花公子》雜誌拍攝過脫衣影片。）羅德曼出去摔角完全是為了這個女人，但是上帝不允許他在最重要的比賽上發揮失常。”
七.菲爾·傑克遜是如何影響其他人的？
經過一場備受爭議的談判之後，公牛老闆傑裡·雷因斯多夫和菲爾·傑克遜的經紀人達成了一份為期一年的合同，這筆合同將支付給傑克遜600萬美元薪水，讓他執教1997-98賽季的公牛隊。“菲爾只想再執教一年，而我們也同樣只想讓他再執教一年。”克勞斯告訴《紐約時報》的記者賽琳娜·羅伯茨。
不管怎麼說，這就是灰姑娘的結局。傑克遜在賽季開始前就聲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重掌公牛教鞭，以後即便是牽來三匹野馬，也不能再把他拉回芝加哥為克勞斯工作。外界盛傳二人之間最大的矛盾在於，公牛獲得的榮譽都被媒體記到了傑克遜頭上。相比之下，克勞斯覺得自己得到的讚譽少得可憐。大衛·哈伯斯塔姆（記者兼作家）援引克勞斯對傑克遜說的話，“我不在乎今年是不是取得了82勝，但我想讓你趕緊滾蛋。”看起來兩個人的關係的確很差。
傑克遜之所以要離開公牛，並不僅僅是因為和克勞斯的糟糕關係，他在過去多個場合裡談到教練也有保質期的話題，“我們覺得執教一家NBA球隊長達7年，實在是令人疲憊，這種強度無疑達到了一個人的身體極限，讓你必須停下來評估作為教練給你帶來的身份和地位。”
但是傑克遜在芝加哥可是當了9年的主教練，雖然喬丹打棒球的那兩年給球隊帶來了一些改變，但對於傑克遜而言，這還遠遠達不到他要求的新鮮感。另外，喬丹已經明確表示他只會在傑克遜麾下效力，就當時而言，這可能是傑克遜願意再帶公牛一年的最大原因。
即便如此，每個人都知道一旦傑克遜在賽季末離開，喬丹、皮蓬和羅德曼也會跟著離開。彷彿看來，公牛的分崩離析是必然的，似乎每個人都把責任推到傑克遜身上。在東部決賽裡，公牛老闆傑裡·雷因斯多夫更是直言“最後一舞”的混亂來源於傑克遜，並表示管理層沒有做出任何不挽留球員或教練的聲明，而且如果他們願意，他會保持原有的奪冠陣容。
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儘管傑克遜堅持不想去其他球隊執教，但他確實表現得有些猶豫。裡克·泰蘭德（專欄作家）在系列文章中曾寫道，傑克遜賽季末開始關注洛杉磯湖人，併產生執教沙奎爾·奧尼爾的想法。在芝加哥的這麼多年，他手底下還從來沒有像鯊魚這樣具有統治力的內線怪物，所以他想看看自己的三角進攻是否也適合這個大個子。
八.傑裡·克勞斯是個怎樣的人？
沒有克勞斯的話，就沒有今天關於公牛隊的故事。從1985年到2002年，克勞斯一直擔任公牛的總經理職位，並且是他將菲爾·傑克遜從CBA（美國大陸籃球協會，NBA下屬的小聯盟）裡給請了過來，也是他隻手締造了公牛王朝。除了1984年被選中的喬丹之外，公牛奪冠的球員幾乎都和他有關。
當然了，傑裡·克勞斯是個譭譽參半的總經理，他和喬丹以及傑克遜之間的關係跌至冰點。在2009年入選名人堂的就職演說中，喬丹更是就他與克勞斯在爭奪球隊控制權以及信用問題上的矛盾大加抨擊。
“我不知道是誰邀請了克勞斯，但絕對不是我。”喬丹說，“他是個很有競爭力的人，我也是個很有競爭力的人。他說我們是靠著團隊贏得了冠軍，我說我沒有看到在與爵士的對決裡團隊與流感對位，我也沒有看到團隊忍著腳踝疼痛去堅持比賽。”
克勞斯後來堅稱喬丹引用的話並不完全準確，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一個球員和一位教練是不可能贏下總冠軍的，只有團隊齊心協力才能贏得冠軍。”雖然這個觀點的確站得住腳，但也徹底激怒了喬丹。這麼多年來，喬丹一直與克勞斯頂嘴，尤其在1986年喬丹受傷後想繼續上場被管理層拒絕，他就鐵了心想要和克勞斯唱反調。其實當時公牛的戰績一般，所以克勞斯就在打選秀順位的主意，而喬丹不願意擺爛，即便帶傷出戰也在所不辭，這也就有了二人之間的矛盾。
“他說，‘你現在是公牛球員，我告訴你該怎麼做。’”喬丹在1993年告訴《體育畫報》。我是一個年輕熱情的孩子，這讓我意識到NBA只是一門生意，而不是最純粹的比賽，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好聲好氣過。”
除此之後，喬丹對克勞斯的交易也不感冒。在後者用約翰尼·道金斯換來布拉德·塞勒斯，用查爾斯·奧克利換比爾·卡特賴特後，飛人大發雷霆，並拿克勞斯的體重來羞辱他。每次當克勞斯登上球隊大巴時，喬丹總是稱他為毫無用處的“麵包屑”。
喬丹並不是唯一對克勞斯有意見的球員，皮蓬和克勞斯之間的衝突才算得上曠日持久。除此之外，這位公牛的掌舵人還經常與傑克遜發生矛盾。三連冠期間，傑克遜就曾懷疑克勞斯計劃用愛荷華州主教練蒂姆·弗洛伊德取代他，為此他在送給全隊每人一本書時，特意遺漏克勞斯，後來還用“找不到給他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做解釋。
據報道，之所以克勞斯會和很多人關係破裂，都是因為他缺乏人際交往技巧。《芝加哥讀者》在1990年關於克勞斯的封面文章標題是“沒有人為傑裡·克勞斯歡呼”；哈伯斯坦在《為保持比賽》一文中更是將克勞斯的性格展現的淋漓盡致，“在幾乎所有與人打交道的過程中，傑裡都表現得異常無力，這與喬丹、傑克遜和皮蓬等在球場內外都散發著優雅氣質的人形成強烈對比。”
但不可否認的是，克勞斯有著優秀總經理的犀利看人眼光，是他發現並交易來了奧克利、皮蓬、霍勒斯·格蘭特和庫科奇，是他用底薪合同簽下約翰·帕克森、史蒂夫·科爾和比爾·溫寧頓，也是他力排眾議將羅德曼招致旗下。顯然，沒有喬丹就沒有公牛王朝，正如克勞斯渴望有機會在沒有邁克爾的情況下建立一個王朝一樣，他的“小公牛”從來沒有達到過這一地步。但是誰又敢肯定如果將公牛總經理換成其他人，他會不會像克勞斯一樣，能找到更圓滿的冠軍拼圖呢？
2017年3月克勞斯因病去世，並於當年進入名人堂。在克勞斯去世後的一份聲明中，喬丹稱讚他“上世紀90年代芝加哥公牛王朝的關鍵人物，他對公牛、白襪（芝加哥當地的棒球隊）和整座芝加哥都意義重大”。毫無疑問，克勞斯配得上這樣的讚譽，但是當從喬丹口中說出來時，這些稱讚幾乎無法想象，但在一定程度上，卻幫助後來的人們重新認識這位鑄就公牛王朝的匠人。
九.《最後一舞》會改變我們對喬丹的看法嗎？
上一次喬丹坐下來談論一些實質性問題時，並沒有表現得特別懊悔或者反省。在2013年的一篇專題報道中，作者湯普森講述了一個男人掙扎著去面對曾經發生的事情。喬丹說學會面對現實是一個過程，但是這些年來，他有在進步嗎？如此細緻入微地重溫那些輝煌的日子，對他是幫助還是傷害？公開那些對隊友的打擊和惡性競爭，會損害他的聲譽嗎？這位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籃球運動員，他有什麼遺憾嗎？如果他做了上述的那些事情，他敢和我們分享嗎？假如他真的做了那些事情，這將如何改變我們對他的看法？
不過我越想這些問題，就越想那些在公牛獲得第六冠還沒15歲的孩子，那些數以百萬計的將勒布朗·詹姆斯和斯蒂芬·庫裡或者其他人稱為“GOAT”的年輕球迷，還有那些不接受我們這些老炮提出異議的人，你們從來沒有真正地看過喬丹在球場上的真實表現。如果能回到過去，當你真正見識到喬丹精湛的腳步和不可思議的運動能力，你會明白勒布朗這些人距離歷史最佳有多遠。
十.為什麼一切都結束了？
我猜答案可能是“以上全部”之類的問題，而且當時公牛最好的7名球員裡，有5人年齡在32-37歲之間，他們的油箱裡基本上一點油都沒有了。當我們這些鏡頭在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還有一件事同樣重要，那就是赫希爾想要挖掘出一些新的東西，因為這支球隊是現代體育史上被報道討論最多的群體之一，我們想要給大家展現出最完整的故事。這是一項非常艱鉅的任務，但好像我們又沒什麼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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