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大山深處留給我的那些永遠的記憶

爺爺:大山深處留給我的那些永遠的記憶

01

生在大山,長在大山,對大山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我記憶中的那個時候,爺爺是山的守護神,他看護著村後一片好大的山。

在山腳下,那一片綠林邊,爺爺壘起了一個小石屋,屋前用小石塊圍起了一個小院落,屋後開出了幾塊不大的荒地,這樣小院裡可以養雞,養兔,養牛,養羊,荒地裡可以養花種菜。

每到夏天,青翠欲滴,綠肥紅豔之時。屋後紅綠相映,蝶飛蜂舞。屋前牛羊成群,雞追兔藏,卻也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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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每到放暑假,我就成了這小石屋的常客,也成了爺爺的小跟班和小幫手。

那時候我最大的任務就是替爺爺放羊,每到下午三點爺爺就把柵欄門打開,把羊散出去,讓我去放。

放久了的羊兒特別有靈性,它能很正確地辨析自己走過的路,用不著你大張旗鼓強加制約,它們能夠規規矩矩排著隊跟著它們“頭領”走,就象一群訓練有速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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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心的我,跟在羊群屁股後,拿著用尼龍繩做成的小羊鞭,盡情地瀏覽著蓊蓊鬱鬱的山林,密密匝匝的青草野花。然後,用兒童特有的心思去詮釋每一個童話故事,用夢幻般的心靈重新組合故事的發展與結局。

那時候,我堅定地以為大山就是童話,童話中有的,大山裡都有。現在想來,兒童的思維是多麼可笑!

那時候,樹稠草密,多半是爺爺管理的好,沒有人來濫砍濫伐,過渡放牧,因此羊兒,隨便找個地方,就能把肚兒充的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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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兒有個怪脾,它總是啃草的頂端,也許是它認為草尖兒最乾淨吧。也正因為羊有愛啃草尖兒的嗜好,齊腰的深草層中它是不會去的。

常常是在森林邊,我坐在松樹下,沐著山風,看著羊兒在自己周圍,小羊偎依著老羊,老羊愛撫著小羊,它們時而呢喃,時而有滋有味咀嚼著青草。而我,欣賞著那份安閒,品嚐著那份情趣,在當時確實是一種享受。

吃飽了的羊兒,溫馴地躺在我的周圍,半閉著眼,悠閒地咀嚼著。馴良的羊兒就象一個個懂事不願惹媽媽生氣的寶寶,正因為有這些寶寶的陪伴,才使一個頑劣的孩子有如此般的耐心靜候著一個個的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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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的時候,羊兒要收圏了,輕輕揮起羊鞭,把羊兒引到山下那一潭“四季長流”的山泉邊,讓羊兒飽嘗一下名副其實的甘霖雨露,吃飽喝足的羊兒,才心滿意足地沿著崎嶇的小路走回去。

03

放羊歸來我得到的最大獎賞就是爺爺留在鍋裡的兩個熱乎乎的野雞蛋。

爺爺說野雞蛋最有營養,十個普通雞蛋也頂不上一個野雞蛋,野雞吃遍“全山的山珍”它產的蛋自然也是“金蛋”了。

也正因為它珍貴,獲取它才不易,一句說:“野雞下蛋土裡埋”一點也不假,野雞這傢伙最有心眼,它總是把它產的“寶貝疙瘩”藏在最不引起人注意的地方,它常常是在一個地方產下蛋,而到另一個地方“咯咯叫”故意轉移人們的注意力。

可是它們這點小把戲,又怎麼能逃出爺爺銳利的眼光,爺爺根據多年的經驗順藤摸瓜,總是把他目標中”金窩”和盤托出,而我也只有坐享其成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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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晚飯後,我們最大的樂趣就是捉葫蘆蝸,這是一種極好吃的昆蟲。它青睞於葫蘆花,最愛在盛開的葫蘆花上釆取“ 精華” 來供給它肥胖的身體。

每當夜幕降臨,在非明非亮的幕色裡,葫蘆蝸扇動著它不怎麼靈變的翅膀挪動著肥胖的身子,藉著幕色的掩護,來偷取葫蘆花的精華。

聰明的爺爺就用“移花接木”之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計”讓它們乖乖成為網中魚。

常常是爺爺從葫蘆架上拈兩個葫蘆花,用手指捏著兩支胳膊高舉著,自己穩如盤石,蹬在葫蘆架低下,等待葫蘆蝸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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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葫蘆蝸只忙於採花,它才不分什麼真假。爺爺等到上花的葫蘆蝸專心採花時,就用手指一捏,葫蘆蝸就成了“甕中之鱉”在劫難逃了。

我常常學著爺爺的樣,從葫蘆架上拈下兩朵葫蘆花高舉著兩手,等葫蘆蝸上花,明明看到蝸兒上花了,手指一捏,才知那可愛有寶貝兒不知何時溜走了,只惹得我怒髮衝冠 ,怨氣漣漣。

爺爺向我解釋:這是因為你性急,葫蘆蝸剛上花,它還沒確定一定要在這朵花上採蜜,你一拈它看世頭不對就溜走了,葫蘆蝸再愚蠢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長大以後我才明白:要想成就一件事,必須要有耐心,要等到時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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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當黑色的暮藹完全統治了整個山林,倖存的葫蘆蝸才心滿意足地飛向它的安樂窩。

我和爺爺也只好打道回府了。回屋後,爺爺就把捉來的葫蘆蝸放在鹽水煮,煮熟後,再用冷清水洗去葫蘆蝸身上的毛片,撕去翅膀後用籬笊撈出來,放在鐵鍋蓋上涼著。

第二天早晨,把它們放入在油鍋裡炸,炸出來的蝸兒香脆可口,百吃不厭,真是上等的美味。爺爺常常是喝著小燒酒,就著油炸葫蘆蝸,自飲自樂,說他的生活“賽過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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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靠山吃山,一輩子生活在大山裡的爺爺,自有他獨特的生活方式,也自有他獨特的生活樂趣。

他生存的技巧不僅僅是找野雞蛋,抓葫蘆蝸;他還會用軟鐵條擰成圈套野兔,用鹽水糙米捉獺蝟,他還會從山上挖來藥草自制這個藥,那個劑;他還會用山珍野味自制什麼延年益壽去病自補湯,他還會······實在是他會的東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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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身體一直很弱大病沒有小病不斷,爺爺就用他特製的草藥和自補湯為我調理。

而我最常喝的就是黃花刺蝟湯,爺爺把捉來的刺蝟活剝洗淨下鍋煮成八分熟,再加上黃花與其它調味劑調味。這種黃花刺蝟湯味道鮮美,還是一種大補藥湯“良藥苦口利於病”在這裡良藥不再苦於口其不善哉?

說來也奇怪,短短一個假期,通過爺爺特殊的調理,我臉上也漸漸出現了紅暈,活動起來也全身輕鬆有勁了。

山,真是一座活生生的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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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如今爺爺已經離我們遠去了,他做的湯藥,山珍野味在我心中永留餘味,然而口中卻永遠品嚐不到了。每次回鄉,看到村後那座鬱鬱蔥蔥青山和那個破敗的小石屋孤零零地站在風口,淚水不禁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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