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一枚
上柜6个月……
一大早，蹦跶蹦跶来上班
不巧
就在一个小时内
遇到了因为证件不全没法取钱
差点儿背过气儿去的老大爷
又遇到因为想拿回假币
遭到拒绝然后开始谩骂的客户
还好柜台防弹玻璃真材实料
否则我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没
只不过隔了这道玻璃
为什么这些看起来平凡的面孔却都扭曲了
而我因为在玻璃的这边
所以没有回击的权力
甚至连我的解释都被唾弃
玻璃外的那个世界就像一部众生影像
记录着每秒24格的真实
每一个人都本色出演
有手不停在哆嗦不会写名字的老人
有满脸稚气满堂跑的孩子
有身处热恋满眼爱意的恋人
有穿着时尚神色稍显慌张的女人
每天都有不同的故事
上柜第一次业务不熟练
被一群人指指点点的时候
心里超难过
已经不知道被莫名其妙地诅咒了多少次
已经不记得每天要重复多少遍
按完密码记得按确认
刚接柜的时候
心里常常想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你的亲戚朋友
你能不能理解我的世界
我的背后有一堆一堆的文件和规章
我的头上有一盏又一盏24小时都在工作的监控摄像
做着这份不起眼的工作
承担着现金和账务的各种风险
亲爱的哥哥姐姐
大叔大妈大爷们
很多时候
我们柜台上目前
没带身份证是不行的
非本人前来办理业务是不行的
老年证不是有效的身份证件
假币没收了是不可以再拿出柜台的
存折里还有一千五是不能取出来两千的
定期存款是不能存10个月的
目前
我们柜台上
是不可以交手机话费的
利息不是我手工少算了的
手续费是不能随便打折的
ATM机暂时是不能存零钱的
传票就是一个柜员的命
哪怕错一个数字就面临
扣一百元和扣分的风险
很多事情
真的不是一句“你行行好吧”就能解决的
当然
临柜也有觉得开心的时候
有非要拿两个桃子给我的陌生大妈
有攒了一大堆钢镚儿换成钞票后
连声“谢谢阿姨”的小朋友
有来存钱听到我夸她裙子漂亮腼腆笑起来的妹子
有走在路上偶遇还能互相问好的客户
你知道吗
玻璃后面坐的这个小姑娘
她也有朋友跟家人
心里有时也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事情
也有过去跟未来 也有失望跟憧憬
有时也会觉得孤单
而我的同事们
也都是普通人 也都有妻儿老小
在你不满排队进度缓慢恶言相向时
你不知道他的家里
也许有个正在发烧的孩子
他也只是每个月拿着那点儿工资
还背了一身的“任务”
还要应付各种学习和考试
也是个普通的每个月都还着贷款的房奴
三尺柜台
让我有幸透过玻璃看过了这么多的故事
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人
到柜台来办理业务的时候
除了带着钱跟存折
还带着理解跟宽容来
閱讀更多 普益標準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