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最亮的星星
天空陰雲密佈，沒有一點兒笑臉，黑壓壓的烏雲低垂著，快和地面粘連在一起了，彷彿伸手就能扯下烏雲來。
這段時間，萬木春為了潘青青的事情一直心情不好，潘青青的不幸像烏雲一樣在她的心裡翻滾著，那難受的滋味像心臟被什麼東西跩著一樣。她從來，沒感到過這樣可怕的孤獨！是的，她對潘青青顯得異常關心的樣子，確實束手無策，腦子裡塞滿種種模糊的想法，這一切為時已晚。
“你不要再傷心，要想救出潘青青，我感覺到這事太殘酷了。”卡里說。他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但並不嚴峻。他看得出來，萬木春對於失去潘青青是如此的傷心。
“卡里，”萬木春十分傷心地說，“我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一切都知道了，愚蠢和卑鄙是可怕的，甚至是要命的……難道僅僅為了愛情就把生命犧牲掉？這種草率的做法是沒經過大腦加工，是十分惡毒的。”
說罷，萬木春垂下眼睛，又心想：“潘青青的心，真像鑽石一樣純潔，像大海一樣情深！”
大約過了三分鐘，卡里抬起頭來，奇怪地微微一笑。他突然說：“也許這就是命中註定！”
“她是個能幹、正直而且能熱愛別人的人……以後，她卻在監獄裡度過一生，太可惜了！”
“我現在完全理解你心裡感到多麼憤慨，這樣的憤慨會在你心裡留下永恆的痕跡。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希望你以後慢慢忘掉這件事。”卡里上前一步，拉著萬木春的手，面對面地盯著她說。
萬木春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激動地說：“她一向是個非常理智的人，居然一下子變成了瘋子……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完全明白，她心地善良，深信不疑！”卡里站在那兒，陷入沉思，心情十分沮喪，在考慮著什麼。
“不對！潘青青不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是一個愚蠢的人！”卡里暗自想。
“我倒是認為，她此刻一定被忘得差不多一乾二淨了。”
“卡里，”萬木春已是淚水盈眶，“你完全冤枉了她。潘青青是天下最慈善的人！”
望著萬木春傷心的樣子，卡里頓時覺得五內俱焚，他不願意看到潘青青如此悲慘的結局，更不願意看到潘青青對萬木春生活的影響，因為生命不可能從悲慘中開出燦爛的鮮花。
“我現在得換位思考了，”卡里聽了片刻，然後說，“就算她是天下最善良的人，這跟理智沒有一點關係。你想想看，她在這件事上是非常愚蠢的！她本來是有選擇權的，為何偏偏不去選擇！”
“是啊！卡里，”萬木春說，“你這個道理講得非常好，但那時建立在不懂人性的基礎上。等到潘青青深愛他的時候，保險她會覺得喬飛在慢慢拋棄她，才讓她心灰意冷，做出不理智的事來。關鍵是潘青青沒有選擇的權利！瘋狂的愛讓她充分了頭腦，失去了理智。”
“照你的說法推斷，潘青青完全處於被動之中！”
萬木春沒有再說話，卡里也沉默了一會兒。他最後談了這樣的看法：“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潘青青有沒有選擇的權利，我認為一是跟理智沒啥關係，二是選擇的權利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這似乎一切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無須被別人牽著走，她根本沒必要牽強附會的去討好別人，或者是卑躬屈漆、低三下四，甚至讓別人另眼相看！親愛的萬木春，事情發展到了這般田地，你沒有任何理由感到傷心。你通盤考慮一下，就算他們結婚了，喬飛會愛她嗎？他們過得會幸福美滿嗎？”
“卡里，”萬木春說，“你對人物內心細膩又理智的剖析亦無人能出其右。不過，她在謀求一樁極不體面的婚事，遇到了喬飛玩弄感情，手段殘忍，才演變成婚姻的不幸！”
“嘿嘿，”卡里非常高興地說，“萬大人所言極是，喬飛就是個卑鄙之人！”他轉念心想：“我得順著她的話說，可以使她的心情恢復平靜，也可以使他自己的心情變得更加平靜。不然的話，她這樣一直糾結著，勢必會對她的工作帶來不利。再不然，還會想出個啥毛病呢！”
“有思想！”萬木春豎起大拇指說，“以後我要是有啥心結了，你得好好勸勸我，別讓我樂極生悲或者生不如死！”
“好咧，”卡里興奮地說道，“你是太陽，我是月亮，必須聽你的！保險不讓你生氣！”
“你太有思想了！”
“萬木春，”卡里溫柔地說，“看到你剛才傷心的表情，真是讓我不知所措！你對潘青青的愛甚至超出對我的愛！”
“卡里，”萬木春臉色變了，很不高興地衝著他說道，“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和潘青青是手足之情。遇到可相信的朋友時一定要好好相處下去，因為在人的一生中，可遇到知己真的不易。潘青青是我的貴人，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我要記得好好感激她。”
“對不起，”卡里立馬糾正自己的話說道，“看我這張嘴，我真不該在你傷心之時說些混賬的話，惹得你心情不悅！”
萬木春聽到這話，洋洋自得，一顆心飄飄然飛到了天上。
“卡里，”萬木春柔聲柔氣地說，“潘青青是我的知己，你該怎麼定位？”
“我是你的愛人。”
“你是我的家人，卡里，”萬木春說，“所有呀，遇到喜歡的人一定要祝他（她）幸福喲！因為你喜歡他（她）時不是希望他（她）幸福快樂嗎？
“是呀！親愛的，我很想知道，在以後的生活當中，我大概能起點作用吧。我會讓你票漂漂亮亮的站在眾人面前，讓眾人羨慕地瞧著你！”卡里拉著嗓門怪腔怪調地說了一大串。
“可能吧！”萬木春說道，“一個女人站在眾人面前讓人羨慕，要是這樣的話，那自然是名副其實的享受，根本不會像我現在這個樣子愁容滿面。”
“你真迷人，你整個兒都屬於我的！”卡里兩眼盯著她說。
“那你得到的就太可憐了，”萬木春微微苦笑道，“你瞧瞧我這幾天，為了潘青青，愁得睡不著覺，我要變成醜八怪的！我還能迷人嗎？”
“你是一顆永不凋謝的花朵，那股絲絲香味，清新之氣，如美酒、如咖啡慢慢沁人心扉。”
萬木春做了個瞄準卡里的動作。卡里激動不已，走上前緊緊抱住她。一時，她臉上的紅暈越來越紅了，高興得胸部一起一伏。如果再說多了，她會更加的傷心。卡里示意該上班啦，他們這才離去。
次日大清早，萬木春起來的特別早，是卡里公司二期工程開盤的日子，有一千五百八十多套房子要出售，雖說房子蓋得比較牢固，但房價相對應要比周圍高。心想，現在的消費者講究的是價錢，至於他們是否注重質量，她心裡實在沒底，有點擔心房屋的銷售問題。
不到八點鐘，萬木春就來到售樓部，外面已經有幾百號人了，有的三五成群到樓上看房子，有的議論著房子的採光度和建築樣式，有的談論著房子的質量和環境；有的談論著房價和位置。萬木春走進售樓部看到一位英俊瀟灑的小夥，細長的眉毛高挑的鼻樑，尖細的下顎，那雙明亮得像鏡子般的眼眸，看起來像是趾高氣揚的紳士；優美的嘴唇，帶了點和藹而又可親的味道，所有的五官在他臉上組合成了幾乎完美的長相；他穿一身名牌黑西裝，裡面是雪白襯衣，腳穿棕色皮鞋，脖子上扎著紅色的領帶，在人群當中特別顯眼。
那位英俊的小夥子正是齊兵，他正在不停地跟一群人講房子周圍的環境：“樓房院內有一個人工湖，湖的周圍還有一個公園，公園裡有健身器材和名貴的花草樹木。有一座假山坐落在公園中間，交通位置也比較方便，小區門前就是地鐵口，正對大門就是公交車站牌，要想購物，離這裡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個大型購物廣場；再看一看房子的採光度，每套房子太陽都能照射進去，能感受到陽光的溫馨；說房子的設計非常合理，都是歐式的，讓人住著舒心，看著順心，玩著開心。”
望著齊兵正在興高采烈地跟購房者講解，萬木春沒有上前打擾他，她在那找個位子坐下，靜靜地在一邊觀看著，看樣子齊兵攬到大客戶了。
“你們能給優惠幾個點？”購房者說。
“付現錢嗎？還是按揭貸款？”齊兵說話時臉上帶著動人的微笑。
“當然是一次性付清。”購房者說。
齊兵看到購房者的誠意，臉上帶著笑意，緩了一下口氣，說道：“這樣吧，我請教一下領導，看看能不能給你最大的優惠。”
於是，齊兵裝模作樣的迅速拿起手機，站在那兒紋絲不動。他撥通了卡里的電話，問道：“卡總，這裡有個客戶一下要了四套，最多能優惠多少？”
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卡里在電話那頭激動萬分，說道：“四套房一次性付款，給他優惠四個點，具體問題自己把握！”
人的成熟不是年齡而是心態，心的成熟不是遇到的事情多，而是對待事情的態度。
“老師，我請示過老總了，最低讓你兩個點。”齊兵心裡有數了，微笑著說。
購房者二話沒說，下了四套房子的訂金，感激地說：“前年我們幾家都是在這裡買的房，也就是蓋起的那座危樓。看到問題房子，我們的心也被傷透了，心想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就這樣打了水漂。後來，看見你們的房子越蓋越好，我們決定再來買。你們的房子不但質量過關，而且設計也比較新穎，環境也好，住進去就像住進了美麗的花園一樣。”
齊兵心裡感到無比的輕鬆，心裡喜滋滋的，這時才明白當初爸爸對他講的話，留著一個老顧客有多麼重要，微笑著說：“謝謝你對我們公司的信任。”
“我們信任你們，那是你們自己打造出來的！”
“其實，人活在群體中，看看別人的錯，再想想自己的過，心有多寬，快樂就有多少。”齊兵暗自想。
“為了感謝你們對我們的信任，給你們幾把傘和幾個杯子作為紀念。”齊兵一邊忙著給顧客倒水，一邊給顧客拿紀念品，他顯得是那麼的快活。
這時，齊兵深感成功的喜悅，臉上露出無比的驕傲，他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樣翻騰著，眉眼含笑，當年活潑天真的齊兵又重新回來了。
就在這一瞬間，齊兵才發現萬木春在一邊坐著，急忙轉過身，說道：“木春姐，你什麼時候來的，我給你倒杯水。”
“來了一會兒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照顧好那些顧客。”
“姐，你照顧好自己，我去忙了。”說罷，齊兵快活地走了。
望著齊兵的背影，萬木春大聲說道，“您的信譽是不錯的，要幹出名堂來，因為只有優秀人物才能具備！”
聽到這話，齊兵迅速把身子轉了過來，大聲說道：“我的頭腦把思想發送哪裡，思想就打到哪裡，一如直插雲霄的導彈，萬里橫空。”
“可別吹牛喲，齊兵，”萬木春向他揮著手說道，“許多離奇的現象，就是在不知不覺之間，種種思想在腦子裡安營紮寨，氾濫成災。你要像航母那樣，永遠不會被擊沉，堅不可摧！”
“放心吧，姐，”齊兵樂呵呵地說，“我永遠不會被擊沉。”
“是的。”萬木春很鎮靜地回答。
場面十分火爆，人山人海。萬木春在那裡不到兩個小時，齊兵已經賣出五十套房子了。
萬木春正悠閒地走著，突然身後傳來齊妙歡快的叫聲：“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太勤快了。”
“你不是今天有事嗎？”萬木春凝神注視著她問。
“親愛的，”齊妙用微弱的聲音說，“我不是聽說你來了，我就匆匆忙忙地來了，我好想你喲。”
“你知道嘛，齊妙，”萬木春興奮地說，“你把我的耳朵眼扒的真爽！可是，到關鍵的時候，一眨眼就把握不住你了。”
“好像你怕欠我什麼吧？”齊妙嚷道，深邃的目光一直瞧到萬木春心裡，還衝著她扮了個鬼臉。
萬木春露出嘲弄的陰笑，直指著她的鼻子說道：“忘恩負義的傢伙，是你欠我的情！”
“不會的，”齊妙叫了聲，朝那邊的高樓張望，“這些民工太辛苦了！”
“別說了，我們到前面看看。”
“我正準備去。走起。”
這時候，朱濤出現了。
齊妙和萬木春來到朱濤面前，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房源，齊妙瞅了一眼，問道：“朱叔叔，現在有多少套房子定下了？”
“現在大概有一千多套下定金了。”
“我們大豐收了！”齊妙突然喊了一聲。
正在這時，萬木春接到一個電話，扭頭看了一眼齊妙，問道：“齊妙，你現在有事沒有？”
“就是吃飯問題還沒有解決。”齊妙調皮地說。
“餓死鬼。”
“你有愛心嗎？那你想怎麼可憐我！”
“你打算服從我的指揮嗎？”
“閉著眼睛服從。”
萬木春瞪了她一眼，露出很神秘的眼神，急急忙忙地說：“我有個大學同學到省城開會了，咱們一塊去，他想見我一面。”
“我去不合適吧？”
“沒有合適不合適這一說。”
“你到底去不去？”
“你是上帝，”齊妙說，“誰敢違抗你的命令就是死路一條！”
“喂，親愛的，”萬木春神神秘秘地說，“等會我給你帶一樣東西，管保叫你高興！”
“我才不信呢，”齊妙說，“沒有什麼東西能讓我高興！除非……很想知道我是誰，從前幹過什麼，現在又幹過什麼……我過去的身世嘛，就那三個字：倒過黴，彷彿到了那個時刻才會高興！”
“你在胡說什麼？齊妙，”萬木春打斷了她的話，“我今天真的會讓你興奮不已！”
“別惹我生氣，”齊妙應聲說道，“我以齊妙的名義發誓，為什麼我喜歡您，你總是逗我開心……你總是說話神神秘秘……”
“你現在整天說話也是吞吞吐吐，”萬木春兩眼含情脈脈地望著她，“我替你說，除非你遇到愛情才會高興！我猜的對吧！”
“上帝啊！”齊妙風趣地說，“我在譴責自己，我的感情怎麼如此脆弱，簡直露骨的一目瞭然，甚至在漆黑的夜晚也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你千萬不要繞道說話，”萬木春帶著喜悅的神情嚷道，“你是聰明之人，對任何事情都會迎刃而解！不過，到了關鍵的時刻你可不能讓我瞧不起你，千萬別掉鏈子！”
萬木春用簡短而熱情的語言向她表述，是在鼓勵和暗示她幸福的時刻即將來臨！
“你在說什麼？”齊妙吃驚地問道。
“哈哈，”萬木春把頭高高揚起，笑著說道，“我在說，還用問嗎，你的愛情，美好的愛情！”
“上帝啊！”齊妙說道，“你瞬間讓我心花怒放、歡欣鼓舞！”
“齊妙，”萬木春瞅了她一眼，突然提醒道，“等會兒你說話要正兒八經，別瘋瘋癲癲。否則，那是對別人的不尊重！”
“澳！不會的，”齊妙說，“可是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力量，能把人的精神提升，甚至不再胡說八道。不過，當我再胡說八道的時候，因為那時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你得提醒我。”
“如果你真的聽話，就不會讓我失望。”
“別，別，萬木春，”齊妙打斷她的話，兩眼直直盯著她問道：“你得把話說清楚，我對你啥時候都是獻著殷勤的，你可不能存心讓我傷心喲！”
“這就對了，愛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好乖喲！”
“萬木春，”齊妙說，“我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金錢和感情能混在一塊兒嗎？要是放在了一起，是不是很醜惡？那樣你不會愛我的。”
“金錢能讓人神魂顛倒，這是不理智的做法。我認為，金錢應該使人變得更加聰明，理智處事，使我們女人變得如此偉大的高尚情操。”
“使我們變得自由自在，開心快樂。”
“你將來要聽我的話，”萬木春說，“你得答應我。”
“我會的。”齊妙拿起萬木春的手按在心口上，舉止之間充滿了感激和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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