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美】我的戰疫青春故事:我在武漢前線給總書記寫信

3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給北京大學援鄂醫療隊全體“90後”黨員回信,表揚青年人同在一線英勇奮戰的廣大疫情防控人員一道,不畏艱險、衝鋒在前、捨生忘死,彰顯了青春的蓬勃力量,交出了合格答卷。


在國家衛生健康委宣傳司、直屬機關黨委的指導下,在健康中國新媒體平臺、共青團中央新媒體中心的大力支持下,國家衛生健康委直屬機關團委與健康報聯合策劃,以直播的方式連線抗疫醫務青年,專題學習總書記的回信精神,聽聽一線醫務青年的抗疫故事。


【你有多美】我的戰疫青春故事:我在武漢前線給總書記寫信


這次為大家連線的,在3月11日晚,曾在電腦上敲完了一封特別的信,鄭重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封信的開頭寫著“尊敬的習近平總書記”——


記者:吳超你好,先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吳超:大家好。我是吳超,是北京大學第三醫院一名神經外科醫生,也是一名國家援鄂醫療隊隊員。昨天剛剛回到北京,目前在進行醫學隔離。

記者:歡迎吳超!首先我想代大家向保護我們的白衣戰士們致敬。昨天我也在關注你在撤離武漢時發的朋友圈,你是這樣說的:“師長、戰友、兄弟、姐妹、北三、同濟、生死、感情、感恩、感動、不捨、淚水、歡笑,再見同濟,再接再厲,繼續努力!”我猜你一定有很多感受。那今天呢,就借這個機會來和網友們分享一下這兩個多月的酸甜苦辣吧。

吳超:是的,我們是昨天回京的,現在在進行醫學隔離中。

記者:我知道你是當時給總書記寫信的主筆人之一,能先給我們講一講當時的想法嗎?

吳超:其實當時沒想那麼多,我擔任北醫三院援鄂醫療隊第二臨時黨支部書記,3月10日總書記到武漢考察時,正是戰疫的攻堅時刻,總書記的到來正是給我們打氣,越到決戰時刻,越不能放鬆。我就和另外一位90後臨時黨支部書記交流了寫信這個想法,我倆當時一拍即合。

記者:當時信的內容是怎樣的?

吳超:當時就是想表達一下我們90後在一線抗疫過程中的所感所想,訴說一種成長。主要彙報了對疫情的認識、醫療隊在武漢的工作,以及我們的感悟—— 90後已經成長起來了,不是嬌滴滴的一代,不怕苦、不怕犧牲。但我們壓根就沒想到總書記會回信,還回的那麼迅速。

記者:知道總書記給你們回了信,當時內心是什麼感受?

吳超:說實話,當時第一反應是很驚喜,我是3月16日凌晨知道“總書記回信了”這個消息,但當時信的內容我還不知道。第二天中央指導組在現場為我們宣讀總書記回信時,我很激動。通過回信,我們能夠感受到總書記的情真意切,他說:廣大青年用行動證明,新時代的中國青年是好樣的,是堪當大任的。

記者:這次總書記的回信“特別肯定我們90後”,這種肯定非常鄭重。我們也知道,在這次4.2萬多名馳援湖北的醫護人員裡,有1.2萬多名是“90後”。你們隊伍裡是不是也是這個比例?

吳超:是的。這是我們90後青年醫務工作者的榮耀和高光時刻,很振奮!正如你說的,這次參與抗疫的“90後”很多,比如北醫三院援鄂醫療隊的100多位護士中,年紀最小的是1997年。災難是成長的催化劑,力量讓人快速成長。我們在前輩的帶領下,真的感受到“為人民服務”的沉重分量,能把小我融入祖國的大我、人民的大我之中,這種感覺非常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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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春暖花開,英雄凱旋。從醫院一路做大巴車到機場,再到坐上回家的飛機,心情是怎樣的?

吳超:這兩個多月以來太不容易了,也獲得了太多的溫暖和感動。雖然都說我們是來馳援武漢的,但是在武漢我們也感受到社會各界對我們的關心和幫助。回到酒店每天都會有從全國各地捐贈過來的水果食物等,真正感受到了全國人民一家親、共克時艱、患難與共的力量。

記者:我也是在全程看英雄歸來的直播。當飛機落地北京機場時的心情是怎樣的?

吳超:飛機落地的那一刻,內心是非常激動和欣喜的。

記者:不過英雄們也同樣需要進行隔離觀察。目前狀態怎麼樣?都是怎麼隔離的呢?

吳超:我們現在一人一個屋,在進行嚴格的隔離觀察期。飲食、體溫測量、線上會議等……


記者:其實你們出發去武漢時,還在春節假期。當時你報名去武漢時,家裡人什麼態度?

吳超:其實當時沒敢給爸媽說,我朋友圈把他們屏蔽了,但後來有些遺漏,家裡親戚看到了我在武漢的信息,他們也就知道的。來了一週後和爸媽第一次通電話,他們當時倒沒表現出太大的擔心。但後來我爸告訴我,我媽媽擔心的不得了,還抹了好幾次眼淚。

記者: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都是這樣的,從來不想給兒女們添麻煩。那在後來的兩個多月裡會和他們定期報平安吧?

吳超:會的。下了班會找時間給他們發一些比較“顯好”的、合適的病房或住所照片,總體來說報喜不報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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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這幾天網友們都在說,武漢正在慢慢地復甦。昨天從武漢撤回前,武漢這座城市的狀態是怎樣的?

吳超:感覺武漢正在復甦,重新充滿希望,希望它越來越好……

記者:我們回憶過去,是為了更好地前行。當時剛到武漢是怎樣的?

吳超:剛到武漢時對我的觸動很大,因為我之前來過武漢,它是一個非常熱鬧和熱情的城市,平時人們說話也挺大聲的。當時去的時候,整個城市很平靜,我在北京大學援鄂醫療隊伍的最後面,從後面往前看到長長的隊伍,有種長征的感覺。當時不能開暖氣,天氣很溼冷;大家全副武裝,和病人交流時需要用盡力氣去喊,經常精疲力盡。其實說實話剛進病房時內心比較恐懼,但真正開始收病人,反而沒那麼害怕了,就想爭分奪秒地投入戰鬥。

記者:有網友說在新聞裡看到你們在前線其實是非常辛苦的。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當時在病房裡都是如何防護和工作的嗎?

吳超:防護是“裡三層外三層”,戴上口罩、手套、鞋套和護目鏡,再套上密不透氣的防護服,有時悶得讓人窒息,要大口呼吸才能緩解;護目鏡上容易起霧,不能擦拭就靠不停走動來保持清晰;在工作時間內喝不上水,4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不能上洗手間。一天下來,脫下防護服渾身溼透,手被可能被汗水泡脹,臉上有深深的勒痕。

記者:你們平時上班時間是怎樣的?

吳超:我們是輪班,我一般是凌晨一點到第二天早9點,但住的地方離病區比較遠,一般晚上11點左右就開始集合,第二天下班回到酒店、洗澡、吃飯後就到中午了。比如得知總書記給我們回信的那天凌晨,我當時正坐在從酒店去病區上班的大巴車上,當時的心情很激動。

記者:你們當時負責的病人是不是都是救治難度最大的?

吳超:我們在武漢同濟醫院中法新城院區負責一個隔離病房,有51張床,都是重症和危重症病人。前一陣子只剩下6個病人沒出院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不過返京之前,有其他醫院的危重症患者又陸續轉過來一些,在院患者也從最少的6人再次增長為24人。經過努力,我們在走之前終於較圓滿的完成了支援任務。

記者:在救治過程中,你覺得有哪些特別觸動你的事?

吳超:有兩件事讓我很觸動。一是當時剛進病房時,心裡特別沒底,也挺害怕的,但看到我們院長和主任們都進去了,可以說當時感受到一種榜樣的力量吧,我們備受鼓舞,作為年輕人也都毫不猶豫地進去了,沒有人觀望,也沒有人退縮。二是讓我最感到悲痛的是一位20多歲的骨髓移植患者。如果沒有患上新冠肺炎,她可能在父母的陪伴下安心地接受治療,或者在父母的懷抱中離去。因為疫情,這位“90後”患者經全力搶救仍沒能逃過一劫,沒能與父母做最後的道別。在病人去世的最後一刻,看到她的微信一直在閃爍,這種畫面我們有些護士受不了。

記者:所以我們說醫學是“有時去治癒,常常去幫助,總是去安慰。”這次是不是對這句話很有感觸?

吳超:是的,在這次武漢經歷中我尤其對這句話感同身受。因為我們後期做了大量的安慰工作,跟病人聊天。我們病房有4對夫妻,是考慮到他們能對治療更有信心,特意安排住在一起。現在3對夫妻雙雙出院了,還有一個女病人,她愛人去世的消息後來實在瞞不住了,她知道後心情非常低落。我們就每天給她做心理疏導,最後也較好的出院了。

記者:所以說咱們醫護人員除了醫療救治,更多的還擔當著陪伴和心理疏導的角色,這種角色是不是和醫療技術一樣起到很重要的角色?

吳超:是的。比如有一位老奶奶,上了無創呼吸機,她的心理壓力非常大,但治療效果非常好。我們為她專門成立了心理輔導小組,用紙和筆每天和她聊天,為她建立了“微信加油群”,護士還拿著手機讓她每天和外孫視頻。最後她情緒穩定下來,治療效果也越來越好。

記者:剛剛聽你的講述,我能感覺到白衣戰士們在前線抗疫真的非常辛苦,而且我所感受到的也許只是你們真實經歷的萬分之一。但同時,我也相信一定有一些讓你們感受到溫暖或快樂的事情吧?

吳超:我記得有一次我特意問一位病人“知道我多少歲嗎?”他原以為我40多歲,所以當時很驚訝,說“90後不還在玩的年齡嗎?”還有平時我們青年醫務工作者相比來說比較活潑,尤其是護士,一口一個“爺爺奶奶叔叔阿姨”的叫著,大家像一家人一樣相處,也緩解了我們想家的情緒。

記者:可以聽得出來,醫療隊對病人的救治沒少“花心思”。你們負責的都是重症和危重症的病人,那麼醫療隊都做了哪些努力呢?

吳超:我們醫療隊每天都會進行病例討論會,針對每位病人的情況和救治進展進行總結和歸納,而且在病房裡經常是7、8個醫生圍著一個重症病人在操作和救治,對醫護人員和病人來說都是共同闖了一關又一關的鬼門關。

記者:之前有位4歲的小患者出院時給醫護人員深深的鞠了一躬,成為經典的一刻。患者在出院時,是不是都和你們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吳超:對。平時在病房裡,包裹的非常嚴實,摘了口罩可能都認不出來,或者有些患者這輩子也不會再相見了。但他們出院時都非常感激,其中有位病人本身是護士,在出院時還專門做了一面錦旗,上面寫著“厚道北醫,同舟共濟”。我們北醫三院還給每位出院的病人頒發畢業證書,和有些病人也加了微信,對他們出院後的營養飲食等康復情況還會時不時的叮囑一下。

記者:也就是說我們北醫三院的救治還有“愈後服務”。所以就是在這個過程中,醫護人員這些“用心良苦”的考慮讓一個個患者成功出院。但另一方面,醫護人員也面臨著高風險被感染的風險,你們的心理壓力有沒有疏解的方式?

吳超:這方面北醫三院還是很有特色的。我們四個帶隊領導有三位都是女性,隊伍中的男女比例也是女性比例更高。所以隊伍氛圍很溫馨,我們經常會組織健美操、給隊員過生日等活動,也有專門的心理疏導小組對我們隊員進行心理疏導。


【你有多美】我的戰疫青春故事:我在武漢前線給總書記寫信

記者:還有,剛剛您提到可能在有些患者眼裡90後還是玩的年紀。我知道喬傑院長也在前線,其實在院長和主任們眼裡,年輕醫生也像是他們的孩子一樣。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吳超:他們對待我們年輕醫生很關心、很照顧,前期進行防護培訓時,對我們要求非常嚴格,也是千叮嚀萬囑咐我們一定要注意防護。另一方面,他們在臨床救治方面的親身帶教真的讓我學到很多,這是一場實戰演練,不光在技術上對病人的情感、救治措施的判斷等方面都讓我獲益匪淺。

記者:今年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值得銘記的一年。而且我知道今年對你來,也是開啟了一個嶄新的人生階段吧?

吳超:是的,像我其實今年已經而立之年了。我感覺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歷史際遇,我們90後其實是有遠大理想和家國情懷的一代,也一定是能夠擔當大任的一代。這次抗擊疫情可以說是給我的最好成人禮,我要‘立’起的不僅是信心和能力,還有更多的家國情懷和歷史擔當。

記者:在這次經歷中,對自己醫生這個職業的認知是否有了新的認識?

吳超:醫生這個職業,身上擔的都是人命關天的責任,壓力非常大。以前在醫院由於臨床工作的節奏非常快,好多事情沒想那麼多,但這次疫情讓我深深地感受到“責任”兩字的分量,我立志要繼續好好打磨醫術,把自己的專業搞好,這是我抗疫回去之後內心對自己下的決心。

記者:可以說這次參與抗疫,是經歷了一次大考。大考合格後,現在隔離期間有沒有進行一些思考?會從想法上有一些影響嗎?

吳超:有些影響是潛移默化的,但有些成長是瞬間發生的。我從小對醫學、生物就很感興趣,再到學醫、畢業留到北醫三院成為一名醫生,一路走來總體來說是比較一帆風順的,這次“大風大浪”的經歷讓我更加堅定了做一名好醫生的信念,把醫術、醫德修煉好,救更多的人。

記者:我們說醫護人員上戰場後是白衣戰士,但凱旋歸來後,迴歸到生活裡,其實都是些平凡人。我特別想問你,平時有哪些愛好?

吳超:我平時的愛好比較“老年人”,我喜歡書法、篆刻,除此之外打打乒乓球、跑跑步,我還跑過半程馬拉松。

記者:隔離完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

吳超:希望隔離完恢復正常生活,能開始做手術。另外就是想和家人多呆呆,做做飯。我是山東人,可能這段時間在武漢吃米飯比較多,還想回家吃個大饅頭。


記者:現在回到北京,你也知道北京作為國際化城市,目前的疫情防控形勢也是不能放鬆警惕。如果再次需要你們出征,還會像第一次一樣的義無反顧嗎?

吳超:當然會,只要國家需要,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義無反顧、挺身而出。以前會,以後也同樣會,而且醫務人員和軍人、警察等職業,一直都是這樣的,不僅是這次疫情,在援非、地震救災的時候都是這樣做的。


記者:直播剛開始你也說過,之前去過武漢。經過這次的經歷,對武漢這座城市的感情是不是又有些不一樣了?

吳超:這是我們戰鬥和保護過的地方,對我來說,也是我青春揮灑熱血和汗水、淚水的地方,這是一段激情燃燒的歲月,終生難忘,武漢這座城市也因此在我心目中擁有著特殊的含義。


記者:下次如果有機會再來武漢,想做什麼?

吳超:下次來一定要再來嚐嚐地道的熱乾麵,看看武漢的櫻花,感受一下武漢人民熱情洋溢的大嗓門。


記者:連線的時間過得飛快。那我們今天就先聊到這裡,也是希望你們在隔離期間能夠好好休息。

吳超:好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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