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鞏《詠柳》詩別具一格,不說相思不說離別,用楊柳諷刺小人

曾鞏《詠柳》詩別具一格,不說相思不說離別,用楊柳諷刺小人


​前言

前兩天遇到了一個問題:

都說曾鞏的《詠柳》寫得好,到底有何出彩之處?

曾鞏(1019年 —1083年 ),字子固,是北宋著名的文學家、史學家、政治家。曾鞏文學成就最高的是其文章, 被後人評為唐宋八大家之一,世稱“南豐先生”。

不過,他的詩也有很高的水平,這首詠柳就是其代表作之一。一般人詠柳,常常用來寄託相思、嘆息離別。但是曾鞏的這首詠柳別具一格,把楊柳寫成了一個得志便猖狂的小人。

曾鞏《詠柳》詩別具一格,不說相思不說離別,用楊柳諷刺小人


一、謂其不能詩者妄矣

曾鞏作為宋代古文運動的代筆,其文平實質樸,溫厚典雅,為人所師範。 王安石曾經讚揚說:“曾子文章眾無有,水之江漢星之鬥。

不過也有人認為,曾鞏的特長在於文章,其詩並不出色。但是清朝潘德輿不以為然,他評價曾鞏詩的水平時說:

昔人恨曾子固不能詩,然其五七言古,甚排宕有氣。近體佳句.....頗得陶、謝家法。 七言絕句,如:

“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紅紗籠燭照斜橋,復觀飛入斗杓。人在畫船猶未睡,滿是涼月一溪潮”。

皆清深婉約,得詩人之風旨,謂其不能詩者妄矣。 《養一齋詩話》

潘德輿說, 評價曾鞏不能作詩的人很荒謬,並且列舉了曾鞏的一些作品加以證明,其中就有《詠柳》這首詩。

那麼,這首詩好在哪裡呢?

曾鞏《詠柳》詩別具一格,不說相思不說離別,用楊柳諷刺小人


二、清深婉約,得詩人之風旨

潘德輿對於列舉出來的這些作品,有一個統一的評價,就是:

皆清深婉約,得詩人之風旨。

我們看看這首《詠柳》

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清深、婉約,是說這首詩清峻而且深刻,同時詩人又很委婉地表達出來,因此具有詩人之“風旨”。

這裡“風旨”就是傳統文學的“興寄”。詩人通過描寫事物,其中寄託了作者的思想和意圖。

下面我們看看,曾鞏是如何在這首小詩中體現“風旨”二字的。

曾鞏《詠柳》詩別具一格,不說相思不說離別,用楊柳諷刺小人


三、倚得東風勢便狂

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對迎春的判詞寫到: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這首詩中,曹雪芹把迎春的丈夫比作中山狼。

詩人評價某人、某事,一般不會直接指出 ,而是把某人比作某物,拐著彎罵人, 我們可以把這種方式稱為委婉或者“興寄”。

興寄,往往是詩人感觸到外物而興起,又寄託於物而表達出來的情感。但是也有很多種情況,如同上面的“子系中山狼”一樣,心中先有情感 ,再去尋找合適的“物”來表達出來。

曾鞏的這首《詠柳》是見到了柳,而生髮了情感。還是先有情感,再找到了柳來表達呢?老街感覺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曾鞏《詠柳》詩別具一格,不說相思不說離別,用楊柳諷刺小人


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詠柳》

倚得東風勢便狂,這七個字寫出了柳樹的姿態,很明顯是暗中諷刺“得志便猖狂”的小人。

而且在“亂條猶未變初黃”的時候,你就猖狂,羽翼未滿就不可一世,將來是不是要上天?

第三句 ,解把飛花蒙日月。你只知道可以把自己的柳絮散發的漫天都是,矇蔽了日月。

第四句接著說,難道你不是到天地之間還有清霜嗎?

整首詩的意思,是第四句結束後的留白,言外之意為: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等到了那個時候,你咋辦?別看今天蹦得歡,早晚一天要倒黴。小心點吧。

曾鞏《詠柳》詩別具一格,不說相思不說離別,用楊柳諷刺小人


結束語

詠物詩常常人與物合一, 是詠物也是詠人。同時宋詩又擅長說理,《詠柳》就是借詠物來說理的一首詩。

我們在很多詩詞賞析中,常見到某詩被評價頗有“理趣”。

好的詩人,不會幹巴巴地講道理,而是通過意象(形象思維)來表達,既有道理,又有詩的趣味。這就是風人之旨。

結束時,也作一首《詠柳絮》:

漫天飛絮浩茫茫,莫倚東風便欲狂。春色三分二分土,一分流水到瀟湘。

@老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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