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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錦詩玉鋪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狄更斯
2019年3月，蘇州相王路上的新奧玉器城悄然改名，新名字叫做“南山堂玉石電商市場”。若干年前，這裡是一家中型超市；幾年前，它變成了玉器城；如今，它叫做玉石電商市場。城頭變幻大王旗。
電商一詞，在玉石銷售行業，從未像現在這樣被廣為熟知。今天，無論是在蘇州還是南陽，亦或者和田，電商都已經全面覆蓋，直播成為大多數玉石商人都躍躍欲試的銷售方式。
▲蘇州新奧玉器城悄然改名。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1989年2月1日，歌手崔健發行《新長征路上的搖滾》，歌中唱道：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20年後的2009年，玉商老王在單位辦理了提前退休，在上海華寶樓的地下古玩市場開了一家小玉器店。彼時，互聯網方興未艾，玉石交易仍以線下實體店為主。老王的小店雖然位置偏僻，店面也不大，但生意卻做得紅紅火火。
當年的老王不會知道，僅僅幾年後，線上交易會取代他的實體店，讓剛到退休年齡的他，不得不選擇了回家帶孫子；他更不會知道，2019年，也就是他開店10年後，玉石的線上交易會成為壓倒一切的主流交易方式。
今天，如果你是一位資深玉石愛好者，你的手機裡與玉石有關的APP可能不少於3個。無論是拍賣的、直播的，還是溝通交流的，每一個APP都能幫助你找到自己心儀的玉石。這就是互聯網，這就是上世紀90年代末馬粑粑口中所說的：internet。
▲新疆和田玉石巴扎，直播扎堆的地方。
老鐵，老鐵
小錦的一位摯友，是東北人，常常稱呼小錦為“鐵子”，我猜想，大概是北方用以形容關係好的意思。而“老鐵”這個詞，能讓小錦耳熟能詳，無疑歸功於鋪天蓋地的直播。
2018年10月，在和田淘料的小錦，認識了“結巴哥”。這是一位來自遼寧錦州的熱情小夥，因為說話有些結巴，就自嘲地給自己的直播間取名“結巴哥”。
“結巴哥”告訴小錦，他來和田整整三個月了，每天在巴扎直播代購。“代購費15%，也就是賣掉一塊料子，我就有交易額15%的收入。”我驚訝於他的說話方式，結結巴巴，竟然也可以做一名主播；但同時，我更被他的執著感動。這是一位淘金者，像大多數來和田淘料的玉商一樣，他也心懷夢想，渴望成功。在他被曬得黝黑的臂膀後面，也許也像我們一樣，有年老的父母需要贍養，年幼的孩子需要培育。
我跟“結巴哥”互加了微信，但是他更新地很少，似乎是有做沒做的樣子。大約因為直播不需要本錢，也比較賺錢的緣故，從去年至今，無論是和田還是南陽、蘇州，和田玉主播越來越多，直播平臺也從淘寶這樣的交易網站，延伸到了各大短視頻APP和拍賣性質的APP。
“老鐵”這個稱呼，從北方蔓延到南方，從錦州叫到了杭州。
▲玉石巴紮上賣力的和田玉主播們。
我欠你啥子嘛，我啥子都不欠你的
最近流行的一首歌，叫做《胡廣生》，胡廣生是電影《無名之輩》中的小人物，跟同伴一起搶劫手機店，結果卻只搶得來一堆手機模型。這是一個荒誕的喜劇電影，但胡廣生卻是每一個你和我。
置身於時代的大江大河，每一個你我都是胡廣生一樣的小人物，在浩浩湯湯的歷史大潮中，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順流而下。做玉器生意將近9年，小錦經歷的玉器市場變化，足可寫一本書了。這9年的變化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從實體店經營模式，到論壇互聯網，到手機APP，直至今天的直播時代，每一次的變革，都有玉商告別這個行業，也都會有新的玉商成為主角。
劉哥是小錦2014年在蘇州料場認識的大哥，這是一位圓滑的中年玉商，在互聯網蓬勃發展以前，劉哥依靠到處趕展會擺攤養家餬口。但是，這兩年，劉哥已經成為各大APP上的明星人物。拍段子、講解知識、現場直播……依靠著自己的伶牙俐齒和人生經驗，劉哥走上了網紅道路，生意自然也蒸蒸日上。
“我欠你啥子嘛，我啥子都不欠你的。”正如歌中所唱，這個時代沒有虧欠任何人。直播代購等新型銷售方式的出現，勢必會讓一大批中間商面臨困境，但也會讓這個行業更加蓬勃。
因為，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仍然會有無數的胡廣生堅信，自己可以“一步一個腳印，做大做強。”
▲你我都是胡廣生，都是無名之輩。
(小錦原創，轉載請註明出處，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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