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 | 百龄:三起三落的“能臣之冠”

文史 | 百龄:三起三落的“能臣之冠”

百龄,字菊溪,张氏,汉军正黄旗人,籍贯河北隆化。他是清朝嘉庆皇帝极为倚重的封疆大吏之一,曾先后担任湖广、两广、两江总督等要职,判处了多起案情错综复杂的大案要案,在其晚年得子之时,嘉庆皇帝亲自为其子赐名、予世袭官职,《清史稿》称其为“能臣之冠”。但与之同时,他的为官之路也十分坎坷,经历了“三起三落”,乃至死后依然留下了说不尽的议论。

文史 | 百龄:三起三落的“能臣之冠”

兴于决绝断案,败于督抚之争

百龄的从政之路始于1772年,24岁的他考中了进士,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授予编修官职。当时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的清朝名将阿桂,对百龄始终高看一眼,称赞其具有辅佐皇帝的才干,以后必将成为朝中重臣。

在阿桂的大力举荐下,百龄先后担任山西学政、御史和奉天、顺天府丞等职位,其中奉天府是满清入关前的都城所在地,顺天府是京城要地,府丞一职类似于今天的市长,可以说百龄还是比较位高权重的。然而,百龄自视才高,接人待物颇有傲气,得罪了官场同僚,在闲职上度过了十多年的蹉跎光阴。

嘉庆皇帝亲政之后,百龄迎来了事业上的上升期。1800年,他被调任至湖南按察使,随即又调往浙江任职,后来又担任贵州、云南布政使。

1803年,百龄被提拔为广西巡抚。上任之初,他就查办了一起毁尸诬告的要案,一举奠定了其在官场的名望。

案情本身并不复杂。广西武缘县黄鸾翙因为土地纠纷,将同乡人黄文炀戳伤致死,仵作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如实记录了伤痕,凶犯也供出了铁头禾枪这个凶器,按理说是板上钉钉的铁案。这时,死者家属行贿了武缘知县孙廷标的老婆,在回家吹了吹“枕头风”之后,孙知县以尸体死亡超过33天、难以鉴定确切死因为由,强逼仵作将死因改为病故,将铁器伤改为竹器伤,凶犯黄鸾翙就地释放,就此定案。

黄文炀的亲人悲愤难平,找到了本家亲戚、儒生黄万镠,黄向上控告了孙知县的罪行。孙知县一边买通了上级为其撑腰,一边挖出了黄文炀的尸体,毁去了他身上被铁器所伤的部位,伪造了竹器所伤的伤口。而且这时,孙知县的老婆也因病去世,他以不知情为由,把受贿一事推得一干二净。做完这些事情后,孙知县倒打一耙,反而控告黄万镠诬控之罪。

根据上级命令,上林县知县张第负责复检此案。他并没有到现场检验尸体,反而把黄万镠请到寓所,称他一再控告会影响孙知县的前途,试图用金钱买通他改口。眼见黄并不服从,张知县严刑拷打、屈打成招,以诬控罪名判处黄万镠绞刑。

因为死刑事关重大,此案先后经过知县石方川、州判薛人麒、署任知府朱宗枋、通判武尔衮布、知县金毓奇、巡检任谦、广西臬司臬司公瓘等官员审核。这些官员大多是孙知县的旧识,有的收受贿赂后走个过场就签字画押,有的虽然察觉了实情,但碍于情面还是选择包庇同僚。

就在黄即将被送上绞刑架的时候,百龄走马上任广西知府。黄万镠的儿子黄会溱拦住了他的马车,哭天抢地连喊冤枉。百龄将黄请进了官府,仔细了解案情后十分震惊,报请嘉庆皇帝复查此案。嘉庆派藩司广厚与百龄一同办案。

百龄将案件的相关卷宗仔细查阅,并找来仵作等人详细询问,很快就弄清楚案情。此时,孙廷标以家属受贿、自己并不知情为由,只承认判案有失,不承认受贿妄断。同时,与此案有关的官员纷纷前来说情,或者托朝廷官员打招呼,让百龄不要深究下去。

百龄顶住了巨大的压力,将案情查明后如实禀报嘉庆,并对官官相护的积习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后来,孙廷标被判处绞刑,黄鸾翙复捕入狱后判处绞刑。相关官员全部被革职,张第的老家被查抄,臬司公瓘遣戍乌鲁木齐,其他官员也遭到了严厉的惩处。

百龄因查处冤案有功,被嘉庆赏赐花翎;案件全部定案后,还加赏太子少保衔。嘉庆要求全国督抚向百龄学习,做到秉持公正、为民做主,同时发出了警告:“傥仍瞻徇情面、一味颟顸,经朕访闻,或被人纠劾,必当加以严惩,断不稍为宽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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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龄着官服画像

1804年,百龄调任广东巡抚。当时,在南海、番禺两县,私设公堂、羁押无辜的现象十分严重。南海只有班馆3处,差役私馆居然多达50处;番禺仅有带候所1处,而差役私馆高达12处。这些差役用木栅围起来一处房屋,就当做“公堂”,看谁有嫌疑就抓进去严刑拷打,如同黑狱一般,很多人因为交不出赎金而被活活饿死。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然将男女“犯人”同监室收监,一些少女还被逼去卖淫,用淫资来赎身。

百龄和时任两广总督那彦成一起将此情况禀报嘉庆。嘉庆着令将两县知县王轼、赵兴武革职,发配伊犁效力赎罪,并追究前任督抚、前任臬司、该管道府等官员的责任。

百龄连办几起要案,接连受到嘉庆皇帝的表彰,这也引起了两广总督那彦成的不满和警觉。在清朝,督抚关系一直是个难题,特别是两广总督与广东巡抚、闽浙总督与福建巡抚、湖广总督与湖北巡抚这种驻守同城的督抚,尤其容易为了谁当老大、谁说话算数而发生纠纷。百龄和那彦成也不例外。

督抚发生纠纷,大家就纷纷到皇帝面前打小报告、控告对方。百龄曾上奏嘉庆,举报那彦成在官府内,每月宴会唱戏有三四次,还和其他官员互相邀约到对方官府一起看戏,控诉他沉迷于玩乐,耽误公事。

1805年,百龄官升一职,调任湖广总督。当时鄱阳湖、洞庭湖流域有很多江洋大盗,四处烧杀抢掠,百姓遭受惨重损失。百龄派出精兵强将,多次到两湖地区围剿土匪,使得江、湖晏然。

在此期间,百龄也发挥了一贯的断案特长,巧断了一起兄弟争家产的悬案。有一天,他接到一个在汉口的商人的诉状,这个商人自称将多年经商所得都寄给了远在江西的弟弟,就在他准备回老家颐养天年时,弟弟却矢口否认收受哥哥钱物,并将他赶了出来。可怜的哥哥山穷水尽,只得流落街头。

由于案发地在江西,超出了湖广总督的管辖范围,百龄心生一计,写信给江西巡抚,声称刚刚破获一起盗窃要案,商人的弟弟牵扯其中、涉嫌窝藏赃物,要求将其押解至湖北归案。弟弟为了推卸罪责,在大堂上连连供认家庭所有财物均为哥哥馈赠,还跪求哥哥出来作证。于是百龄当堂宣判,所有家产均归哥哥所有,弟弟被打20大板,生活费由哥哥按需提供。兄弟家产纠纷,就此顺利告破。

就在百龄在湖广总督职位上干得风生水起之时,怀恨在心的两广总督那彦成,指使被革职的知县王轼,控告百龄收受黄万镠贿赂、以法律规定以外的刑罚致人于死命,并且在离粤赴鄂时,动用两千余名挑夫,一路浩浩荡荡挑着他搜刮来的财产履新。那彦成趁机告了他的御状,称广东上报的奏折,到了湖北居然被百龄截留。

嘉庆安排吴熊光前往调查百龄与那彦成之间的恩怨是非,结局是两败俱伤。吴熊光上奏建议将百龄革职、发配边疆,但是嘉庆宽恕了百龄,将他安排在实录馆(整理上一任皇帝生平的临时机构)里干一份闲差。那彦成则更惨,当时广东沿海有很多海盗,那彦成花费巨资招抚海盗头目并授予官职,被以“滥赏官职”的罪名遣送京城,最后被发配伊犁军台,两广总督之位由吴熊光接任。

从风光一时的封疆大吏,到下放至实录馆坐冷板凳,百龄遭遇了从政路上的第一次重大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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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于平定海盗,败于洪湖决堤

嘉庆对于百龄,始终是高看一眼的。在百龄被贬入实录馆后不久,嘉庆就以“实录”任务即将完成、不需要这么多人手为由,趁机授予他六品顶戴,派其赴福建筹集粮饷。

当时,活跃在福建沿海的海盗蔡牵举起了“反清复明”的大旗,进行反抗清政府的活动,并乘机占领了台湾淡水、高雄等地,自称“镇海王”。清政府调集大量陆海兵力,联合对其进行绞杀。大军出动、粮草先行,百龄尽心尽力筹集粮草,顺利完成了任务,获授汀漳龙道。后来,他又担任了湖南按察使、江苏按察使、鸿胪寺卿、山东按察使等职务,还被提拔为山东巡抚,一点点从谷底爬了起来。

1809年,百龄擢升两广总督。站在这个熟悉的官衙,往日里与那彦成官场搏命的往事,仿佛一一浮现在心头。只不过几年光阴,自己已然东山再起,而死对头那彦成还在新疆受苦呢,心里想来不免有些得意。

在两广总督任上,百龄最大的功绩就是平定了困扰粤东多年的海盗之患。他采取封海禁航、严防死守的政策,使得海盗难以上岸获得补给,陷入弹尽粮绝的不利局面。他还巧妙地利用海盗联盟“六色帮”内部的矛盾,通过进剿和招抚的两手策略,各个予以击破。1810年2月,百龄只带着几个随从,亲赴海上与实力最为强劲的海盗红旗帮头目张保仔进行谈判,最终成功将张保仔招降。因“粤洋肃清”,嘉庆又恢复了百龄的太子少保官衔,赏赐给他双眼花翎,给予轻车都尉世职。百龄专门安排人撰写《靖海氛记》,记录其平定海盗的功绩。

1811年,百龄因病辞去官职,回京城养病。痊愈后,被委任为两江总督。两江总督总管今日江苏、江西、安徽等地,而黄河当时的入海口在徐州、邳州一带,水患连年发生,造成沿岸百姓惨重的损失,疏通黄河水道、保证贯通南北的漕运安全,就成了两江总督的重要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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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江总督府

当时黄河在王家营地区决口,上游绵拐山、李家楼等地区也发生了漫溢,很多人认为黄河连年决口之患在于云梯关海口淤积不通畅,主张改由马港新河入海。百龄到实地考察之后,认为病灶还是在于河道淤泥严重,而疏通正道比改道马港新河的成本要少很多。他上报奏折,建议在黄河尾端挖深河床,河道两岸修筑新的堤坝,并修复和重建多个减水坝,其建议得到嘉庆的准许。

11月13日是嘉庆皇帝的生日。恰巧同时,63岁的百龄老来得子。嘉庆听闻后十分高兴,给这个新生儿赐名扎拉芬(满族语,意为“长寿”),以此表示对百龄的恩宠,勉励他尽心尽力治理黄河水患。第二年春天,黄河疏通工程相继竣工,漕运渡黄更加便利。嘉庆高兴之下,赐给百龄儿子六品荫生。

1812年,洪湖水位暴涨,5道堤坝被大水冲垮了4道,特别是礼坝违规开启后被大水冲刷了坝下的桩木,导致根基不稳,最后形成了溃堤,下游州县损失惨重。当时负责治水的南河水道总督陈凤翔并没有引起高度重视,直到礼坝决口越来越大、耗费27万两白银也没有将决口围拢,受到了百龄的弹劾。嘉庆接到报告后勃然大怒,命令将陈凤翔披枷戴锁,在礼坝工地示众两个月,并罚款10万两白银,待工程完工后罚至乌鲁木齐戍边。

陈凤翔不甘心束手就擒,反而控告礼坝开启之事当时已经报百龄同意,开启礼坝是为了让百龄的亲信、盐巡道朱尔赓额采挖筑坝用的芦苇,而且这些芦苇很多霉烂变质、夹带杂草充数,导致坝体质量很差。陈凤翔因而提出,百龄对决堤一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嘉庆派遣大学士松筠、府尹彭初龄到江南,深入调查决堤一事,他们如实禀报了百龄治水指挥失当、控告不实的问题。嘉庆有意包庇心腹爱将,仅仅革去百龄太子少保衔,拔去双眼花翎,准带单眼花翎,降为二品顶戴,革职留任。为了堵住大家的议论,朱尔赓额成了替罪羊,被革职查办。而陈凤翔虽然免去戴枷示众的惩处,依然要发配边疆,但他在临行前就生病去世了。

这是百龄在从政之路上遭遇的第二次重大挫折。虽然在嘉庆的袒护下,他并未受到严重惩处,而且很快于1813年“命协办大学士,总督如故”,但皇帝这种亲疏有别的判罚、偏袒不公的处事原则,既影响了朝政风气,又使得百龄的官望大为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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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于官场内斗,败于追缴逆党

百龄在从政末期,遇到了一个厉害的斗争对手,那就是著名的“铁面反贪高手”初彭龄。此君以参劾贪官为毕生追求,先后扳倒了协办大学士彭元瑞、江西巡抚陈淮、兵部侍郎江兰、云南巡抚伊桑阿等一大批官场要员,一时间声名大振。

此前,百龄和初彭龄就因调查礼坝决口一事产生了嫌隙。他们之间爆发激烈冲突,导火索是嘉庆年间愈演愈烈的财政贫弱、国库亏空问题。当时有“直省仓库亏缺数目,以江苏省为最多”的议论,1809年核查发现,江苏藩司亏银达到333.5万余两。1813年,江苏巡抚朱理奏报,江宁藩司亏银达到107.3万余两,他提议将曾经江苏藩司、江宁藩司的官员都押解到苏州进行质询,逼迫他们补齐亏空,但没有得到嘉庆的准许,因此追缴亏空进展十分缓慢。

1814年,江苏巡抚张师诚告病回乡,初彭龄任署理江苏巡抚,上任之初就给嘉庆上折汇报江苏钱粮巨额亏空的问题。针对以往嘉庆处理该类问题“密奏办理、分期追赃”的做法,初彭龄直言不讳地指出,这种做法只会导致官官相护,并不会从根本上解决亏空问题。嘉庆接受了他的建议,特地将张师诚召回,要求百龄、张师诚、初彭龄3人齐心协力,将历任亏空之员查明实据,并研究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制度措施,以此在全国推广。

对于如何处理亏空问题,初彭龄与百龄、张师诚意见相左,他干脆另起炉灶,自己另行上报了一套章程。较之百龄的章程而言,初的方案更为激进,对贪腐官员的处分措施更为严厉,因此也受到了官员们的极大抵制。由于搞不好与一把手百龄的关系,居然闹出分头上报章程的荒唐事,等于把督抚矛盾昭告于天下,嘉庆下诏斥初“不能和衷”。

百龄看到初彭龄胆敢与其作对,为避免动摇自己的官位,时时处处掣肘初彭龄,时不时就挖个陷阱给他跳。加之初彭龄弹劾江宁布政使陈桂生、江苏布政使常格征缴亏空不力,导致两人被革职,因而整个江苏官场都对初彭龄十分提防,形成了事实上的“反初联盟”。

1815年,初彭龄接到了关于百龄、张师诚接受关道盐员私下贿赂的举报,他认为扳倒百龄的时机到了,在没有查明实情、掌握有力证据的情况下,就匆忙上奏弹劾二人。嘉庆派出大学士托津、尚书景安到江苏调查取证,但官场上下不但没人说百龄的坏话,反而都在打初彭龄的小报告。最终,初彭龄因“性情急躁、嫉恶过严、诬告要员”而被处分,降为内阁学士,召回京城。

为了彻底打垮初彭龄,百龄赶忙补上一刀,上折告状称初彭龄在江苏期间沉迷于饮酒作乐,遇有要事都让亲信代为办理,而且胆敢私自拆看奏折,弹劾官员不是依据公务、而是私人恩怨,如此等等。嘉庆看后十分生气,将初彭龄革职,令其在家闭门思过,并停掉了他九旬老母的恩赏。

百龄扳倒了官场劲敌,但他也没得意多久,很快就遭遇到从政路上又一大坎坷,居然闹出了“抓错叛党头目”的官场乌龙。

嘉庆年间,爆发了天理教起义,1813年,100多名天理教徒攻入了紫禁城,一路烧杀抢掠,虽然最后被清军击溃,但此事对嘉庆的打击却是巨大的,故宫隆宗门牌匾上至今还留着一个教徒射上去的箭镞。为了荡平心腹之患,清政府在全国范围内追捕天理教余党,两江总督、江苏巡抚等均收到了清政府下发的“搜捕令”。

1815年,河北教徒起事日渐增多,百龄安排两淮盐运使廖寅到徐州协助防御。廖寅在徐州大肆搜捕天理教余党,有一天居然抓到了在逃的天理教头目“刘第五”,他兴奋异常,赶紧给百龄报功,百龄也第一时间上报,让嘉庆喜出望外,还准备给百龄奖赏。没想到后来经过核实,这个人并非杀入紫禁城的刘第五,只不过是同名同姓的人罢了。嘉庆大失所望,怪罪下来,不但廖寅被革职查办,百龄也受到连累,被剥夺官衔,罢去协办大学士。

后来,在湖北、江西、安徽、江苏等地,陆续发现了一些匿名揭帖,字体较为怪异,里面都是煽动谋反的话,还印有九龙木戳,这一下子又戳中了嘉庆敏感的神经,严令各地督抚严查“逆党”。

百龄牢牢抓住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机会,迅速破除该案。原来南京城内有一个正觉寺,安徽天理教头目方荣升带领同伙在城内散布揭帖时,曾借宿该寺。寺庙住持镜澄第一时间禀报官府,百龄令人迅速展开搜捕,抓获方荣升、严士陇等150余人,并起获了九龙木戳、经卷字迹等罪证。

百龄在上报嘉庆的奏折中,为了夸大战果,宣称镜澄善于占卜之术,掐指就能算出“逆党”身居何处,自己多次前往拜见,最终诚意感动大师,经指点迷津,顺利抓捕逆党头目,让嘉庆留下了深刻印象。嘉庆不但恢复了百龄太子少保衔,给还双眼花翎,后来还封他为三等男爵,兼署安徽巡抚,奖给吉祥如意玉牌、大小荷包,其子也由六品荫生提升为五品荫生。不料两年后,即1817年11月,嘉庆专门下旨,由于天理教头目祝现等人多年未能抓捕归案,要求两江总督专门请镜澄出山,协助抓捕逆党。这下镜澄慌了,只得赶紧上报自己从未学过占卜之术,并不能算出“逆党”藏身位置,嘉庆这时才知上当,但此时百龄早已作古,皇帝无可奈何只能作罢。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1815年冬,百龄身患重病、油尽灯枯,还没来得及享受官复原职的辉煌,就病死在了南京。嘉庆皇帝痛失心腹之臣,十分悲伤,下诏恢复其协办大学士,派遣侍卫赐奠,准许棺柩入北京城治丧。

嘉庆本来准备安排皇子到灵柩前祭酒,以表示对百龄的特别恩宠。然而,这时有大臣提出,江北水患受灾的民众还未得到抚恤,百龄还负有一定责任,不应给予此等超规格的祭奠。嘉庆无奈之下撤回了皇子祭酒的安排,赏赐祭葬如同国家常例,谥号文敏。他的儿子扎拉芬,得以世袭男爵勋位。

来源:各界杂志2020年第4期

作者:王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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