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道九论--六十一章 一命抵命亘古规 一愿还愿天道恒

诸道九论--六十一章 一命抵命亘古规 一愿还愿天道恒

“莫帮主整日走南闯北,一生难顾婚娶家业。那年他从关外回来,带回两个孤儿收作义女,便是三娘和五娘了。”任品轩言道这里,公孙俊冲和唐思遥都望了莫五娘一眼,但后者似乎无有什么反应;

一撇眼,公孙俊冲又瞧见了骨娜。原道众人交谈之时,骨娜对任品轩口中往事无有兴趣,不曾聆听,一心只想爬上屋顶去找任轻狂一战。

再瞧骨娜,竟是围着任轻狂所在房屋,转了几圈,寻登四觅,好似再攀高之物,见到此景,公孙俊冲竟一时觉得好笑,忍俊不禁。

原来骨娜一身武艺只在刀法凌厉,且多凭借突厥人天生体魄耐力而为之,对内息术法了解不深,对运功导气之理所会极浅。如任轻狂这般凌空踏步之能,自然望其项背,便是找寻物力而助。

公孙俊冲向来对人有礼,事事谦恭,旁人有什么短处,他当不会刻意取笑。何况此刻任品轩所言之事,更不是嬉笑之刻。饶是如此,公孙俊冲竟还是不合时宜的笑了一下,好巧不巧,被骨娜看到,不过后者并没有理睬。

听任品轩继续言道:“品轩首次见到三娘,便其有好感。品轩还记得当时她怀中正抱着一只幼狼,说是要养大做宠兽......从此之后,品轩便经常去寻三娘,或嬉戏、或习武、或勤读,家父不曾相拦。不过这些心思,却被特兰诗敏瞧了出来.......”

公孙俊冲虽文才不高,粗通文字,但也多少知晓文人风骨之礼。届时墨客畅行孔孟道叙,男女之意向来隐晦,任品轩自幼沉浸诗书,此节不会不知。如此这般,他言谈之中并不避讳自己对莫三娘心仪之情。

唐思遥也对任品轩之言略感惊异,但她之言行本质不比后者含蓄多少,并不特意在意这点。她所在意的,是任品轩所言幼狼,正与回梦岭之事相应;

此刻公孙俊冲和唐思遥心中同时一语:你这般行事,怕是傻子才瞧不出来。唐思遥更是出言:“便是连这呆子也瞧出来了!”

任品轩不理会此言:“那段时日,品轩只专注饲养蛊虫和三娘。那一日,三娘去了回梦村,之前她也去过几次,所以品轩不曾担心什么。”

“从小到大,你对姐姐情感,倒是向来不曾避讳。”莫五娘一直不言不语,此刻忽然出声:“但凡你遇到姐姐相连之事,所言所行,便不似平日的你了.....”

“你说得是了!”任品轩苦笑道:“三娘去了不过两日,特兰诗敏突然又来找品轩,说三娘这次去回梦村有性命之忧,只问品轩是否相救。”

公孙俊冲问到:“你信了她?”唐思遥却认为前者多此一问,毕竟在回梦村时,已经验证特兰诗敏所言。

“心之所系,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任品轩回言坚决。公孙俊冲和唐思遥听了,心中各自盘桓此句。

“后来怎地?”这次出言问的,竟是骨娜,原来她屡次上房无门,便索性听任品轩谈及往事。

经历几番局变,此刻已无人再重视骨娜最初之身份,只听任品轩继续言道:“特兰诗敏对品轩说:若是要救,须得祭个法阵,后来才知,此阵名唤‘鬼咒灵蛊阵’...”

“嗯-----!?”骨娜听到此处,好似听到极为感兴之事,从开始的无心而闻,而专心聆听。

“....这阵法所祭之物,便是品轩这一年来所喂养的蛊虫。”任品轩言道:“她还说,一般蛊虫不能祭祀,须得让这蛊虫吸了人身阳气,才能作为阵法的摧动之源!”

公孙俊冲和唐思遥已知晓后事,前者问:“任兄让它吸了谁人的阳气?”后者言:“你让它吸了自己的阳气?”

问完此句,公孙俊冲又感觉身体有异样之感,一闪而过。

“还是唐姑娘聪慧些!”任品轩一笑:“特兰诗敏所言:从摧动阵法功效而论,任何人的阳气皆可,但终究还是求愿者本人的阳气更能感动上苍。还告诫品轩,不能将此事说于任何人知,若是说了,这阵法便不灵了!”

骨娜心直口快,言道:“难怪第一次见你,便觉得身为男子,你始终缺少一股阳刚英气,想来是被这虫子吸走了!”

公孙俊冲认为这话颇有唐突,却又说得难以反驳。

任品轩不曾理会:“被那蛊虫吸了些许阳气,只是乏力,其它并无不妥。后来特兰诗敏瞒着家父和叔父,带品轩去镇外祭动阵法,大约也就小半个时辰,祭祀完阵。特兰诗敏告诉品轩三娘的命已然无虞,但......”

言道此处,任品轩忽然停住,一向遇事沉稳的他,此刻竟然有些激动了。

“但天道有序,汝救下一命,必然要有一命填上!吾早就说了,无力改变天规,只能从中平衡。”出言之人乃是房上的任轻狂。

公孙俊冲等人听他出言,纷纷又起了戒备之心。

而唐思遥忽然记起一事:之前王伯然对误杀张大朗一事,所言始终有所保留,而且疑点颇多。现在想来,如果当时真是灵蛊作祟,保住了莫三娘之性命,那怕是连王伯然自己都无法说清楚了,多半当时王伯然自己也被灵蛊附了体。

“不错!”任品轩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言道:“不久之后,特兰诗敏作说家父作出非礼之举,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品轩至今不信家父会作出这般勾当!”

“汝不信有何用,汝之父还不是命丧九泉!?”任轻狂此刻已跃至房下,边走边言,同时心中暗道:这身躯功体已融汇掌控,待吾转手便收拾了他们。

任品轩回应道:“不错,当真是一命一抵一命了!”

唐思遥问到:“那蛊虫后来如何?”

任品轩回言:“那一阵子,家里各色人等进进出出,常常翻箱倒柜,极是杂乱。品轩也无心饲养蛊虫,待大事一定已是数月之后,那蛊虫也不知丢到何处去了,品轩曾找过,不曾得见,也就不了了之。”

公孙俊冲问到:“难道是说,这阵法救下了莫三娘的命,却害了任前辈的命?”唐思遥摇首道:“谁知道真的假的,我看多半倒是巧合!”

“哪有这般之巧?”公孙俊冲问到。

“怕天下之事就是这般之巧!”莫三娘却突然应了一句,然后又问:“任品轩,若你当时早知道会用令尊之命来换家姐之生,你是否依然为之?”

这个问题任品轩并不陌生,待他年纪长成之后,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尽二十年,却始终无有答案。

任轻狂嘿嘿一笑:“此问,汝去九泉,再多思量!”言毕,便是一剑,直刺任品轩。后者虽然无防备,但好在平日苦练,加上鹤阙短了半截,倒是临阵躲开这一击;

任轻狂一击出手便知难中,好似也不是真的要刺任品轩,转手一剑攻向公孙俊冲,仍是那招‘泼墨溅血’。

公孙俊冲想也不想,急速退步闪开。一来他无有余力再用一次‘千里回峰一柱天’抵挡对手;而来他见对方旧招重用,知道自己便是用出强招,对方也是有所防备;索性直接躲开,再做计较;

“你不是杀不得任品轩吗?”想到之前任轻狂曾有此言,唐思遥一时脱口而问,一言出口,便知自己问得蠢笨。一来任轻狂之言岂能尽信?二来怕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正想着间,唐思遥突感身前一震,然后口吐鲜红,跪倒于地。原来任轻狂一手剑刺公孙俊冲,另一手已用了一招‘凤鸣还巢’远攻唐思遥。

这‘凤鸣还巢’乃是‘化羽掌’招式之一。任品轩曾用此招,在突厥军前,帮周晗夺回胡琴。此招即可凌空取物,也可掌气远攻,莫说任品轩叔侄,便是任澜、管家任甫也是会的,只是根据功力差异,决定招式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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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俊冲见唐思遥离任轻狂尚远,也不料他隔空一击,心下一急,竟也中了一击,登时呕红,被震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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