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和反人性是一對矛盾,只有讓它們一直處於勢均力敵的對立狀態,才能碰撞出成功的火花,讓你更接近成功。
——坤鵬論
學習到這裡,我們應該清晰地明白:
複雜性,並不是個體自帶的屬性,而是個體的自組織行為在相互作用後,在系統整體層面湧現出來的新特性。
就像人工生命之父蘭頓所說:學界公認的生物複雜性“是物質組織的結果 ,而非物質自身固有的東西。”
自組織產生複雜性已是學界的共識。
簡單講,A和B都是簡單事物。
但是,當它們組合在一起成為AB,並在不斷相互作用後,AB就是複雜性系統。
正如人的大腦中並沒有一個專門的部分來負責思想、情感。
思想和情感是數十億個神經元組合成大腦,並在神經元自組織行為相互作用後才產生的複雜性。
今天,坤鵬論繼續講耗散結構、混沌邊緣和適應性這三個名詞。
一、什麼是耗散結構?
講混沌邊緣這個名詞前,坤鵬論先說說比利時物理化學家伊利亞·普里高津提出的耗散結構。
因為這個結構,他被授予了1977年的諾貝爾化學獎。
普里高津認為,一切複雜性系統都含有子系統(相當於我們一直說的個體)。
這些子系統或因為利益,或是其他原因,從來不會靜止不動,而是不斷起伏運動著。
這些運動就是它們自組織行為的反映,也總是在改變系統內的既定秩序。
有時候,一個運動或一組運動會由於正回饋效應而變得相當大,大到了能夠破壞系統的地步。
此時,就會發生像爆炸那樣的瞬間。
普利高津將這樣的瞬間稱為“奇異時刻”或“分叉點”。
二、什麼是混沌邊緣?
“奇異時刻”或“分叉點”後,系統會走向哪裡?
前面的文章講過,正回饋效應產生的結果只有兩個:
一是,讓系統趨向混亂、崩潰,歸為混沌(請想象爆炸)。
二是,讓系統朝有序或高有序發展(請想象嘈雜的會場突然安靜下來)。
因此,普利高津認為,在複雜性系統的生存和發展狀態中,一定存在著秩序和混沌這兩個極端點。
顯然,這兩個極端點對於複雜性系統來說,都不美妙。
變動太大,遠離秩序靠近混沌,很可能會令系統真正陷入混沌、無序從而自取滅亡;
變化太小,遠離混沌靠近秩序,則容易因僵化、呆板而失去生機,同樣也可能導致系統的滅亡。
那麼,複雜性系統想要存在,就必須使自己始終處在秩序和混沌這兩個極端點之間的地帶。
這個中間地帶或者叫狀態,就是混沌邊緣,又被稱為自組織臨界態。
不斷來自兩端的引力“興風作浪”,使其成為一個衝突區,充滿了動盪,充滿新東西和舊東西的不斷對抗。
而且,在這個地帶,系統的各個個體、各個部分也一直處於一種活動狀態。
它們既沒有完全鎖定在一處,也沒有混亂到解體的地步。
就像既不是蕭條也不是高漲的社會經濟。
而且,混沌邊緣有著足夠的震盪,這樣才保證了系統能夠不斷地“湧現”出新特性,使其保持活力。
同時,混沌邊緣又要有著秩序的牽扯,才能確保有足夠的原有穩定因素,使系統不至於陷入完全的無序。
顯然,複雜性系統只有處於混沌邊緣才能創新不斷、才能興旺,才能持續向前。
混沌邊緣是複雜性系統其生存和發展的關鍵。
講來講去,坤鵬論突然想到,它有沒有暗合著中國的傳統哲學——中庸呢?
中庸講究的是中和,拋開君子和聖人處世之道的一面,它同樣也揭示了萬物的普遍原則。
中和被認為是一種宇宙法則。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這句話翻譯成白話文的意思是,“中”是天下人們最大的根本,“和”是天下人們共同遵守的普遍原則,達到“中和”的境地,天地就各在其位運行不息,萬物就各得其所而生長髮育了。
而“中和”多少與混沌邊緣有著異曲同工之義。
還記得坤鵬論在前面講哲學時提到的辯證唯物主義吧!
也就是,任何事物以及事物之間都包含著矛盾性,事物矛盾雙方在又統一又鬥爭中推動事物的運動、變化和發展。
就像社會經濟,參與其中的每個個體都希望獲得理想的經濟活動效果。
但是,無論單個經濟個體的願望有多麼好,無論政府、貨幣主管當局、決策部門如何努力,採取什麼非常措施,社會經濟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問題要麼導致經濟陷入衰退的泥潭,要麼讓經濟過熱,通貨膨脹嚴重,社會經濟在二者之間忽上忽下呈波浪起伏狀。
經濟學家、社會學家和政治學家們過去對此有一些解釋,但大多解釋總有牽強附會之嫌,或乏善可陳。
有了複雜性科學的“自組織”、“湧現”、“回饋”、“混沌邊緣”等,再理解經濟,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
推及到我們個人,人性和反人性就是一對矛盾。
其中,人性恆常在,反人性則必須刻意為之。
只有讓它們一直處於勢均力敵的對立,相當於混沌邊緣的狀態,才能不斷碰撞,才能催生出成功的火種,讓你更接近成功。
其中,反人性的方法就是,不斷學習提高認知,需要自律,更需要傻傻地堅持,也就是堅持不懈地逆向而行。
三、複雜性系統靠什麼維持在混沌邊緣?
個體不停歇的自組織行為,既可以令系統維持在混沌邊緣,更可能驅使系統走向僵化或混亂,特別是那些湧現現象。
而複雜性系統就像龐大的生命體,它的目標也是進化,它靠的是組成它的個體的變異和消逝完成演進。
這就是塔勒布所說的,“系統的反脆弱性是通過犧牲個體為代價取得的。”不斷犧牲個體,不斷使自己的反脆弱性更強。
同樣,複雜性系統也總是努力讓其內部的秩序和混沌保持平衡,保證自己不離開混沌邊緣地帶。
這種努力被稱為適應性。
而這種適應性同樣源於系統中最基本的個體,是個體自下而上,非系統向下傳遞給個體。
複雜性科學家認為,複雜性系統具有一種天然的活性——其中個體能夠根據其他個體的行為來改變或改善自己。
或者說,個體能根據所獲得的信息自動採取對自己最有利的行為。
這種活性,就是剛才說的努力,就是適應性。
在複雜性系統中,適應性隨處可見,動物適應食物、免疫系統適應感染、企業適應市場……
因此,每個複雜性系統都具有適應性,有適應能力,能夠通過學習預期未來,並根據預期自我調整進入新的運行狀態。
這種運行並非被動地對發生的事件做出反應,而是努力將所發生的一切都轉化為對自己有利的因素。
所以,複雜性系統無法預測,其中很大原因就在於其適應性本質。
而且,因為適應性是屬於個體的,相對龐大的系統,他們都很渺小,容易被忽視或是根本無法注意到。
比如:經濟系統的適應性本質,增加了經濟的不可預測性。
經濟系統的適應性指的是,經濟個體從經驗中學習如何更有效地玩遊戲和適應新的經濟氣候,股市亦然。
複雜性科學先驅、著名經濟學家布萊恩·阿瑟這樣解釋經濟的適應性:
“我們經濟學中的微粒是很聰明的,而你們物理學的微粒是啞巴……我們的微粒必須提前考慮,並努力推測出他們在從事某些行為時其他微粒將如何反應。”
而英國哈特福商學院教授拉爾夫·斯泰西同樣指出:“物種、生態、社會(或經濟)這樣的複雜有機系統是適應性的,不是決定性的,原因是規則會隨著這些系統所產生的結果而改變。”
這意味著經濟運行的規則是不斷變化發展的,即使我們能找到經濟的完美模型,它也會很快變得過時。
所以,複雜性科學理論足以解釋經濟的不可預測性,以及經濟預測者過去可憐的成就。
其中的關鍵在於,複雜性系統確實會呈現有秩序並可預測的一些時期。
但是,它們會被自己產生的預料之外的混亂時刻所打斷。
這就是經濟學家不能預測經濟轉折點的原因。
同樣,複雜性系統在適應環境並不斷演進中,會湧現出使先前確立的理論不再適用的一些新特性、新行為。
所以經濟和股市從來都沒有常勝的秘技,同樣越是具體的方法越只能在一定時期靈驗,有其保質期。
四、謬誤的適者生存
提到適應性,自然會聯想到我們常說的適者生存。
在學習了複雜性科學後,我們應該明白,這是一個本末倒置的錯誤說法。
因為,在複雜性系統中根本無法追溯到變化正確的初始條件,它往往很渺小。
所以,我們絕大部分事後的因果關係總結,其實都是事後諸葛亮的幸運者偏差,聽著頭頭是道,其實謬之千里。
那麼,我們也一樣不可能知道所謂的適者在什麼條件下生存下來的。
就跟我們常說,要做自己喜歡的工作,但是工作都只有做過之後,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
還有,成功從來都是因為努力才成功,從來不是因為成功才努力。
因此,適者生存應該是,生存者生存,但是,生存者生存,什麼都不能證明。
這不僅證明了倖存者偏差,還直接否定了優勝劣汰。
還是芒格說得棒——想得到什麼,最好的辦法是先讓自己配得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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