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经典改诗,一个字千差万别
文学创作,最理想的境界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生活中,改诗倒是一件有趣的事。将古诗翻新,旧瓶装新酒,赋予新的内容新的意义,虽无创新,却能应景,且未见得不如原诗精彩。当然,改得尴尬的也有……
王安石改诗
北宋时期,王安石有一次外出巡视,夜宿于一座寺庙中,见寺院墙壁之上题有一首诗:
彩蝶双起舞,
蝉出树上鸣。
明月当空叫,
黄犬卧花心。
王安石看罢,问寺僧是何人所写,寺僧说题写者是山下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王安石听了说,这样的蠢材,若能及第岂不是笑话!随即将诗改为:
彩蝶双起舞,
蝉出树上鸣。
明月当空照,
黄犬卧花荫。
改罢,随从大赞“改得好”。而寺僧却说:“丞相有所不知,秀才写的是一首即景诗,诗景是一幅画,不是两幅画。明月并非月亮,是本地的一种鸟,它能对天气的阴晴进行预报。白天如能听见它的叫声,夜里必是晴天,并能看到月亮。黄犬并非黄狗,它是一种金黄色的小虫,习惯躲在花蕊里睡觉。”王安石听罢,非常惭愧地说,都怪我不了解情况,妄下雌黄,请恕我再改过来。
郑板桥为老师改诗
郑板桥童年时,跟老师去郊游。他们忽然看见小桥下面漂浮着一具少女的尸体,惊异之后,老师随口吟诗一首:
二八女多娇,
风吹落小桥。
三魂随浪转,
七魄泛波涛。
郑板桥听后,不由得左右推敲,终觉不妥。他问老师说,为何知道这位少女是16岁?如何知道她是被风吹下去的?如何看见她的三魂七魄随着波浪在转动呢?
这些问题,老师都不能回答,便问他可不可以修改。郑板桥想了想,把诗修改为:
谁家女多娇,
何故落小桥?
青丝随浪转,
粉面泛波涛。
莫子山改诗讽庸僧
宋代诗人莫子山有一次游寺庙,与住持僧交谈中发现其庸俗浅薄,不学无术。临别时,住持让他作诗留念,莫子山想起了一首唐人的绝句:
终日昏昏醉梦间,
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
又得浮生半日闲。
于是,莫子山便将此诗颠倒了一下次序,赠与住持僧。诗云:
又得浮生半日闲,
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
终日昏昏醉梦间。
陈细怪改诗讽愚昧行为
宋代诗人高翥有诗《清明》: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人生当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有一年清明,陈细怪经过狮子山前,看见孙、吴两姓为争一处风水地,双方正在打群架,打得头破血流。陈细怪对此愚昧行为大为叹息,遂改高翥《清明》题在山石上:
狮子山前多墓田,孙吴祭扫各纷然。
纸灰飞作白蝴蝶,鲜血染成红杜鹃。
日落毛狗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人生有架须当打,不打何曾到九泉!
清人改诗戏惧内
宋朝程颢有七绝《春日偶成》:
云淡风轻近午天,
傍花随柳过前川。
时人不识余心乐,
将谓偷闲学少年。
后有清人在此诗基础上改动了6个字,戏作《惧内即景》,把怕老婆的人刻画的入木三分。诗云:
云淡风轻近晚天,
傍花随柳跪床前。
时人不识余心苦,
将谓偷闲学拜年 。
谭鑫培临场应变
京剧大师谭鑫培年轻时,有一天晚上演出《文昭关》,谭鑫培在剧中饰伍子胥。伍子胥应当腰挂宝剑,上场后有这样四句唱词:
过了一天又一天,
心中好似滚油煎。
腰中枉佩三尺剑,
不能报却父母冤。
但是,由于管道具的人一时疏忽,错把宝剑换成刀。谭鑫培当时也没有注意,出场后才注意到这一点,但又来不及更换,他急中生智,手握腰刀喝道:
过了一朝又一朝,
心中好似滚油浇。
父母冤仇不能报,
腰间枉挂雁翎刀。
改得天衣无缝,再加上他那美轮美奂的唱腔,博得观众的满堂彩,实在是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