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鸭声声取叛城

唐宪宗时,吴元济割据蔡州自立反唐。节度使李愬奉诏讨伐吴元济。

唐军进至吴元济所据地界,沿途与吴部战将丁士良、陈光治、吴秀琳作战,皆生擒之。唐军诸将皆欲杀所俘叛将,李愬不许,说:“吴元济自居蔡州三十余年,其党甚众。若尽杀之,则必与我军死战。不如待之以恩德,使其背吴而降唐,则蔡州易破。”遂尽释所擒叛将。众叛将皆感不杀之恩,降唐,献计说:“将军欲破吴贼,必得李祐不可。”李祐,乃吴元济之健将。李有勇略,驻守兴桥栅,屡败唐朝官军。当时,正值麦熟,李祐率部卒于城外割麦。李愬便先派壮士三百人伏于树林中,再让降将吴秀琳去诱骗李祐到林中,果然生擒李祐。

先前,李祐与官军战,杀伤甚多,故素为官军所恨。如今生擒李祐,唐军将士都要杀他雪恨。李愬独以客礼相待,诸将不悦。李愬无奈,为宽慰安抚众将,只得将李祐械押送往京城。

事先,李愬密送奏表对朝廷说:“若杀李祐,则讨吴平蔡无望。”皇上阅表,便下诏将李祐释放,送还李愬军中。李愬见李祐还,大喜,任为兵马使,可佩刀出入帐中。李祐感恩,献破蔡之计。唐军诸将皆心怀疑惧,但皇上有诏,不敢多言。

李愬率唐军按李祐之计,先东行六十里,当夜赶至张柴村,尽杀村中叛军守卒,严禁进出,封锁唐军已到此村消息。此村离蔡州七十里,唐军尽藏于村内百姓屋中,整顿战具,饱食干粮,稍事休整。

当时,正值天下大雪,天寒地冻,军旗皆被冻裂,人马冻死者相接于道。唐军将卒苦不堪言,人人自谓此战必被冻死。军校请示进军方向,李愬说:“兵进蔡州取吴元济。”众将闻之皆失色,军士相对而泣道:“早不杀叛将李祐,今果落其奸计。”但畏惧李愬,不敢违令。

夜半时分,大雪愈盛,遮天蔽地,不见人影。李乃下令进军。疾行七十里,唐军兵抵蔡州城。城外护城河水已冻厚冰,唐军踏冰过河直至城下。城下有池塘,放养一群鹅鸭。李愬令人驱赶鹅鸭。鹅鸭受惊大叫,掩住唐军登城动静。城上叛军守卒因天寒大雪,皆入城楼内烤火取暖,又不闻唐军已经开近消息,故不加防备,听到鹅鸭叫声也不以为然,对唐军登城毫无察觉。李祐率先凿城架梯而登,众将士紧随而上。尽杀守门叛卒,只留打更者让其继续击柝报更,以免城内叛军知觉。接着大开城门,唐军一拥而入,分头占领全城要隘。鸡鸣时,大雪停止。吴元济仍在梦中,不知唐军已围其府衙。天明,唐军冲入衙内,执拿吴元济于床上。之后,槛送京师。

于是,官军三十余年不能到其城下的蔡州,被一夜荡平。《旧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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