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有蛇出沒

庚子有蛇出沒


園子坐落於城市一郊,原屬耕地,大片綠色,有一處山谷,山谷中有池塘,池塘中種著睡蓮,大部分原始生態,毫無修飾,流露一種野生美感。山谷之外是大片人工鋪的草坪,綠樹環繞,有大葉片的梧桐,銀杏,紅杉,還有丁香花樹,杜鵑,桃樹,定期有綠化工人打理,修剪草坪,每天灌溉澆水,擁有大片綠植是城市裡難得的風景。

這一年,春節過,庚子已來,武漢封城,隨後全國各省市地區日報疫情,嚴控。一場浩浩蕩蕩的戰疫,場面浩瀚,人心蕩漾。感動和溫情,悲愴和悵然。見識凝聚的力量。也深切感知祖國懷抱的深意。不久,疫情得以控制。國際形勢又微妙變幻。世界從來都是暗中浮動,人類期待和平,但冷戰不斷。早間搭乘地鐵,兩位年輕男士擁擠推攘,口出狂言,互罵,這類事情時有發生,人類本性中的冷酷與暴動,常常被不懂剋制壓抑的人肆意發洩,那一刻,五味雜陳,略有些反胃。加速腳步,有感人類的修為原來是以求心平氣和,與本能的七宗罪相互抗衡,最終得以凱旋,可以笑看風雲。

輕鬆的週末,有人在西郊園林發現大蛇,攀爬在矮樹之上,樣子咄咄逼人。它大概也不想暴露自己吧,卻又為何突然現身?少不了引發驚慌。有人毛骨悚然。

人類對蛇的解讀是充滿神秘感的。蛇,穴居動物,種類繁多,多數人見之感到驚恐,看一眼都覺得心底留痕。這一動物又不同於虎獅,後者是自然界兇猛野獸,處於食物鏈頂端,但它們遠不及蛇帶來的餘驚。大概我們自小接受的傳統教育中關於蛇的傳說大多較為反面,常有蛇仙,蛇妖之類,蛇轉化為人形現身,又施法術與詛咒之類。小時候聽聞大人說有一種蛇是不能惹的,它能保全家,老人們把這類蛇叫“香腸”,見到了也不能把它們害死,否則必遭報應。諸如此類。幼年時,小夥伴們結伴同行,走山路,走莊稼路,偶遇小蛇,攀爬在路中間,總會被嚇哭,即便離得遠遠的,但也是感到恐懼。成年以後,聽聞南方有地區食用蛇膽,據說是大補之物。又有兩年生活在廣東,街頭居然果真有蛇店,專門烹製蛇。一次團建過後聚餐,見桌面菜單中列舉蛇的菜餚,頓時身感到不適,胃口全無。

也偶爾見聞有報道眼鏡蛇表演的畫面,把巨星猛蛇纏於脖子上,現實中這類表演是絕對不想看的,引發對錶演者的同情與擔憂,避免心有餘悸。

自然生靈,各得其所,互不干擾,營造一種和諧之美。

這一日,綠化工人被園子裡突然出沒的蛇咬了一口。庚子年園子裡有蛇出沒。多年以來,這樣的事情從未有過。大家在園子看過鬆鼠,喜鵲,畫眉,麻雀,但從來沒有見過蛇。既然蛇已現身,那必有蛇穴,隱蔽在某一處角落不為人知。此後,獨行山谷,不免想入非非。又思及庚子鼠年異動較多,是否有所暗示和牽連?

兒時讀書,學校是一處古老平房,據傳年代久遠,建築已經破敗不堪。有一日,恰逢班主任上課,有屋頂上突然掉下兩隻老鼠,不久一隻蛇探出頭,班裡前排的女生直接被嚇哭。至今不知,是蛇鼠同穴還是蛇在捕食老鼠,它們究竟是敵是友。

那次事件不久以後,小學遷新居,古老的小學不久以後被拆遷,連同那裡面的古樹被砍伐,頗為遺憾,彷彿一段美妙的記憶一同被擦除。成年以後,有一段時間生活在北京,總是流連於古老四合院周圍,試圖尋覓老北京的影子,對於古老痕跡有一種由衷熱愛。一座城市關於歲月的痕跡,可以帶來內心某種充實感。

“鳴鳳在竹,白駒食場,化被草木,賴及萬方”。自然萬物永恆,人類身處自然,構建歷史,歷史有跡可循,人類有所傳承。“一草一木,一花一世界”,接納世間之美,美能淨化心靈。庚子已過半,好的壞的終都被時間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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