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箫黎,这一期,人物均有所原型,故事有所改动。
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个事情,到头来,我还是没能知道他背后的故事。
回忆
偶然翻到了小学的相册,发现好几个人,说好的再会却再也不见。
梦梦与我是十几年的老友情谊,有一次与她在房间里喝酒,笑着当年的大家有多幼稚,当初的永久誓言随口就来,没想过人的一辈子有多长。
她恍惚地想起一个人的身影,笑着笑着却落下泪水,说:你记得小韩吗?听说他得了白血病,当初捐款,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我愣了愣,茫然回想,“小学四年级学期末,我在教室里还见过他一面。”
“早知道当初,就不必把他欺负得那么狠了。”
我愣了愣,“其实,如果当初,你没有拉他那一把,他只会被欺负得更狠。”
她茫然望向我,我无奈叹一口气,“当初他选择挡在你面前的时候,我相信了那句,
喜欢是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懦弱,同时也变得勇敢的情绪。”“他喜欢你。”
她惊愕起身。
我微微垂眸,当懂了这份怪异源于何此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很远。
人们常说,年少不识愁滋味,但他不是
小韩自小长得跟小姑娘似的,肤白貌美,眼睛里是一片清澈,可惜性子太过娇软,讲话也是温温吞吞的。
如果不是这样,想必这样干净的男孩子,兴许是小姑娘眼中的朗朗少年吧。
对小韩的第一印象,停留在他下意识翘起兰花指被班里男孩子嘲笑而默默红了眼眶,他只是默默抽了抽鼻子,他的左手下意识握住了翘起的手指。
没有人会关心他为什么会兰花指,所有人只觉得他太过娘气,动不动就容易哭。
人们对于一个人的初印象,往往影响着他对一个人的判断。
如果不是梦梦,也许在我的记忆里,就只剩下他关于“娘娘腔”的称呼了。
梦梦自小便是大大咧咧的模样,最爱干行侠仗义之事,更何况,他被安排在她同桌,也许是他安安静静的模样让她心生恻隐之心,也便开始护起短了。
于是从那一刻起,梦梦多了一个小弟。
他的眼里微微闪着光,只是抿着嘴笑了起来。
背后的男生们指指点点,“只能靠女人保护的小白脸。”
我心烦着这群男生,大喊着:“在背后婆婆妈妈的才是怂包吧。”
碍于我过去的名声,他们收敛了许多。
只是,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这样的霸凌只多不少。
现在回想起来,课间就不见踪迹的他,极有可能被堵在厕所里了。
只是他从来不说。
现在想起,他极少在我们面前哭的。
小韩从来是不说他受了什么委屈,只会在我们大笑着讲笑话的时候,腼腆一笑。
体育课上,跑步的时候,倒是被几个男生推推搡搡,他踉跄着扑在沙地上,男生们哄堂大笑,他已经掉出了几颗金豆子。
“哭什么哭?”梦梦气得大骂。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他抽噎着。
我只是旁观着,着实没想懂这么会有人这么爱哭。
在后来,我隐隐约约明白了一点,他的痛感阈值或许比平常人要高,爱哭兴许是控制不住的。
可是,翘兰花指又是个怎么一回事?
年少的我无意间询问,他的脸却一下子发白,明晃晃的。
我忍不住低声说:“我,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我会努力改的。”
但我知道,他明显地比以往沉默。
英雄的一刻
那一年,小学的校园里突然闯进几名高中生,我们猝不及防地看着迎面而来的狠厉,连带着车一起摔在了路上。
后面又开始有着一波混混冲过来喊着:“那几个小子跑哪里?!”
梦梦吓到快要哭了,小韩下意识挡在她面前,瑟瑟发抖着说:“那,那边。”
我定下心一看,好家伙,指的是另一个方向。
几个混混轰轰烈烈地又撞翻了另一边的车,翻过墙壁咋咋呼呼。
我目瞪口呆,想着他们手上的刀与木棍,心想:唉呀妈呀,我们这是捡回一条命?
小韩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但是却死死把梦梦护在身后。
我欣慰地想:梦梦有一个好小弟啊。
现在想起,恨不得那块砖砸我那个沙雕的脑袋。
逃不过,躲不开
经历了那件事,男生们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顿了一下,还是骗不了自己摸着良心说:“娘娘腔。”
他只是咬了咬下唇,低声喃喃:“我,我已经在努力了。”
我们不明白他在努力什么,只是看着他瘦小的身板子,白皙的脸庞,觉得改造无望。
再后来,只是偶然的某一天,便被老师告知:“某某要住院一段时间。”
她脸上是一份沉重。
梦梦撺掇我上前询问,老师只是叹息着说:“这孩子命不太好。”
“为什么啊?”
“你们回去吧。”
再后来,我们听到的是为某某捐款,听闻他得了白血病,我们仿佛闷头一棒。
“会死人的吧?”梦梦小声问着。
“应该不会的吧,会好的吧。”
在生死面前,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娘娘腔了,小孩子们是那样可以将恶意淋漓尽致地发挥,同样,也可以将善意毫无保留地托付。
大家偶尔还会问起他还好吗?
然而渐渐地,我们好像忘记了那个人。
只是路过那个巷尾,就想起有个小男孩看到朋友眼睛会亮起来,露出腼腆的酒窝。
听着附近的居民偶尔讲起他们一家,只是说着他们搬出去了,为了救治孩子,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如果早知道,我就会跟他说,男孩子爱哭不丢脸的。”
我问她:“你说,我们心里头,那个情绪就是愧疚吗?”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