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后,我们两个的相处时间倒不像是在杭州那般多了,我每天都有各种公务要忙,你亦是要到六扇门当差,能够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这日在酒楼吃饭,听着岑福汇报调查到你小时候的信息,他道:大人,那堂子我去查过了,老堂主病逝多年,之前的堂子已经改成商铺,我辗转找到了当年看管孤儿资料的管事,幸亏那管事把资料都留存下来了,这份就是袁今夏在堂子里的资料。
打开记事簿,看到上面对你的描述:好动,不吃亏,喜欢保护弱小,背书的时候喜欢打瞌睡。
不禁想到你我初识不久,你在桥头拦着我要豆腐干二两银子的样子,在扬州让你去租香船时你找我要租船费用的样子,一幕幕的,倒也真是跟你小时候一样,不吃亏。
半夜睡不着,叫其他人起来陪她练功夫,打架的时候以一敌四,还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又不禁想到你在杭州集市为表妹英雄救美痛打恶霸的样子,在淳于府你气冲冲打淳于启的样子,得了,打架也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
饭量最大的时候一顿饭能吃五碗米饭,三个馒头。
再次想到在扬州第一次带你去吃面时,我一碗面尚没吃两口,你已经三两口就吃完一碗面,要再来一碗的可爱模样,还有在香船上,你对着满桌子甜品点心大快朵颐的样子。
不由的感叹,你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手中这简单的记载,便是你那些我不曾参与过的幼时模样,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在知道你过往相关信息的时候,满心的欢喜与满足,仿若这样,我们之间便能更亲近一些。
岑福继续说:另外,您让我暗中追查严世蕃的行径,与过去相较并无异常,唯独一样,他派人在追查当年的夏然案。
我有些不解:夏然案?他牵涉其中,为何要去查夏然案?严世蕃也许又在谋划些什么,而且他做这些肯定与夏然一案有关,你派人暗中跟着他,看他查到了什么,还有把夏然案所有资料都给我找过来。
岑福点头应下,严世蕃向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既然如此,那我亦是有必要先行了解情况的。
吃完饭下楼的时候,居然听到了你的声音,正有些好奇你那么爱银子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听到你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明白,易公子,你是真的要娶我啊?
心里顿时有些不悦,袁今夏,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在杭州我便与你承诺过你是我陆绎今生唯一想娶的妻子,我们这才多久没见,你就跑来相亲了,是当我不存在的吗?还是你压根儿就没有把我说的话当真?
停下脚步,我倒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男子能让你瞒着我来相亲。
看着一身火红衣裳的你,正对着那个什么易公子说:那有件事我就必须得让你知道,就我这双手啊,经常都会解剖一些尸体啊,我这个脚也是,经常会踩到尸水。
看对方没接你话,你继续浮夸的说:有一次啊,我当差太累了,回到家里,我衣服也没脱,也没有洗漱就躺在那儿睡着了,结果第二天醒来,你猜怎么着?哎呀,那满床都是尸虫啊,好恶心啊,我自己都觉得好恶心。
你这夸张的一番表演,让我想到了之前在扬州官驿,你不满我吼了你,一起用餐时,你也是用这种方式对付我的。
看来,来相亲并不是你自愿的,应该是被逼来的,看着你如此自毁形象,只是为了打发对方。
我内心的那些不悦消失了,更多的是开心和对你的心疼。
从下扬州开始,就听到你跟杨岳说相亲的事情,你这才回来,又给安排上了,你并不想靠着嫁人改变生活,而是凭借自己一直努力向上的生长着,却又没办法拒绝家里安排的相亲,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打发对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如非被生活所迫,那么怕蛇的你,又何至于去做与尸首打交道的捕快呢?我的今夏到底是不一般的女子。
吩咐岑福:岑福,你先回北镇抚司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岑福点头离开后,我稍微走近你们些。
经过你绘声绘色的一番言语后,对方虽然有些不满,但依然没离开。
你补充说:不过呢,如果易公子不在意,那便是极好的,我跟你讲哦,我娘每次给我找相亲对象,我一跟他们说起我的差事啊,个个都跑了,吓得屁滚尿流的,像你这么镇定的还是第一个,说完还给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他有前途。
对方不为所动,你便开始故作毫无形象的大吃起来,对方文绉绉:女子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故人有云,仁远乎哉……
你仿若压根就没听他说话一般,自顾自的吃得开心着,直到他说:我想我们的认识就到此结束吧,告辞。
你瞬间喜上眉梢,开心的很,起身阻止:诶,您等一下,就这么走了?
对方反问:还有何事啊?
你开口说:这一桌子菜,您不付银子的呀?是了,这才是我熟悉的小姑娘嘛,在银子方面几时含糊过啊。
对方有种快哭的感觉:我一口未吃,为何要付银两啊?
你理直气壮:这是你请我来的,理应你付,行,就算你一口没吃吧,你一拍桌子,好似让步一般的说:那你付半份?
对方气冲冲的丢下一句:你无理取闹,便转身离开了。
你有些气急败坏的拍桌子道:银子!嘁!这桌菜又不是我想来吃的。
看到对方离开后,我有些好笑的缓缓踱步向你走去,你已经重新坐下了,正宽慰自己:哎呀,不过这样他应该也不会想要娶我了,呵呵,行吧,就当花个银子买个开心,吃!
正拿起筷子准备开吃的你,忽然转头看到了我,有些惊呼般的起身道: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要不在这儿,都不知道自己媳妇跑来跟人相亲了呢,静静没说话,你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着急的解释:刚刚……这……
看着一时找不到合适话语的你,我似笑非笑的说:刚刚我可全看见了。
你连忙解释说:不不不,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我平时不是这样的,这不是……
眼前的你并没有明白我说的是你背着我相亲这事,而你的关注点还在自毁形象上,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的,真的是,这会儿倒注意起形象来了。
我直接问:你用这样的方法,打发了多少人?
你眼睛滴溜一转:相亲对象啊?嗯……几十百把个吧。
又怎么会注意不到你眼底的那抹狡黠,故意问:这么多人?你都没有中意的?
你一脸无辜摇头晃脑的说:别人中意我的倒是挺多的,嗯……我就没有中意的了。
微微眯眼,似笑非笑地审视着你:你就这么想找个人嫁了?
你接话:那得看嫁给谁了。
眼睛里含着深深笑意,定定望着你问:你想嫁给谁?
你没再接话,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许是我内心期盼你说想嫁的人是我吧,就真的仿佛在你眼神中读到了那个人是我,干脆利落的回你:好~
你有些没理解过来:好?是什么意思?
真是个小迷糊,目不转睛地含笑望着你,并不解释,只是更加利落回你:我知道了。
你越发的不解:啊?
没跟你解释,只是笑意满满的走近你,坦然大胆地抚上你脸颊,伸手轻轻的擦拭你唇边蹭花了的口脂。
你有一瞬的呆滞,却没有像之前在杭州那般的制止我,片刻后,开心的笑了,自己也伸手去擦脸上的胭脂,还调皮的蹭到我脸上来。
伸手压下你的手,佯怒:啧……继续为你擦拭着。
你依旧呵呵笑的甚是开心,忽而促狭的笑着说:哎呀,我摸过猪蹄儿的!
你明明知道我素来爱干净的,这是想要捉弄我是吧,假装一副凶凶的样子,一把捏住你脸蛋不撒手。
你立马哎呀哎呀的叫着,伸手拉下我的手,自己主动在脸上胡乱擦一通……
只觉得眼前的你,像个小太阳一般,从我们相识下扬州时杨岳说的相亲、扬州谢霄光明正大的提亲、官驿里你娘来信说的相亲、刚回京城今天的相亲,我的今夏总有人惦记着,现下你我心意互通,我的小姑娘今夏,我向你提亲可好?待我找到你亲生父母,我们便正式成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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