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的钟声(散文诗)

〔一〕

当——当——当……

曾几何时,外滩大自鸣钟的钟声

悄悄地消失了。

是喧嚣的闹市盖住了那悠扬的钟声,

还是粗俗的繁华扼住了铜钟

粗暴地停止了那华丽的钟声?

奇怪,当初夜晚那清晰可闻的钟声

从不觉得它太响还是太轻,只是

远近可闻,是那么地温柔,

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外滩的钟声(散文诗)

外滩大自鸣钟

当——当——的钟声,

在夜中,像黄浦江两岸的守护神,

又像南京路上空的精灵

在夜里用她轻轻地叹息

呢喃着不为人知的低语……

当当悠长的钟声

像个忠实的老保姆,

钟声下面上海市民们都像熟睡的孩子……

外滩的钟声(散文诗)

夜色中的大自鸣钟

去掉些高搂也天妨,

去掉些炫目的灯光也无妨,

少些城市繁华也一样无妨,

当人们穷得只剩了钱,

又或者富得水泥都变成了森林又怎样?

还我当当的钟声吧,

不要让我在繁华的上海里,

只是享尽了眼福而丢了耳福。

外滩大自鸣钟的钟声,

早就是上海人的精神财富。

我己傻掉了一半——不为别的,

就像苏州人沒了寒山寺的钟声

再也到不了客船,

外滩的钟声(散文诗)

浦江对岸陆家嘴

没了外滩的钟声,浦江就一定缺了什么!

如同一个魔法师瞬间使得上海马路上

只是挤满了傻傻的精明人群,

或是挤满了精明的傻傻人群……

外滩的钟声(散文诗)

老外白渡桥和老外滩

当——当——

还我悠扬隽永的钟声

让它抚慰我的入睡,

它能滋润小市民的心田。

而我,就是小市民中的一个。

外滩的钟声不再响起

我就已贫乏到半傻……

〔二〕

精明而不高明——这是外地人对上海人的评价;

这是新上海人对老上海人的评价;

这是上海人对上海人的评价。

我头脑里出现了一幅画面:

公园里在举行一场园丁比赛,

看谁把花苑弄得更好。

匠师们动足脑筋,谁都想露一手。

修花的剪刀咔嚓咔嚓像武功高手飞舞,

挷扎造型的铁丝在空中和地上像捣蛋的小孩乱走,

哪个园丁把主花剪掉了,是不小心还是无知还是故意?

哪个花匠又把叮咚有响的风铃扯下废置?嫌它响声多余?

外滩的钟声(散文诗)

外白渡桥和老上海大厦

谁把外滩的钟声弄沒了?

谁是那差劲的园丁,布置景观却把主景和特色小品弃置毁坏?

外滩的钟声是外滩的魂,

外滩的钟声是浦江两岸的风情……

听着钟声长大的老上海,

即使以后在海角天涯异国他乡,

外滩的钟声就成了梦乡里的常客和脑海里漂浮不沉的思乡挣扎。

往昔有多愚蠢:说外滩钟声是封资修帝殖的东西,是旧中国的东西……

曾经它被禁声过,后来换上了《东方红》钟声变成了乐曲声,但还有钟声的节奏残存。

……

现在外滩的钟声又去了哪?

是高楼大厦和门窗紧闭隔断了它,

还是怎么了?

下一个无眠暗暗的夜,我要偷偷地起来摸到外滩的钟楼下,

去听听它还响吗?为什么不响了?

当——当——

外滩的钟声哟,你响起,响起来

……

外滩的钟声(散文诗)

浦江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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