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起鼠膽,把貓打翻

實體書和電子書孰優孰劣爭論已久,因為經常出⻔在外,我近幾年來越來越傾向於電子書,輕巧靈便,容量又大,特別是被一本特別厚的書活生生累出腱鞘炎之後,紙質書是買的越來越少了。

這本差點害我累斷手腕的書就是《孩子們的書》,正文741⻚,淨重1公斤,是英國女作 家 A.S.拜厄特的“鉅著”。內容是我最愛的題材之一,一戰前的英國和第一次世界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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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始於歲月靜好的幾個藝術家庭,住在⻛景如畫的英國鄉下,既關心糧食和蔬菜,也操心藝術與文化,讀書, 作畫,燒製瓷器,編排戲劇,如詩似幻的仲夏夜Party, 在童話裡講著童話。孩子們自由奔跑,成⻓,到歐洲遊學,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愛情糾葛和家庭矛盾--直到田園牧歌被隆隆炮火打斷,孩子們走上戰場,在殺人和被殺的間隙,在戰壕裡寫詩。

除了牧歌和戰場,作品中還提到了英國婦女爭取選舉權運動的興起和由之產生的臭名昭 著的貓鼠法案。

提到英國女性,一般人先想到的除了優雅堅韌的女王,就是⻓袖善舞的鐵娘子撒切爾夫人和剛剛下臺的首相梅姨,誰能想到就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英國女性為了爭取選舉權,也曾有過一段血淚斑斑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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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出於自發:她們沒有任何深刻的傷心之事,只是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無法忍受, 自己生活的世界讓人無法接受,而且毫無公平可言。”女權運動者給首相寫信呼籲平權,得到的卻是冰鐵般的諷刺口吻的回覆,不肯放棄的女士們穿著體面的衣服走上街頭,從考究的手提包裡拿出石塊砸碎商店的玻璃窗, 婦女社會政治聯盟(Women’s Social and Political Union,簡稱WSPU)就在這種情況下應運而生,激進的成員們縱火焚燒郵筒,毀壞藝術品,被捕入獄後,不少人以絕⻝抗議,醫生和看守強制灌⻝,消息傳出,輿論譁然,政府迫於壓力,於1913年通過了《臨時釋放法案》(Temporary Discharge for Health Act),該法案允許暫時釋放絕⻝的女囚,待身體狀況復元後,再以同樣罪名入獄繼續服刑。反覆的折磨如同貓戲老鼠一樣,看似紳士般的體恤,實則是一次次殘忍的心理摧殘,因此,該法案又被稱為貓鼠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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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PU的激進分子艾米麗·戴維森,將這場女權鬥爭推向了巔峰。1913年6月18日,在獄中經歷了多次絕⻝和強制灌⻝折磨的她,在德比賽⻢場上衝向賽道,死於喬治五世的駿馬安默(Anmer)的⻢蹄下。艾米麗的葬禮,成了女權主義者的盛大示威。一戰帶來的改變終於令政府和女權組織握手言和,1918年,英國30歲以上的婦女若符合一定的財產資格都獲得投票權;到1928年,婦女選舉權擴大到21歲以上的所有婦女。

在今天看來理所當然的事背後竟有這樣一段黑歷史,到是應了一句俗話,哪裡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你以為的司空見慣天經地義,也是因為有無數不知其名的人在替你仗義直言,替你尋釁滋事,替你坐牢入獄,甚至賠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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