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顧城的三人行愛情,用生命的代價釀了一出曠世悲劇


詩人顧城殺妻案距今已27年,這位可憐的妻子名叫謝燁。

時光回撥到1993年10月8日的新西蘭激流島。

那天,顧城用一把斧頭將妻子謝燁送入了地獄之門,隨後他自己也在屋外的大樹上吊自殺,留下了一個當時才5歲的兒子。

詩人顧城的三人行愛情,用生命的代價釀了一出曠世悲劇

顧城和謝燁夫婦


這對夫妻的婚姻,在後世的窺探解讀中,充斥著愛情與背叛,陰謀與殺戮以及詩意的悲情。

究竟是什麼導致了這對夫妻的慘劇,眾說紛紜,但一切都在夫妻倆死前合著的一本《英兒》當中透露了端倪。

就是這本書,讓介入他們夫妻感情的李英浮出了水面。而《英兒》這本書則是以李英為原型,記錄了顧城婚內與她相識相愛並跟妻子謝燁和平共處“三人行”的諸多秘密。

這段驚世駭俗的三角關係一度震驚了文藝界。

1979年的七月,顧城獨自一人踏上了從上海到北京的火車。這是在這趟從北京開往上海的列車上,顧城認識了謝燁,兩人一見鍾情並於1983年結為夫妻。

詩人顧城的三人行愛情,用生命的代價釀了一出曠世悲劇

年輕時的謝燁很漂亮


顧城雖然在詩歌上是個天才,但在生活上卻是個超級低能兒,除了寫詩他什麼也不會,所以,婚後的謝燁包攬了家中的一切瑣碎事務以讓他安心寫詩。

謝燁曾對好朋友文昕說,如果沒有遇見顧城,她的人生將是“傻乎乎地念書、掙錢、嫁現實條件好的男人”。但是遇見顧城之後,她的生活就只有為之痴迷的愛情。

但是詩人狂熱複雜的感情哪裡會只在她一個人身上停留駐紮?他們琴瑟和諧的婚姻生活沒過多久就有了外來的侵襲者。



1986年的昌平詩會上,有個老批評家對顧城的詩歌作出了批評,這讓一直驕傲自負的顧城心裡很不爽,這時有個女孩當場為顧城辯護力挺他的作品和才華,這讓顧城和謝燁夫妻倆深為感動。

這個女孩就是李英,正是這次機緣讓李英有了走近顧城的藉口,也開啟了顧城和謝燁感情的裂縫。

當時的顧城作為朦朧詩派的重要作者,身上的光環耀眼,那個時候年輕人追隨文壇新星的熱度和現在對娛樂圈的追星一樣,顧城在李英眼裡就是一個讓她可望不可即的超級大明星。

李英後來狂熱地對顧城表白,甚至當著謝燁的面說她愛他愛得要發瘋,謝燁竟然默許了他們的感情。

實際上李英在愛上顧城之前,就在一次舞會上認識了《詩刊》執行副主編的劉湛秋,他比李英大28歲,而且他已婚有女,李英權衡過後成了劉湛秋的情人。

詩人顧城的三人行愛情,用生命的代價釀了一出曠世悲劇

李英和劉湛秋


李英從他身上獲得的回報是順利進入《詩刊》任編輯、記者,但劉湛秋明確表示不會和李英結婚。

開始的時候,李英對這段感情很享受,但時間一長她發現秘密的小三生活並不那麼好過,深感壓抑的她於是把目光轉向了劉湛秋之外的男人。

顧城就在這時入了她的法眼。

所以李英對顧城的愛,更多的是一種情感上的轉移,以及想通過名氣甚大的顧城謀取到躋身另一種生活的通道。

詩人顧城的三人行愛情,用生命的代價釀了一出曠世悲劇

年輕時的李英

次年,顧城夫婦自北京飛往德國明斯特,開始了他們的海外生活。

隔年他們以工作移民方式,定居新西蘭,在激流島上買房、養雞、畫畫,過上了梭羅在《瓦爾登湖》中描述的田園牧歌式的生活,一門心思要“靠自己的雙手勞動養活自己”。

在島上生活兩年後,李英對顧城夫婦說她也想來島上,顧城心頭狂喜,催促謝燁幫忙為她辦理出國手續,面對丈夫強烈期待她來島的意願,謝燁令人驚異地展現了她的聖母心,用賣雞蛋換來的錢給李英買了來新西蘭的機票。

此後,三個人開始在激流島上共同生活,轟轟烈烈的三角戀就此拉開序幕。

在李英介入他們的生活之後,謝燁不但把她照顧得很好,連李英的衣服、內衣都幫她洗好。

一方面,李英無時不挑逗撩撥著顧城,一方面,謝燁心知顧城早就對她情根深種,自知阻攔無用,乾脆接受。



顧城是個書呆子,在此之前他內心的愛只給了謝燁,接觸的女人也不多,而且謝燁對待性事一直很保守,但是李英有過情史,對男人的心理把握得很到位,加上她作風大膽,相處時間一長,顧城就迷失在她用身體佈陣的肉慾中了。

她的大度寬容讓顧城過上了“神仙似的日子”,顧城為此洋洋自得地對別人說:“謝燁特別寬容,她也挺喜歡英兒的。她們倆特好,說要把我給甩出去。我特別喜歡看女孩之間在一起,融洽……我喜歡女兒國那種。”

說到女兒國,顧城在內心確實是在把自己當成是女兒國的國王來看的,他常年戴著一頂象徵王冠的帽子,想在荒島上構建自己的幻樂園。

詩人顧城的三人行愛情,用生命的代價釀了一出曠世悲劇

顧顧城和謝燁、李英在一起


但是李英很快發現,這個男人並不能帶給她真正想要的生活。

他們所住的激流島當時無水無電,一切靠自給自足。顧城和謝燁種菜、養雞,生活貧困,只能靠救濟金過日子,這樣的生活實在太貧困了。

李英同時也發現了顧城精神上的偏執,於是,在“三人行”的生活一年多後,李英趁顧城和謝燁到德國進行學術交流時,和一個50多歲的英國老男人約翰遠走高飛,約翰承諾會給她想要的一切。

李英不告而別後顧城的內心很快陷入到崩潰的境地,四處尋找李英而未果,才肯接受李英棄他而去的事實,他感覺到自己被拋棄、被利用了。

心灰意冷之後,顧城浪子回頭重回了謝燁的懷抱,但隱忍多時的謝燁此時對他卻失望透頂,恰好有異性追求她,於是她瞞著顧城跟一個在德國從本科讀到了博士的中國男人大魚開啟了新的感情,並和顧城提出離婚。

顧城發現謝燁要跟自己離婚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之後,認為自己剛受到李英的背叛又遭遇了妻子的背叛,他偏執的個性至此徹底顯露,時時和她發生爭吵並有肢體衝突。



他們夫妻之間的事被朋友顧曉陽知道後,顧曉陽曾經問顧城:“你自己可以有倆媳婦兒,人家謝燁找情人為什麼不行?”

顧城答:“不一樣。我對謝燁什麼都不隱瞞,可謝燁跟大魚好,一直瞞著我。”

兩人因為離婚的事情,一會是顧城反覆,一會又是謝燁反覆,如果說顧城的反覆是因為離不開謝燁,謝燁的反覆則有著說不清的情愫,在她看來,顧城是“理想和自私並存”,藝術家與亡命之徒合體。

1993年8月10日,謝燁給父親寫了最後一封信,她在信中提到顧城時寫道:

“他是不想自己活的……他也不會讓我離開他,我現在想走了,儘管我還是對他的許多東西讚賞不已,但是要全部放棄生活是不可能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這一決定無異於要他的命。(也是他本不想要命了)我才這樣做,真真無可奈何。”

對此,顧城的姐姐顧鄉是這麼看的:

“謝燁不要離婚。不要離婚與其說因為情意,不如說因為忿恨;這個婚姻是她的一個財富一個驕傲,憑什麼要她失去?……燁是喜歡圓滿的,唯此才圓滿。”在顧鄉眼裡,謝燁不想失去這場婚姻的榮光,卻想終結這場婚姻的實質,她想要的太多了。

然後,就迎來了慘烈的10月8日。

顧城拎著斧頭砍向了她,隨後自縊身亡,謝燁也在幾個小時之後不治身亡。就在死前一天,謝燁還本著妻子的義務和顧城歡好了一場。

而她去往天堂的那天,她的婚外情人大魚正在飛往新西蘭與她相見的航班上。

而他們這段婚姻的入侵者李英,跟約翰去了悉尼之後發現這個男人也是個窮鬼,並不能養活她,只好去咖啡館做服務員謀生,後來聽聞顧城和謝燁夫妻身亡的悲劇後,精神上便有些分裂,跟約翰離婚。

兜兜轉轉之後,李英又遇到了舊情人劉湛秋,劉湛秋此時已離婚,這兩個人又走到了一起。



顧城和謝燁在李英離開之後,整顆心都被掏空了,於是在謝燁的勸說下,開始了小說《英兒》的創作。

顧城在書中把李英稱為英兒,很多內容都是由他口述、謝燁在電腦上敲擊鍵盤一字一句寫成的。

看過《英兒》的人就知道,這整個就是顧城和李英的情愛(肉慾)史,滿篇都充溢著“情慾”的細膩描述,很多用描寫比那些小黃文露骨多了,真不知道謝燁是在什麼樣的心態下竟然能一邊聽他口述,一邊打字記錄的。

不過,這個時候的謝燁對於顧城已經心灰意冷,因為她已經有了另外的感情出口。

多年來她對這個怪癖詩人的忍辱負重,早已消耗掉了對他的愛意。所以她後來要鬧著跟他離婚開啟自己的新生活。

她在後期甚至在寫給親友的信裡毫不掩飾對顧城深深的厭惡。

1991年7月謝燁給家人的信上,她這樣寫道:

“我是真心想讓人都快活的。我從來讓人愉快。我不開心,更多的時候我哈哈大笑,我想在所有的笑聲中讓時間過去。他對我算好的了,沒有我他不能活。他是我的責任,木耳也是我的責任!只是我不像在過日子,而是在過小說或者過戲劇。人如果老是在演戲,還能不累嗎?跌宕起伏、激動人心,二、三個小時行了,二、三個星期或者二、三個月還不把人折騰死嗎?”

1992年8月謝燁給發小姜娜寫信傾吐內心的痛苦:

“人真是複雜的事情,什麼樣的日子都過來了,可一涉及感情卻每每總想哭,世事我是無顏談了。人生真是魚和熊掌之勢。對我來說永難全。”“又想他(顧城)早點玩完,又怕他死了,這是我自己的麻煩。我的確被他所累了,我又知道,這是我自己的命運使然,我無可言怨。他的確是天才,藝術的,這我不否認。但他也是我最不喜歡的一種,很難說是個性還是天意,我最不喜歡的。”

她的態度中,包括直截了當地說過:我希望他早點完蛋。

然而,她確實在最後看到他完蛋了,可自己也成了他人生的殉道品。

謝燁的悲劇,顧城是主犯,但她自己何嘗不是從犯?

明明在內心接受不了三人行的婚姻,偏偏要表現出聖母般的縱容;

明明承受了丈夫婚外情對自己的巨大傷害,最後自己卻又步了丈夫的後塵,用另一段婚姻情給自己直接挖了一個大坑;

這個舉動徹底觸怒了偏執狂的丈夫,她也在自掘的墳墓中埋葬了自己。



在顧城、謝燁死後,他們合著的小說《英兒》於1994年出版面世後,李英被輿論圍剿時,惶恐不安的她只能用“英兒不是我,它就是本虛構小說”的說詞來矢口否認曾介入過顧城夫妻的婚姻,以此逃避世俗的指摘和良心上的自我譴責。

她更公開表達她才是這樁感情當中最大的受害者,一是她是被騙去島上的,二是被顧城強姦的云云。

她還寫了本《魂斷激流島》為自己進行辯解,以撇清自己跟顧城夫婦死亡毫無關聯。

顧城殺妻後,顧城的姐姐顧鄉是現場的直接見證者,弟弟和謝燁李英的感情她也是一直看過來的,所以這中間的紛紛擾擾她覺得自己有最終的話語權。

為此顧鄉寫過一篇文章《讀命運的劫難,寫給李英》,駁斥了她的回應完全是一片謊言:

李英(麥琪)(麥琪是李英的筆名),真沒想到要這樣寫出你的名字,要這樣對你說話;我太驚訝那白紙黑字,要是謊可以這樣撒,那永遠教不會孩子白天黑夜。

真不知你現在會對我說什麼,說你是不得已,還是一口咬定你“從不曾…”“從來就…”!你果真有許多眼淚許多心,你用人,一個一個地用,你連我都用了,過後還不認賬,可惜顧城、謝燁沒能見識你編謊說謊的能耐和膽量這樣大呢!

多可怕呀!你又是被騙的了,又是被強暴的了!你真敢說呀,不要忘了整部書是謝燁一字一字打過來的,一件件事我們都一起時常議論,你是什麼樣子在我眼前還清清楚楚,你真以為天賦予你寫小說的才能,就是讓你在昨天也可以為所欲為了呢!

也正是在顧鄉的這篇文章裡,透露了幾點不為人知的信息:

顧城在李英離開遍尋不著後,就陷入了生無可戀的境地,此時掉轉頭來尋求謝燁的溫暖發現謝燁竟然有了婚外情,於是覺得活著沒什麼意趣了,想死。

謝燁因為他長期以來對自己的背叛和傷害,也對他不勝其煩,遂同意他死,但是覺得就這樣死了並不夠,認為很多事情都沒有一個交待,就勸說顧城把這一路走來的情史做個懺悔用小說的形式寫出來,顧城答應了,這才有了小說《英兒》的誕生。

也就是說,這本書從另一個角度上講,也是謝燁對李英的回擊(讓世人看清李英介入她婚姻,破壞她跟顧城純粹詩意愛情的真實面目,讓她處於世俗的審判之下不得翻身),另一方面,她的出軌實際上也帶有某種報復的意味。你讓我嚐盡了痛苦,我也讓你吃吃背叛的苦頭。

而這些,顧城的姐姐顧鄉是全然站在她這一邊的,顧鄉認為弟弟和弟媳婦的悲劇跟李英脫不了干係,李英迷惑了顧城,又拋棄了顧城,讓顧城在精神和肉體上都失去了依託,所以顧城的陰暗人格才會爆發至殺妻自毀,因此她會在文章中憤怒地對李英作出聲討:

應該說,是你讓顧城亂了,也讓謝燁亂了,她弄不清心中莫明的煩惱、莫明的愛和恨,她要顧城寫書,要顧城死,要顧城作為她的丈夫完整地為她死,她要報復,報復顧城,也要報復你,她全部的幸福、整個的驕傲被毀掉了,她要確有補償。說實在的,她要顧城死比你有太大的權利。

是你破了她(謝燁)的愛,破了她心中的完美、心中的驕傲,破了還沾沾自喜,破了還不認賬;拿了人的衣服拿人的家,拿了人的命還不算完,還要再拿。拿得天經地義,拿得清純可愛,拿得無覺無辜,拿得人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最後還拿出帶血帶淚的控訴和宣言來了。

顧鄉這番對李英的撕x,比奪了人家丈夫的瓊瑤奶奶晚年被撕還要直接。


詩人顧城的三人行愛情,用生命的代價釀了一出曠世悲劇

李英

李英因為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始終活得並不痛快不輕鬆,2011年,李英診出鼻咽癌晚期,於2014年病故於悉尼,終年50歲。

她欠別人的,最終用生命的輪迴作了償還。

她的一生,兩次做了別人婚姻裡的小三,而那些男人,一個個都不過是她人生的跳板:她跟劉湛秋在一起是為了進《詩刊》編輯部,她跟顧城在一起是為了出國,她跟約翰結婚則是為了獲得綠卡。

她將別人的生活釀成了悲劇,自己最終也沒能逃出悲劇的命運。

而顧城寫著“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可他何曾真正向往過光明,他更願意躲在人性的陰暗角落裡放縱著自己無處消彌的貪嗔痴和荷爾蒙膨脹的慾望。

這段三人行的真實故事,直到今天,依然有著警世的意義,很多身陷非正常情感的男女總會問:

婚外情能修成正果嗎?開放的婚姻能過得更快樂嗎?報復性出軌能讓內心獲得平衡嗎?

我想,他們的故事,其實早就給出了最好的答案:男女之間的愛情,哪怕是多出半個人,也是嫌擠的,況乎多出一個或更多個?


作者:李尋歡,關注【李尋歡的江湖】,從情感的角度,為您深度剖析人性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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