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種》《紅昭願》創作者音闕詩聽維權,中國音樂人賺錢有多難?

音樂圈與自媒體圈一樣,從來都是侵權與抄襲的重災區。

今日,原創音樂團隊“音闕詩聽”發微博維權,稱團隊原創歌曲在未經過同意和授權的前提下被多檔節目改編、演唱。

《芒種》《紅昭願》創作者音闕詩聽維權,中國音樂人賺錢有多難?

如:

浙江衛視

《王牌對王牌 20200320第5期》表演者:關曉彤老師、柳巖老師;

《王牌對王牌20200417第9期》表演者:關曉彤老師、李純老師;

《2020浙江衛視春晚》演唱者:騰格爾老師

《新聲請指教 第五期》演唱者:一點七二組合

湖南衛視

《2018湖南衛視中秋之夜》,演唱者:韓雪老師;

《2019湖南衛視蘇寧易購11.11嗨爆夜》演唱者:沈夢辰、梁田、劉燁、靳夢佳四位老師;

《快樂大本營20200119期》演唱者:孫怡老師、吳昕老師、周深老師;

《快樂大本營20200112期》表演者:張藝興等老師

《2020湖南衛視春節聯歡晚會》演唱者:騰格爾老師;

東方衛視

《我們的歌》第四期,演唱者:黃凱芹老師、火箭少女101李紫婷老師;

《2020東方衛視元宵特別節目》演唱者:周奇老師;

《芒種》《紅昭願》創作者音闕詩聽維權,中國音樂人賺錢有多難?

該微博發出後得到眾多的轉發,不乏有人認為三大衛視仗著自身體量欺負人,而三大衛視對此也均沒有做出回應。

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知識產權法》相關規定,使用他人作品演出,表演者(演員、演出單位)應當取得著作權人許可,並支付報酬。演出組織者組織演出,由該組織者取得著作權人許可,並支付報酬。

如果攤開來講,就是你將我的作品當作是商業用途,那麼就必須得到我的同意。但是因為相關法律的不完善以及維權成本高昂,音樂作品在面對侵權行為時往往會十分尷尬。

而如果完全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知識產權法》來辦,那麼侵權行為實際上可能發生在全國任何一個地方。

比如,街頭咖啡館裡頭放的音樂買過版權嗎?

廣播裡的背景音樂是付過錢購買來的嗎?

電影電視劇裡頭出現的呢?

甚至是一個網絡主播在直播間唱歌也涉及的版權問題。

拿音闕詩聽出品的《紅昭願》來說,這首歌曾活躍在各大直播平臺,於B站等視頻網站也是經常出現。但可以肯定的是,並沒有多少主播與UP主為此付過錢。

知名網絡主播馮提莫曾在綜藝節目上說自己在直播時唱過數千首歌。《驢得水》中插曲《我要你》的作者樊衝就一度在社交平臺喊話馮提莫,表示她多次在直播平臺演唱了這首歌,還將翻唱的版本被上傳到音樂APP上,但卻沒有付出一毛錢的版權費。

《芒種》《紅昭願》創作者音闕詩聽維權,中國音樂人賺錢有多難?

大面積的侵權現象與侵權成本的低廉形成了一種“法不責眾”效應,沒有人自覺的去遵守法律。以網絡主播為例,遵守知識產權法不僅需要付出額外的成本,還會導致內容的匱乏而失去競爭力。

對於創作團隊而言,如果沒有版權收益,就意味著失去最為靠譜的收益渠道。音闕詩聽曾曬出網易雲音樂上的年度成績單,在18億播放前提下,只得到231塊錢的收益。

據中國傳媒大學《中國音樂人報告2019》顯示,近半數獨立音樂人月收入低於2000元,無法單純靠音樂養活自己。

一度火遍大江南北的民謠歌手李志曾對蝦米等音樂平臺發過公開信,斥責平臺方在未經授權的情況下,長期提供其音樂作品的收費下載。圈內人張佺、張瑋瑋、郭龍、小河、周雲蓬、鍾立風、萬曉利等10多名獨立歌手予以支持。

這件事的結果是,平臺下架了李志的音樂,但本該屬於他的收入依舊沒有蹤影。

在國外,著作權已經形成了成熟的上下游鏈條。

比美國為例,1941年美國司法部與ASCAP、BMI達成合意裁決(Consent Decree),允許集體著作權管理組織採用一攬子許可或單一項目許可(per program basis)兩種途徑進行授權。

三大著作權管理組織還通過對電臺、電視、網站以及表演場所等可能的音樂版權使用場合進行密切的計算和監測。他們能全天候監測全國超過2000家大小電臺,並自動匹配、計算音樂作品的使用情況。這極大遏制了版權侵權行為,並且使維權更加有力。

但中國的音樂著作協會卻沒有發揮相同的職責,其一大原因在於,音樂著作協會沒有打造良好的上下游反饋機制,甚至是中國90%以上的音樂版權都被財大氣粗的騰訊音樂給拿下了。

也就是說,騰訊音樂才是實際意義上的“中國音樂著作協會”,而原本的中國音樂著作協會早已失去了相應的能力。

這種怪相放在歐美是難以想象的。美國用法制力量對版權進行統一管理,統一價格,平等授權,以此來限制和預防獨家版權模式。在統籌與種種的制約下,壟斷被徹底扼殺,市場能夠允許多平臺競爭,音樂人與唱片公司不會因為壟斷性平臺而失去了議價權,用戶也避免了壟斷性漲價。

而國內因為官方力量的缺失,導致了資本力量左右了版權戰爭。縱然國家版權局前副局長閻曉宏曾公開表示:“音樂版權不能太過於獨家,否則影響音樂作品的傳播。”可面對更多的金錢利益,音樂公司毫不猶豫的選擇擁抱最粗的大腿。

《芒種》《紅昭願》創作者音闕詩聽維權,中國音樂人賺錢有多難?

2017年5月,騰訊、網易、百度、阿里等參與環球音樂的版權戰爭。環球音樂的授權費報價從三四千萬美元被哄抬至3.5億美元現金加1億美元股權。財力雄厚的騰訊最終拿下了所有版權,這也導致往後網易雲音樂再與騰訊音樂的市場競爭中因版權限制而倍加被動。

這時候,反論斷法似乎該起到相應的作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第三條規定,經營者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的行為屬於壟斷行為。有以下三點可以進行是否構成壟斷的判斷:

(一)一個經營者在相關市場的市場份額達到二分之一的;

(二)兩個經營者在相關市場的市場份額合計達到三分之二的;

(三)三個經營者在相關市場的市場份額合計達到四分之三的。

佔據市場90%以上音樂版權的騰訊音樂毫無疑問屬於壟斷者,可是中國的《反壟斷法》並不適用於知識產權。也就是說,騰訊音樂的市場壟斷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沒有相應的法律可以制約。

那麼對於音樂人而言,壟斷會造成什麼後果呢?最直觀的就是音樂覆蓋率變窄,平臺可能存在的分成收益下降,壟斷會進一步限制音樂被進行二次開發,從而失去二次走紅的機會。

壟斷賦予了平臺制定規則的權利。

好在,2018年2月,騰訊音樂與網易雲在國家版權局的強制規定下互相共享對方99%版權,壟斷被暫時遏制。

不過,多數音樂人的生存狀況並沒有得到顯著的改觀。除了版權與議價能力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國的音樂付費用戶實在是太少了。

騰訊音樂娛樂集團發佈的2019Q4財報顯示,中國在線音樂服務付費率僅為6.2%。另據第三方數據,中國用戶在音樂上的平均消費只有0.15美元,美國則高達16.41美元。二者之間存在上百倍的差距。

但受限於正版意識與消費水平,平臺方也不敢對所有音樂都進行收費。因為一旦開啟大規模收費,用戶可以輕易的找到其他漠視版權的平臺來進行替代。

當多數音樂人連全國最低工資標準都無法達到時,音樂就不是一種夢想的符號,而是工業流水線下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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