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西新能源汽車商城外的儲能電站
經濟導報記者 杜楊
新能源汽車連迎利好！繼財政部22日宣佈新能源汽車免稅政策延長至2022年底後，23日，多部委又聯合發文將推廣應用財政補貼政策延長至2022年底。乘聯會秘書長崔東樹表示，今年新能源汽車銷售有望挑戰160萬臺的預期。
一方面是銷量與保有量的激增，另一方面是報廢回收利用的隱憂：2018年後動力電池已開始規模化退役，且至2025年累計退役量約為78萬噸。但據經濟導報記者瞭解，濟南尚無動力電池退役回收的成功案例。
但是，經濟導報記者採訪中獲悉，至少在濟南，新能源車主目前暫無動力電池回收的顧慮。此外，企業也未雨綢繆，紛紛探索動力電池梯次利用，繼而提升新能源汽車價值，並促進相關產業的發展。
濟南無動力電池報廢先例
濟西新能源汽車商城外有一處特殊的充電站。26日，當經濟導報記者造訪這裡時，發現4臺充電樁一字排開，上面還有一個“遮陽板”，外加“排風扇”一部。
這座充電站的“特殊”之處，就在這“遮陽板”和“排風扇”上。原來，這其實是15千瓦屋頂太陽能光伏電站，和3千瓦垂直風電機組。平時光伏電站和風電機組為393千瓦時大容量儲能電站供能，用電時儲電站則釋放儲能。
如上所述，新能源汽車連迎利好，但業內專家估計，到今年動力電池累計退役也將超過20萬噸，5年後還將增4倍。而在山東，新能源汽車的保有量也有望在2022年達到50萬臺，4年增4倍，屆時動力電池退役來得也將更猛。
退役量激增的背後是隱憂。經濟導報記者致電濟南最大的報廢汽車回收企業——山東華嘉資源綜合利用有限公司諮詢，對方表示沒有報廢過新能源汽車，也沒有成熟的退役動力電池報廢方案，“相對於內部結構金屬較多的傳統蓄電池，動力電池內部只有金屬箔片，按傳統工藝拆解沒有價值；且電解液也容易產生有害物質，所以沒有專業的方案，一般企業也不敢碰這個。”該公司相關負責人表示。
根據工信部公佈的《新能源汽車廢舊動力蓄電池綜合利用行業規範條件》，全國首批僅有5家企業能拆解動力電池，而山東更是一家都沒有。
好在今年3月，深圳已經啟動了首批新能源大巴及其動力電池的退役工作，700餘噸退役電池在綜合評估後，被重新設計成適用於儲能、通信基站備電及太陽能路燈等多場景的產品；不能利用的再拆解回收“金屬箔片”。
“這就是動力電池的梯次利用。”張健如是介紹，“而未來梯次利用主要的方向，就是應用於濟西這樣的儲能電站。”
“退休”電池還能“體檢返聘”
一般認為，動力電池衰減至70%時，便難以驅動汽車、必須退役，衰減至40%則應拆解；但在40%-70%，則屬於梯次利用的區間。
經濟導報記者採訪發現，目前濟南的梯次利用相關業務，主要由汽車經銷商負責。
“我們尚未退役過動力電池。”濟南某比亞迪經銷商表示，“但有動力電池返廠的案例。”該經銷商認為，未來若開展動力電池退役業務，流程大體也是如此。
據介紹，返廠的動力電池來自一位泰安的車主，當時涉事車輛充電用電都過快。檢測發現是某個儲電單元發生故障，“更換這個儲電單元即可。但為車主考慮，我們還是將整個電池組返廠了，儘管衰減微乎其微。”該經銷商表示。
返廠之後的電池，並不是更換故障單元后重新流入市場，而是拆解成單元后重新設計，“加裝散熱片、風扇等裝置，然後用於興建儲能站。”該經銷商介紹，“至於故障的儲電單元，則運到單獨的工廠拆解回收。”
早在2015年，比亞迪就嘗試建設自己的儲能電站。公開資料顯示，這座電站的原理跟濟西儲能電站差不多，都是將廉價電能(如電價波谷時)儲存起來擇機(如電價波峰時)使用。
一份研究顯示，容量型磷酸鐵鋰儲能電站的度電成本目前為0.62-0.82元，與濟南工商業尖峰低谷電價差最高0.71元大致持平，故比亞迪興建儲能電站更有優勢——返廠電池為電站提供了更為廉價的儲能介質，成本攤薄後還有望盈利。
此外，這位經銷商還表示，普通車主無需擔心動力電池衰減問題，“根據深圳的經驗，首批投放的純電出租車，行駛里程已達幾十萬公里，有的甚至接近百萬公里，動力電池狀況依然良好，仍然能滿足日常運營所需。”
梯次利用也得算“大賬”
如上所述，純電汽車有行駛百萬公里的潛質，“那麼燃油車行駛百萬公里會如何？”張建如是設問。
一般認為，化石燃料有腐蝕性，長年累月的使用會腐蝕汽車底盤，不僅降低燃燒效率，還會降低物理強度，這也是傳統汽車報廢只能賣廢鐵的原因。“燃油車真要開了上百萬公里，油路隨時可能洩露，引發爆燃。”張建分析道。
純電汽車則不一樣——電機使用壽命遠高於內燃機，電路也不存在化學腐蝕，“更換了衰減的動力電池，純電汽車可以一直開下去，繼而大大提升車體的使用價值。”車體價值提升，動力電池又可梯次利用，他將這種思路總結為車電價值分離。 實際上，北汽、蔚來等品牌早有車電價值分離、買車租電池的探索，但也遭遇一定的問題——租期到了，原價續租衰減後的電池，消費者不幹；租用新電池，廠家又覺得虧。
“而隨著動力電池梯次利用充分展開，市場自然會根據衰減情況，為動力電池定價，車電價值分離也就真正實現了。”張健表示，“所以，現在各企業都在探索動力電池的梯次利用。”
4月初，山東省發改委印發了《關於開展儲能峰谷分時電價政策試點的通知》(徵求意見稿)，鼓勵用戶儲能(目前暫以電熱鍋爐、蓄冷空調為主)以賺取峰谷電價差盈利，未來梯次利用無疑也將有更廣闊的市場需求。
除了車企、國網外，中國鐵塔也在試點利用退役動力電池，為通信基站備電。
在張健看來，動力電池梯次利用的意義不止於經濟賬：“儲能電站可將夜間富餘的發電量存儲起來，用於緩解白天用電的高峰。所以新能源汽車推廣、梯次利用、電站建設三者相輔相成，都是節能減排的一部分，不能單純只算一個環節的盈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