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人類病毒”嗎?


我們是“人類病毒”嗎?

因為生命,地球成了已知宇宙中的唯一。

人類,只是萬千生命形式中的一種而已,是自然大家庭中的一員。然而,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我們似乎從這個大家庭裡走丟了。

在如今新冠病毒的侵襲下,互聯網某些陰鬱的角落裡,也萌發了許多胡思亂想,大自然似乎以一種舊約式的自愈方式,對“人類病毒”開始了免疫反應。這樣的想法,把人類推向了自然的對立面。

在人類演化的歷史中,當瘟疫出現時,被病毒襲擊的宿主,要麼自身產生抗體而存活下來,要麼死亡乃至於滅絕。我們在潛意識中把病毒等同於一種邪惡。

雖說病毒總伴隨著災難與死亡,但不少科學家認為“沒有病毒,就沒有生命,更沒有人類。”事實上,我們是自然的一部分,就像漫步在柏油馬路上的貓。

真正的問題是一些財團出於經濟的考量,一直試圖隔絕人類與自然的聯繫,以便讓我們更加沉迷於剝奪自然的紙醉金迷中。當“萬物之靈”的人類忘記了作為自然一員的身份之時,潛伏在暗處的病毒就以“萬靈之祖”的身份,揮舞起了“上帝之鞭”,讓人類警醒。

人類與自然的聯繫,遠比我們想象的更緊密。

我們需要整個生物圈才能生存,這比金錢更重要,但它卻像空氣一樣讓人無感。不過,戴上口罩的我們或多或少已感受到了空氣的存在。

如果我們還想有一個未來,我們需要儘快擺正我們在生物圈裡的位置,而不是妄圖跳出來支配它,目無自然、目無生命。不過,生命究竟是什麼?

科學界對生命的界定

我們是“人類病毒”嗎?

早在1944年,量子物理學家薛定諤(Erwin Schrödinger)給了生命一個跨時代的詮釋:“生命以負熵為食”。他在《生命是什麼?》一書中寫道,生命在於能夠抵抗熵增,即能減緩衰變到平衡的趨勢。當一個事物能從環境中抽取序,以減少自身的混亂,它就是活的。

這是一個開天闢地的想法,但有點過火,因為這是用熱力學第二定律應用於生態系統,強行擠壓出來的一個定義。

我們是“人類病毒”嗎?

1972年,諾獎得主安德森(Philip Warren Anderson)在《Science》上發表了一篇不到4頁的文章,提出了“More is different”的觀點,即任何東西多了就不一樣了。那複雜的生命似乎就不太可能適合,以還原論的方式,用物理學來定義。

2010年,生物學家彼得·麥克萊姆 (Peter Macklem)和安得烈·西利(Andrew Seely) 將生命定義為“能獨立完成,有自我調節、自我組織、自我複製、相互連接、開放的熱力學網絡,該網絡負責執行工作,存在於一個穩定的複雜機制中,在有序和混沌之間的相變中具有適應性,例如植物,動物,真菌或微生物。”

這是一竄複雜的句子,“有序和混沌之間的相變”聽起來更像一首抒情詩,而不像科學。

而後,NASA與SETI(搜尋地外智慧生命項目)合作,為了幫助天體生物學家鑑別外星生命,NASA也制定了一條關於生命的簡單定義:“能夠自我進化且能夠自我維持的化學系統。” 這似乎又太簡單了。

是的,人們就是如此糾結著,為生命反覆做著不那麼恰當的定義。2017年,BBC曾報道,我們已經有100多個關於生命的定義,且可能都是錯的。

我們是“人類病毒”嗎?

正如英國微生物學會前主席奈傑爾·布朗(Nigel Brown)所說,“沒有一個能涵蓋生物體各個方面的關於生命的統一定義。”比如,能夠繁殖是生命的典型標準,但有種液體的晶體卻也可以“自我繁殖”。

總的來說,諸如生長,生命週期,新陳代謝,對刺激的反應等等,被認為是生命所必需的各種特徵,在不同有機體之間都有所不同。


傳統的病毒定義

達爾文曾說,我們都是地球上某種簡單生命形式的後裔,那是生命的第一次呼吸……那病毒算不算一種簡單的生命形式?

病毒最令人懊惱的是,它既有栩栩如生的一面,又有毫無生氣的一面。

科學家有時習慣於把它們區分為“病毒體”和“病毒”,前者描述惰性粒子本身,只有當它感染活細胞時,病毒體才會變成活的病毒。

這是一個很好的科學觀點,不去探究其本質,而是要求我們描述病毒是如何工作的。

所以病毒被簡單理解為由蛋白質打包的遺傳物質(無論是RNA還是DNA)包裹,它們不能在細胞外環境中做任何事情,就像從水中撈出來的魚,離開了水它們就像死魚一樣,一進水裡卻可能又活了。

病毒需要依靠細胞來生存,並不是以細胞為食。它們喜歡將細胞改裝成生產更多病毒的機器,並改變宿主的生物機能,引發一系列症狀,例如打噴嚏、咳嗽、腹瀉甚至出血,從而使其能感染更多的新宿主。

病毒喜歡打劫,卻不喜歡害命,但有時也可能引發症狀導致宿主死亡。如果發生這樣的情況,也就只能這樣了。

我們是“人類病毒”嗎?

鑑於這些奇怪的特徵,一些科學家不想把病毒歸於生物領域,因為它們不能自主繁殖,需要合適的外來生物材料才能複製,而且它們沒有新陳代謝。

如果基於“生命是一個自我生成和自我維持的過程”這樣的理解,病毒顯然不屬於此類。雖然病毒擁有遺傳物質,但在本質上,直到與宿主細胞接觸之前,它們都是惰性的。

病毒並非栩栩如生的,因為它只是一個“核酸大禮包”,即被蛋白質外殼包圍的遺傳物質。這一外殼由編碼在病毒核酸中的蛋白質組成,但由宿主系統合成。

病毒又似栩栩如生的,因為它們擁有自己的遺傳物質,通過篡奪宿主的新陳代謝能力來產生新一代的病毒粒子,這些粒子貫穿於下一個生命週期的繁衍,而且它們也通過變異進化。

關於病毒新的定義與爭論

《科學進步》雜誌上曾有一篇文章認為,病毒確實是一種生命形式。進化生物學家GustavoCaetano-Anollés和他的同事提出的證據表明,病毒很可能起源於早期的含有RNA的細胞。

我們是“人類病毒”嗎?

他們將數千種病毒的蛋白質摺疊後與不同的細胞進行了比較,通過時間追蹤病毒的進化史,發現病毒與細胞的關係比先前認為的要親密得多,病毒和細胞有著共同的祖先。

更重要的是,他們提出了一種觀點:病毒本身並不是整個病毒。更確切地說,病毒的真正“自我”是受感染細胞中的“病毒工廠”,而不是病毒粒子本身——病毒體。

我們是“人類病毒”嗎?

七年前,生物學家帕特里克·福特雷(PatrickForterre)也這樣說過:

人們已經認識到,病毒在細胞有機體的進化中發揮了(而且仍然起著)重要的創新作用。人們提出了病毒的新定義,並積極討論了它們在宇宙生命樹中的地位。病毒不再與病毒體混淆,而是被視為複雜的生命實體,將受感染的細胞轉化為一種新的有機體——產生病毒體的病毒。

根據這個觀點,病毒的定義將出現一個重大轉變,即病毒能夠自我複製,它們只是以不同的方式進行。但前面提到的英國微生物學會前主席奈傑爾·布朗對這樣的觀點並不買賬,他在2016年微生物學會的一篇文章中寫到:

如果病毒是活的,難道我們不也認為DNA分子是活的嗎?質粒可以作為共軛的[連接的]分子在細胞間傳遞,也可以被動地在細胞間傳遞,它們可以攜帶從宿主獲得的基因。它們只是DNA分子,儘管它們可能是宿主在某些環境中生存所必需的。那朊病毒呢?如果這一觀點正確,那麼任何生物生產的礦物,如果可以作為進一步礦化的結晶種子(因此符合可再生性的標準),也可以被歸類為活的!

這樣的反證顯然是十分中肯的抱怨。如果福特雷的觀點成立,病毒的概念甚至可以延伸到整個宿主,畢竟病毒可以直接影響生理行為。

當然這樣的爭論雖然很深刻,但可能沒有什麼科學意義,更多是建立在語義之上的哲學討論。

​在進化生物學中,科學家更關注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即病毒是如何產生的?它們是來源於一種原始生命形式,還是生命本身的祖先。

無論病毒是不是活的,它們確實催化了生物進化的進程,並將所有生命與自然緊密相連。無論人類是不是地球的“病毒”,毫無疑問我們需要與地球共生。只是現代文明的荷爾蒙,讓我們過於興奮了,忘記了與自然的聯繫。不過每一次額外的碳排放和扔進海洋中的一次性塑料,最終會將我們的命運與地球的命運越裹越緊,牢牢束縛在一起。

重視自然環境吧!不然,今天貼面的是口罩,明天貼面而來的就是窒息。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