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月曜日

星,古文为“曐”,《说文解字》解释为“万物之精,上为列星”,意思是说:星是宇宙万物之精华,其字形上部是星辰罗布的样子。可见,“星”字在古代就是星星的意思。

“期”的本义是约会、约定,《说文解字》:“期,会也,从月其声。”

星期一 月曜日

照此说来,“星”和“期”组合在一起,岂不是星星相会的意思?

没错,这就是“星期”这个词的古意。可什么样的星星能够相会呢?当然是牵牛星和织女星。

据说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发源于春秋战国时期,汉朝以后逐渐演变为固定的节日“七夕”,时间是农历的七月初七。

初唐王勃《七夕赋》有“伫灵匹於星期,眷神姿於月夕”之句,其中“伫”是站立的意思,“灵匹”即神仙配偶,此处特指牵牛、织女二星,说的是牛郎和织女这对神仙眷侣在七夕相会。

句子里的“星期”既可理解为表示动作,即“二星相会”,也可以理解为表示日期,即“二星相会之期”,与“七夕”同义。我个人觉得,照后者理解更符合原句对仗的规律。

元朝乔吉《行香子·题情》曲:“海誓山盟,白玉连环,月约星期,泥金小简。”“月约星期”就是指男女在星前月下的的幽会,类似用法元杂剧中也有不少。“星期”与“月约”连用,“星”与“月”对,“期”与“约”对,大概是同义复指。

明末程登吉所著《幼学琼林》是明清流行的儿童启蒙读物,有这样的句子:“聘仪曰雁币,卜妻曰凤占。成婚之日曰星期,传命之人曰月老。”既然已经写进“教材”,说明那时候用“星期”表示婚期已经是连儿童都要掌握的常识。

虽然“星期”后来可以用来表示普通男女约会或者婚期,但表示七夕的传统用法也在同时并行。清朝朱昂的《菩萨蛮》词“银河隐隐,料是星期近”中的“星期”应该就是七夕的意思。

值得一说的还有,除了上述几种在民间广泛应用的用法之外,“星期”还有别的意思。清朝李玉所著戏曲《一捧雪·代戮》中有这样的唱词:“圣旨严限时刻,不可有违。雷霆震怒,顷刻用张天讨。星期紧迫,把俘囚赴法云阳早。”这里,“星期”是指帝王规定的期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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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有“Week”一词,这个词源自古英语“wucu”,本义是“周期”。在西方,星期或者说周的制订与月相周期有关,在约略可视为二十八天的一个月内,月相会历经新月、上弦月、满月及下弦月四个阶段,每个阶段平均为七天,这便是每周七天的由来。

而西方语言体系中一周内每一天的名称和次序,据说来自古巴比伦。在地心说的宇宙体系内,太阳、月亮和金木水火土这五大行星是平等的,都是围绕地球旋转的“行星”,只是快慢不同。占星学家认为,每个行星主宰宇宙的时间为一个小时,于是每天第一个主宰宇宙的行星就是这一天的日主星。一番运算之后,可以得出七个日主星的循环顺序:土星、太阳、月亮、火星、水星、木星、金星。

在罗马帝国时期,一周内每天的名称完全依据七大行星命名,而且除了太阳日(Sun Day,现为Sunday)和月亮日(Moon Day,现为Monday)之外,都是用罗马神袛命名的。可英语等日耳曼语系的地区也有自己的神啊,于是这些地区用日耳曼神袛的名字替代罗马神袛的名字,形成新的的古英语名,然后才逐渐演变成现在大家熟悉的英语名。

比如星期五,古罗马人以爱神维纳斯为其命名,叫作Dies Veneris,日耳曼语系就用日耳曼爱神弗丽嘉(Frigg)替代,变为Frigedaeg,后来才演变为我们熟悉的Fri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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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很早就有“七曜”一词,又称“七政”。指的是古人所理解的七大“行星”:日、月、火星、水星、木星、金星、土星。这与古代西方的七个日主星完全重合,连“七曜”中各星的循环顺序也和日主星完全一样。

也有人认为“七曜”这个词并非西方传来,而是起源于先秦时代的天文占星学,在和西域大规模交流的唐代之前就已经常见于文献,自两汉时期就应用甚广。如《后汉书志二律历》:“正月甲子朔旦冬至,七曜之起,始于牛初。”

无论东西双方是怎么相遇的,反正到唐朝时中国不仅已经形成了七曜的概念,而且还将据此将原本就有的二十八宿进行了分组:据说是袁天罡将二十八宿与“七曜”和二十八种动物结合,把二十八宿分成四组。由此形成了“值日星官”的概念,每宿代表一日,四周正好对应二十八宿。这样就相当于在每周内形成了与西方类似的“曜日”体系,与现代星期概念暗合。

奇怪的是,虽然一直到清末民初,我国都存在“值日星官”的概念,但清末之前似乎并没有用“曜日”进行纪日。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从唐朝开始的“曜日”概念,主要是对二十八宿进行排序,并未用作日常纪日——因为当时中国的生活作息并不是按照七天循环的。

可能有赖于唐朝的文化输出,日文里面的“星期几”到现在仍然是“曜日”体系,日曜日对应星期日,月曜日是星期一,火曜日是星期二,水曜日是星期三,木曜日是星期四,金曜日是星期五,土曜日是星期六。据说韩国和朝鲜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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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于1912年2月10日发布的《南京临时政府公报》中就已经出现现代意义上的“星期”一词。而通行的说法认为,最早将“星期”这个古词化为新用的是清末的袁嘉谷。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清廷宣布停止乡试、会试,废除延续了一千多年的科举制度,成立“学部”,袁嘉谷奉命调入学部筹建编译图书局,要研究编写“统一国之用”的各种官定教材,这就先要统一教科书中的各种名词术语。

西洋历法中的“七日为一周”,跟我国古代的“七曜”暗合,更与日本的“七曜日”完全一致,但据说袁嘉谷感到不顺口,认为使用起来不方便,就将一周称一星期,以“星期日、星期一……星期六”依次指称周内各日。这个处理很巧妙,“星期”一词外与国际接轨,内具中国特色,更重要的,用数字编号纪日,非常方便。

但据黄河清先生《从七曜说到“礼拜”、“星期”、“周”的语源》一文指出,其实在更早的时间,现代意义的“星期”一词就已经出现。如1889年邹弢《益智会弁言》:“泰西博学家向有聚会之举。或星期休沐,或政事余闲。订相会之时,定相会之地。凡明理通达者,至期均至。彼此探讨,各抒己见。”

看来,在袁嘉谷之前确实已经有人用“星期”一词指代一周,但袁嘉谷的主要贡献可能在于舍弃与星辰对应的“曜日”体系,而改以数字为序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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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说“礼拜”和“周”这两个词。

最迟至民国初年,“星期”“礼拜”“周”三种同义的说法已经混用。

“礼拜”的本义当然是个动词,指宗教徒向所信奉的神行礼,因为基督教、伊斯兰教是每七天做一次礼拜,慢慢引申为名词,被用来指代一周的时间。

大约刊于1416年《瀛涯胜览》一书中已经有“礼拜日”的说法,但可能还不是表示“星期天”,而是指“礼拜之日”。可以推测,清末时期,随着基督教在中国的发展,“礼拜日”的说法应该比较常见。袁嘉谷弃用“曜日”,而将“week”翻译为“星期”、用数字表示“星期几”时,并没有把星期日(天)称为“星期七”,或许与此有关。星期一、星期二……星期六、星期七还说得过去,但礼拜一、礼拜二……礼拜六、礼拜七就讲不通了。

至于一个星期中哪一天算是开始的“周首”问题,也和“礼拜”有关。按照基督教的传统,一星期的第一天是星期天,即“礼拜日”。直至今日,基督教会仍将星期天视为一周的开始。

世界各地“周首”的时间并不完全一致。中国大陆以及多数欧洲国家都以星期一为一星期的第一天,而在许多英语国家,以及以色列、日本、香港和台湾地区,一般认为一个星期开始于星期日。埃及人的一星期是从星期六开始的。

以上摘选羊顿老师的考据,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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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一,月曜日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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