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羨慕鏈最頂端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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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為鏡照汗青 第六章 金龜換酒蜀道難

張說自愧不如崔湜;崔湜自愧不如陸象先;陸象先本人已經超凡脫俗,大家可以想象被他如此推崇的賀知章該是何等人。

天寶初年的一天,我們這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賀知章賀大人又像往常一樣,一路溜達到了自己最愛的杏花村酒家。他施施然上到二樓,在自己最喜歡的靠窗雅座坐下,要了一壺清酒、一盤牛肉,準備自斟自飲,來個一醉方休。只聽見樓梯嘎吱聲響,走上來一位白衣公子,此人目光深邃、面容俊朗,眼光朝眾人掃了一圈。被他眼光掃過之人只覺對方氣勢逼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見白衣公子的眼神停在自己臉上,賀知章心中一跳,心想自己闖蕩文壇幾十年,頂尖高人會得多了,但還從未遇見過如此英氣逼人的眼神。老賀正在暗忖對方的來路如何,白衣公子已面帶微笑,緩步走到桌前,一揖到地:“晚生見過賀老前輩。”抬頭一笑,燦若春花。老賀見是友非敵,一顆心落回原處,起身還禮:“這位公子如何認得老朽?敢問公子尊姓大名?”“賀老前輩提攜後進,名滿天下,何人不知?平生不識賀知章,滿腹詩書無人賞。晚生姓李名白,乃是蜀中人氏。”


謫仙人

原來李白的祖上在西域生活多年,他自己則出生於今天的四川江油青蓮鄉。誕生前一夜,母親夢見太白金星飛入懷中,故為孩子取字太白(大家可聯想前文的“玉燕投懷”,大人物都喜歡給自己或被後世人渲染上些許神話色彩)。李家本是武學世家,李白少時曾在眉州象耳山中讀書習武,甚覺枯燥,一日丟了書本,便下山玩耍。一路走到溪邊,只見一位白髮老婆婆正在那裡嘿呀嘿呀地磨一根鐵杵,這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場景。李公子家學淵源,一眼看出這老嫗身負絕學,忍不住問道:“請教這位大娘,磨杵何為?”老嫗微微一笑:“無他,打算磨成我家傳神針而已。”李白一驚:“老人家莫非正是江湖上人稱仙鶴神針的武家大娘?”他立時明白過來,這是和所有武俠小說一樣的橋段,男主角遇上了世外高人的指點,於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多謝前輩教誨!弟子若不學成,誓不出此山一步。”自此李白勤學苦練、文武雙修,不出幾年便有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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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於網絡

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李白隨後便出川入京求取功名。他自忖若想在京都之地揚名立萬,還需有前輩代為延譽方可,聞得賀知章大人最喜提攜後進,遂一路打探,找到老賀常來的這家杏花村酒家等候,果然得見。

幾句場面話說過,賀知章便問:“賢侄可有詩稿帶在身邊?”這一問正中李白下懷,他立刻從袖中取出一篇《烏棲曲》遞上。老賀接過來搖頭晃腦地念道:

姑蘇臺上烏棲時,吳王宮裡醉西施。

吳歌楚舞歡未畢,青山欲銜半邊日。

銀箭金壺漏水多,起看秋月墜江波。

東方漸高奈樂何!

老賀越讀臉色越是陰晴不定,讀畢後長嘆一聲:“此詩足可驚天地泣鬼神!然而你竟敢這樣譏刺領導,不怕誅九族嗎?”原來此詩明寫的是春秋時吳王夫差先發憤圖強振吳敗越,後沉湎聲色反致覆亡;暗諷的卻是當朝天子唐玄宗與之相似的早期勵精圖治,後期荒淫廢政。全詩樂極生悲的意蘊呼之欲出,老賀這樣的明眼人一看即知。我們若聯想到幾年後的安史之亂,“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玄宗倉皇逃蜀地,貴妃命喪馬嵬坡,李白可算是有先見之明。

出手的第一首詩即為上品,賀知章心知面前的青年才氣之高不可限量,忙問:“賢侄可還有其他詩稿?”李白早有準備,立時又遞上一篇。老賀接過,朗聲讀道:

噫籲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賀知章不禁擊節讚歎:“比擬之奇,聞所未聞!”繼續抑揚頓挫地念下去: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

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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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李白在這裡用出了前無古人的誇張手法,奠定了自己最獨特的風格。老賀越讀越興起,根本停不下來: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使人聽此凋朱顏。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

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

朝避猛虎,夕避長蛇。

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諮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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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章一口氣讀罷,難捺激動之情:“你定是神仙遇謫下界,凡人哪能寫出這種詩!”李白的外號“謫仙人”就從此而來。


金龜換酒

興奮的老賀急忙招呼李白落座:“來來來,咱爺兒倆好好喝幾杯,我請客!”又叫一聲:“小二,把這清酒撤了,換茅臺上來!”爺兒倆開始推杯換盞,談文論詩。酒逢知己千杯少,抬頭紅日已西斜。酒足飯飽後,老賀叫來小二結賬,一看賬單數字,酒就醒了一半,再顫顫巍巍去摸腰間,突然一個激靈,發現自己今日出門竟然沒帶錢包。

老賀是酒店的熟客,店小二當然瞭解這位身為禮部侍郎(相當於現在的副部級)的幹部不是故意吃霸王餐的那種人,趕緊賠笑道:“要不領導您籤個單,結在禮部的公款招待費裡?這也是在為國家禮賢,並非私事嘛。”不料賀副部長一擺手:“我倒是也想報銷來著,只是本朝從來不準用公款消費。你還是拿這個去抵酒錢吧。”說著,解下了腰間皇帝御賜的金龜。

店小二和李白見了,都嘖嘖稱奇。要知道這金龜好比奧運會金牌,價值遠不止在於那點金子,而是極高的榮耀和身份的象徵。唐代只有親王和三品以上官員(也就是宰相級別)才有資格佩戴金龜,其他人即使有錢買,也沒資格用。老賀現在居然捨得也敢將金龜拿出來換酒,說明對自己尊貴的身份毫不在意,對賞賜金龜的君主也不是畢恭畢敬,當得起“四明狂客”這個稱號。若是賒賬當然也行,但那太俗,也就不會有這個“金龜換酒”的故事流傳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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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金龜,晚唐李商隱有首七絕,是一首他最擅長的無題詩,後來就以詩的頭兩字命名《為有》:

為有云屏無限嬌,鳳城寒盡怕春宵。

無端嫁得金龜婿,辜負香衾事早朝。

這首詩描寫了一個嫁給高官的妻子埋怨丈夫因為要赴早朝而不得不清晨就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此後“金龜婿”就成為身份地位高貴的女婿的代稱。但到了現代,貴不貴的大家已經不在乎,只要是富,也就可以稱為“金龜婿”了。

老賀與李白大吃大喝了一頓還不過癮,乾脆邀請他將行李從客棧搬到自己家裡。兩人每日談詩飲酒,賓主甚是相得。李白比賀知章大約小四十歲,兩人是祖孫輩的忘年交。

時光荏苒,轉眼進士考試之期將至,老賀對李白道:“今春考官乃是楊貴妃之兄、宰相楊國忠,監考乃是大太監高力士,都是愛財之人。賢侄若不拿出些金銀去買通他們,就算你有滿腹的學問,恐怕也難中進士。不如我寫封帖子去,預先囑託一下,也許他們兩位能給我一點面子。”李白點頭稱謝。沒想到老賀的這番好意,倒引出好大的一場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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