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電影裡被嚴重低估的恐怖電影,是它!

華語電影裡,在類型分類裡恐怖類型是最被人忽視的。總覺得華語恐怖電影,尤其是當代,沒有一部可以入眼。一個是和院線審查有關,一個是恐怖類型大多數觀眾自動會排除在藝術範疇之外。看豆瓣評分在7分以上的恐怖片數量很少,8分以上更是寥寥無幾。

除了港片有過短暫的恐怖片極盛時代,誕生過殭屍先生系列,麥當雄、邱禮濤、餘允抗都是被嚴重低估的香港恐怖片鬼才導演,當代也有彭浩翔和麥浚龍這樣的恐怖才俊。那我今天要說的,是真正產自大陸的這部被低估、最終沒有上映的恐怖片——

華語電影裡被嚴重低估的恐怖電影,是它!


文/George


《中邪》的最成功之處來自它的創意:偽紀錄片風格。偽紀錄片風格完美地塑造出一種真實感,用在小成本恐怖片中再好不過。例如你會在影片中突然看到一個恐怖角色的大特寫。


《中邪》講述攝影專業畢業生丁鑫與前女友劉夢決定到農村拍一部關於迷信題材的紀錄片,於是找到大名鼎鼎的“大仙”王婆。正巧王婆接到“生意”,應一個叫大慶的青年之邀,要到一個偏僻的養雞場為大慶的姐姐,一個被奇怪的“東西”附體的少婦陳麗“還人”,於是丁鑫和劉夢便跟隨王婆及其老公王叔一同前往,結果卻在那個偏僻的地方遇到一連串驚悚的事情。


《中邪》的全部鏡頭,幾乎都來自片中角色丁鑫和劉夢的手持攝影機,很好地營造出一種偽紀錄片風格。時而傾斜、晃動的

鏡頭,就像是《焦點訪談》裡的記者暗訪。而導演沒有采取任何人工打光方式,最多是在晚上使用攝影機自身的光源,其他都採用房間裡的燈光、自然的天光,這樣的打光方式也使得影片真實感陡增。另外在製作音軌方面導演也很細心,畫面遠處的人聲音明顯比畫面近處的聲音小,符合攝影機拍攝的真實邏輯。不像有些電影刻意把遠處的聲音做大。


華語電影裡被嚴重低估的恐怖電影,是它!

黑暗中只有攝影機的光源,側光、補光都沒有,營造真實感


偽紀錄片的另一個好處是,導演可以在主觀鏡頭與客觀鏡頭之間隨意切換。影片中的養雞場原本是一個廢棄的度假村,有一個蠻長的兩層小樓,小樓的二樓走廊裡掛滿了紅燈籠。主要的故事就發生在二樓。因此,當兩個主人公晚上拿著攝影機起來上廁所時,攝影機拍攝的畫面就是主人公的主觀鏡頭,我們通過電影畫面看到主人公所看到的,真實的恐怖氣氛逼入每一個毛孔。而這樣的主觀鏡頭在電影中比比皆是。


當導演想讓男女主人公進入畫面時,就安排劇情讓其中一個人把攝影機放在一個恰好的位置(例如桌子上),然後男女主人公都走進畫面裡,這樣,不用剪輯,主觀鏡頭就又切換為客觀鏡頭。


華語電影裡被嚴重低估的恐怖電影,是它!


主客觀鏡頭的來回自如切換,讓導演可以很好的表現劇情。再加上編劇在劇情上設計了針孔攝像頭,這樣就可以表現丁鑫和劉夢偷窺王婆、王叔的戲份,使得表現手段更加豐富。


像《中邪》這樣偽紀錄片風格的電影在國內還屬少見,在國際上卻比比皆是。好萊塢的《科洛弗檔案》George看過,就是一部偽DV風格的電影,講一個帥哥用DV記錄下怪獸襲擊紐約的全過程,電影的畫面就是DV拍攝的畫面,其中印象較深的是自由女神像的腦袋被怪獸砸落摔在眼前的鏡頭,還有對怪獸張開的巨口的特寫。另外《死亡錄像》、《X計劃》等都是偽DV風格的電影。


恐怖片一般都會有一個“謎底”,

而在“謎底”揭曉以前,

如何營造氣氛是最重要的。

而恐怖氣氛的營造主要靠環境和心理。

《中邪》在這方面做得很好。


環 境


試想一下,當你身處荒山中的一座小樓上。小樓的二樓有一排廢棄的空房間,其中一個房間裡還住著一個被“東西”附體的女人。二樓走廊裡掛著一排紅燈籠。當你晚上獨自一個人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紅燈籠亮著,被風吹動輕輕搖曳,地上的紅光朦朦朧朧。這樣的環境,已經足以製造恐怖氛圍。


在《中邪》中,這座掛著紅燈籠的小樓已經不再是環境,而可以成為一個“角色”了。主要的恐怖場景都在這裡展開。在丁鑫和劉夢上廁所回來,剛上到二樓時,二樓門洞上赫然掛著剛剛自殺的陳麗經常抱著的洋娃娃。死人的洋娃娃怎麼會弔在那裡?這時我們看到電影畫面(也就是主角手中的鏡頭)往前移,穿過門洞,這時畫面朝左邊轉,只出現空蕩蕩的樓道和搖曳的紅燈籠,畫面又往右邊轉,還是空蕩蕩的樓道和搖曳的紅燈籠,就像我們通常經過一個門洞時會把頭朝左邊看看,再朝右邊看看一樣。這樣逼真的主觀視覺體驗,為觀眾塑造出“身歷其境”的感覺,就像是戴上了VR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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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中另一個營造恐怖氣氛的是聲音,例如劉夢獨自一個人回到樓裡找丁鑫,聽到丁鑫在呼喚她,跑到房間裡一看,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華語電影裡被嚴重低估的恐怖電影,是它!


這樣的打光方式有點哥特的感覺,

當然請注意那個娃娃


另一個恐怖的環境是荒山。當丁鑫、劉夢、王婆、王叔三更半夜被“鬼”追殺時,他們從樓裡跑到院子外面的荒山裡,各自走散。只有攝影機自己的光源開著,鏡頭裡的荒草、雜樹隨著主人公的奔跑晃動著,攝影機的光源範圍以外,都是一片黑暗。這樣的氛圍已經夠恐怖了。而這時,突然前面一棵樹後面站著一個人,正是“剛死不久”的大慶。這時恐怖氣氛爆表。


心 理


偷窺是一種營造恐怖氣氛的很好的手段。當劇中人物在偷窺他人時,往往會知道許多“不該知道的”的事,於是這種掌握別人隱私的“刺激”感陡增,觀眾更會產生這樣的猜測:被偷窺的人會不會發現被偷窺,如果發現了,他們會不會去殺偷窺的人?


華語電影裡被嚴重低估的恐怖電影,是它!

偷窺的視角,然而這裡有個Bug,陳麗為何不直接殺死王叔

當然,《中邪》不是沒有Bug。例如丁鑫的煙盒狀的針孔攝像機放在王婆和王叔屋中比較顯眼的位置,怎麼會沒被發現?而且那個針孔攝像機連續工作了兩天,一個煙盒大小的東西怎麼會不用充電?而且針孔攝像機所拍攝的畫面,白天和晚上明顯不在一個高度。又如當主角夜晚在荒山裡奔逃的時候為什麼不把攝影機的光源關閉,反而點著燈等著“鬼”來抓?還有大慶是怎麼把王婆的車弄壞的,影片最後也沒交待。甚至陳麗和大慶為什麼要選擇這麼“變態”的復仇方式,而不是直接下藥把王婆、王叔毒死?甚至陳麗最初有機會一刀砍死王叔,為何又放棄了?劇中“不合理”處甚多。


然而允許“不合理”的存在,正是恐怖片的一大“外掛”。因為即便劇情上有諸多“不合理”,可絲毫不影響導演通過偽紀錄片的方式營造出的恐怖氣氛。對比一下,愛情片就不能允許有這麼多的“不合理”存在。一個好的例子是《七月與安生》,導演曾國祥是一位非常細膩的導演,其中很妙的地方是在電影的後半段安排七月說出她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安生與蘇家明的戀情,然後在結局又上演“反轉”,交待出原來小說作者不是七月,而是一直替七月寫小說的安生。用細膩的手段將故事的來龍去脈一一交待清楚,才能保證角色的“合理性”,繼而才能保證情感的“合理性”,這正是愛情片所必備的,而恐怖片,可以例外。


有趣的是,雖然是偽記錄片風格,可導演還是在片中剪進了非主人公拍攝的畫面,那就是在情節並不需要的時候出現了好幾次的紅燈籠的特寫,片中的掛紅燈籠的二層小樓,儼然已經成為一個“角色”。


華語電影裡被嚴重低估的恐怖電影,是它!

片中經常出現的紅燈籠鏡頭是導演刻意剪進去的,

違反了偽紀錄match片的風格,卻獨樹一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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