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科塔薩爾的《被佔的宅子》,有股虛無從靈魂深處襲來

我們熟悉的世界仍有無數空洞,有待落筆描述。在科塔薩爾筆下,世界宛如一張摺紙展開,內裡的一重重奇遇讓人目眩神迷。噩夢般的氣息侵入老宅,居住其中的兩人步步撤退,終於徹底逃離;乘電梯上二樓時,突然感覺要吐出一隻兔子;遇見一個生活軌跡與自己酷似的男孩,由此窺見無盡輪迴的一角……

讀科塔薩爾的《被佔的宅子》,有股虛無從靈魂深處襲來

讀過科塔薩爾的人,絕不會感到乏味。日常生活裡每一絲微妙的體驗,都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即興演奏,讓你循著心底的直覺與渴望,抵達意想不到的終點。

《被佔的宅子》為科塔薩爾短篇全集第1輯,收錄《彼岸》《動物寓言集》《遊戲的終結》三部短篇集,其中《彼岸》為中文首次出版。《彼岸》輕靈可愛,《動物寓言集》別緻精妙,《遊戲的終結》深邃離奇,科塔薩爾說:“我想創作的是一種從未有人寫過的短篇小說。”

讀科塔薩爾的《被佔的宅子》,有股虛無從靈魂深處襲來

作者科塔薩爾,是阿根廷著名作家,拉丁美洲“文學爆炸”代表人物,被後人稱讚為“博爾赫斯的精神之子”。

博爾赫斯回憶科塔薩爾拜訪自己的場景時說:“一個高大清瘦的年輕人,深藍色的眼睛謹慎地看著我,請我閱讀作品。”

那天他帶去的是《被佔的宅子》,很快刊發於《布宜諾斯艾利斯年鑑》。這之前,科塔薩爾已經寫了許多年,之所以沒獲得正式發表,是因為他不願發表,因為他想創作的是一種從未有人寫過的短篇小說。

讀科塔薩爾的《被佔的宅子》,有股虛無從靈魂深處襲來

在《被佔的宅子》短篇集中,你能輕易找到愛倫坡的影子,愛倫坡的短篇作品詭異又豔麗,科塔薩爾的短篇小說也充滿了超自然的想象,而結局通常不可思議,甚至讓人毛骨悚然。

比如,在《吸血鬼的兒子》中,被愛情羈絆的吸血鬼杜孤·凡和宛達女士結合後,後者竟然在體內孕育出許久的生命,最後吸血鬼杜孤·凡竟然以變形附身的方式獲得生命。

“這具曾經屬於宛達女士的身體,現在成了她兒子的身體,這身體從床上緩緩挺直起來,把雙手伸向了敞開著的大門口。”

感覺在看午夜恐怖電影,真的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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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自然是逃不開象徵手法的運用。

在《被佔的宅子》中,有亂倫傾向的兄妹倆在又大又安靜的祖宅裡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可是忽然有一天,一半宅子被莫名其妙地佔了,後來,另一半也被佔了。兩次事先都沒有告知或預兆,氣氛甚至有些恐怖。他們什麼也沒顧得上帶就逃離了。半夜十點淨身出戶,連鑰匙也扔了。夠徹底。

這裡面的象徵太多了,妹妹伊雷內打著的毛衣、哥哥聽到的聲音、恐怖的入侵者……每一件似乎都在意有所指,但讀者卻很難判斷出原形。

《奸詐的女人》這篇更是詭異,美麗的女孩是鎮上的奇蹟,因為他的兩任男友都離奇死亡,第三任男友馬里奧無妨抗拒的愛上她,但他尚且能夠保持理智,在女孩給他甜蜜的糖果吃時識破女孩的把戲,原來是女孩殺死了前兩任男友。更恐怖的是女孩的父母總早就知道真相,他們希望馬里奧能夠殺死自己的女兒。

真的,在愛倫坡、科塔薩爾這些大師面前,東野圭吾算得了什麼?推理和文學性都弱爆了!

讀科塔薩爾的《被佔的宅子》,有股虛無從靈魂深處襲來

書中語錄:

1、這滿心滿眼的虛無,它糾纏著我們,我們卻無從抵抗。

2、當夜晚屬於你一個人的時候,去看看海豚像一群打打鬧鬧的孩子一樣躍出水面,再落回海水之中。它們就是這樣一次次地躍起,再一次次地落回它們的囚籠。

3、你看見過海豚嗎?當然看見過,在遠洋巨輪的船舷邊,在電影院的座位上,抑或是在描寫海洋的小說裡。我問你的是,你和它們有沒有過親密的接觸;你有沒有去探索過,在它們快樂的外表下,它們的生活有沒有憂傷的一面。我問你的是,在動物學書籍提供給我們的輕鬆滿足之外,你有沒有親眼觀察過一隻海豚……

4、他就這樣從朦朦朧朧的夢幻中醒來,好像他並不是已經年滿三十五歲,好像這樣死死抱住童年時光算不上什麼愚蠢行為,也好像天還熱得不夠厲害,使他還能夠想象出種種磨難來。

5、虛無就是這樣,就是再也不會有一朵花。

6、一個女人,要麼嫁人,要麼寫日記,兩者不可得兼。

7、安德烈婭,一個月意味著一隻大兔子,意味著兔子真正長大了。可是,開始一分鐘,它是溫熱蠕動的一團雪,包裹的是一個無可替代的小生命……開始幾分鐘,它是一首詩,以土買[插圖]一夜的靈感:生於我,融於我……之後,不再是我,煢煢獨立,拒人於千里之外,置身於白色、平坦、信封大小的世界裡。

8、生活優雅的人,將環境佈置成看得見的靈魂翻版:這裡是書(一邊是西班牙文的,另一邊是法文和英文的),那裡是綠色的靠墊,小茶几的這個固定位置放著玻璃菸灰缸,好像是從肥皂泡上切一塊。永遠有香味、聲音、生長的盆栽、逝去友人的照片、茶具和方糖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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