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香椿自由”開始的春天裡的美味。


由“香椿自由”開始的春天裡的美味。


常常覺得,人生就像是爬山,當你用盡全力,不辭辛苦的爬上一座山頭,才發現,後面還有更高的山頭。

當我幾度徘徊,幾度糾結,終於品嚐了幾次進口大櫻桃,才實現了“車釐子”半自由的時候,別人已經在更高的“自由”上揮舞著旗幟,招搖過市了。

近些日子,“香椿自由”突然在朋友圈莫名的火了起來,帶著疑惑上網一搜,各種網站上幾十塊甚至上百塊錢一斤的香椿差點驚掉了我的老下巴,曾經隨手便可摘來吃的不起眼的小東西,不成想居然成了人們餐桌上的奢侈品。

由“香椿自由”開始的春天裡的美味。


這個世界很瘋狂,似乎流行總是跟著有錢人的好奇心而四處流竄,老百姓脆弱的小心臟也被他們肆意亂竄的好奇心折騰的此起彼伏。

我等升斗小民,總是要被動的跟著他們的後面,努力的追求著各種看似不可理解的小“自由”。

正所謂,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可我們普通人的小幸福,他們也未必能感受。

細思之下,我至少還有“回憶自由”,可以帶著我懷念那些曾經吃過的人間美味,來安慰這顆受傷的小心靈。

小時候,生活在北方的農村,印象中,到了冬天,似乎家裡除了凍在土裡的白蘿蔔和菜窖裡儲存的大白菜之外,就沒有其他可以用來調劑生活的瓜果蔬菜了,加上物資匱乏和交通的不便,對於我們這些常常處於飢餓中的半大孩子來說,所能吃到的美味,也不過是母親巧手所做出來的各色麵食和那極少能吃到的一點豬肉了,只有等到過年時節,才會有一些外來的蔬菜和肉類,為我們的生活平添一些意料之外的驚喜。

因此,那時候的冬天,我們所能吃的美食屈指可數。

但是,待到春節一過,春風乍起時,我們這些孩子們所歡喜的各種“野味”就開始四處生長,遍及田野和枝頭。


勺勺(shuo)菜

小時候,我特挑食,得益於有一個無所不能的母親,為我這個極其挑剔的孩子,想盡辦法做著各種美味,母親總是不辭辛苦為我尋找各種野菜來彌補我營養的缺失,才使得我能健康長大。

由“香椿自由”開始的春天裡的美味。


勺勺菜就是其中一種。

勺勺菜是關中農村最常見的一種天然的野菜,屬於薺薺菜的一種,它的葉子成長條狀, 在葉片的末端,有一個類似小勺子的凹窩,因此,那時候的我,每次去挑菜,就憑藉葉子上的小勺子來區分勺勺菜和其他的薺薺菜。

勺勺菜長著麥地裡,常常就在麥苗的旁邊或者小小的地攏上,和麥子爭搶著土地的養分,因此也被人看做一種莊家的天敵。

當冬天剛剛過去,白雪開始融化的時候,勺勺菜也便跟著返青的小麥長了出來,一片一片的在麥地裡肆意生長。

我們提著個小竹籠,拿著一把小小的鐮刀片,沿著自家麥地一路挑過去,不用半晌就可以挑回小半籠來。

母親把勺勺菜摘好洗淨,在廚房的大鐵鍋裡用開水快速一焯,撈起來涼冷,然後切成小碎末,放上少許的鹽和辣椒麵,將灶火裡已經燒滾的菜籽油輕輕潑在辣椒麵上,就聽滋滋的聲音一響,一股香氣便四處瀰漫開來。

再從家裡的醋缸裡舀出一點點的自釀米醋,倒進菜裡,攪拌均勻,一盤散發著神奇魔力的涼拌野菜便呈現在我的面前。我便亟不可待的從蒸籠裡抓起一個大饅頭,夾了滿滿的菜,圪蹴在廚房門口,狼吞虎嚥般將一個個饅頭送下肚去。

當然,我覺得勺勺菜最美味的做法,還是包餃子。我自小不吃蔥薑蒜,每到家裡包餃子,母親便犯了難,為了讓我能吃到一碗香香的餃子,想盡了各種辦法。

春天的勺勺菜,便成了給我包餃子的最佳選擇,那帶著田野味道的勺勺菜,和少量的肉一起拌成的餃子餡,成了那個時代,我最奢望的美食。

待餃子剛出鍋,我便匆匆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澆上一勺子母親潑的辣子水,來不及攪拌均勻,便一口一個的吞下肚子,而完全不顧母親在後面一邊喊著“慢點吃,小心燙著”的叮囑,依然常常被餃子燙著了喉嚨卻樂此不彼。


榆錢

小時候,我們每年都養蠶。

過完寒假,當新的一學期剛開始,我們便開始暖蠶籽。

我們將一張張蠶子用衛生紙和棉花包起來,裝進厚厚的棉衣裡側的衣兜裡貼近身體的地方,用我們的體溫孵化著蠶寶寶,等待著他們破繭而出。

經過多日不間斷的貼身呵護,細小的蠶寶寶便蜂擁而出,如頭髮絲一般大小,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棉花包,有時候甚至爬到了我們的胸前。正在上課的我們,常感覺到胸前癢癢的,忙低下頭去,悄悄的從懷裡拿出那塊用棉花包裹著的蠶籽,打開早已放在書桌抽屜裡的小鐵盒,用毛筆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個個細如髮絲的黑色蠶寶寶刷進鐵盒子裡。

蠶寶寶剛出來的時候,桑樹還沒有發芽。因此,那時的我們,便用剛剛吐出的榆樹芽來替代桑葉,在蠶成長的初期,我們用榆樹葉伺養著蠶寶寶,直到他們從毛茸茸的黑色長大成了黃色的蠶寶寶,才用新鮮發芽的桑葉繼續餵養。

由“香椿自由”開始的春天裡的美味。


當然,喜歡榆樹的,不僅是蠶寶寶,還有那饞嘴的我們。

一直覺得,榆樹是種神奇的植物,樹葉還沒有發芽,便結滿了繁茂的籽,榆錢便是榆樹的籽,因長得像銅錢,所以被人叫做榆錢兒。

當春風吹來第一縷綠色的時候,金黃的榆錢便掛滿了榆樹的枝頭,眼饞的我們,便開始四處尋找榆樹去捋榆錢來吃。

記憶中,我家對面的吳家巷裡有一顆懷抱粗的榆樹,長在了巷道口一戶人家的後院外,緊貼著他家的後院牆。每到了榆錢成熟的時候,就成了我們各路小夥伴們互相爭搶的對象,當然,我們爭搶的不僅僅是榆錢,還有那剛剛露出來的小尖芽。

因此,不同村子之間的小夥伴們,總會為了爭搶這棵榆樹而互相打架,有時候甚至打的鼻血四濺。

慶幸的是,這棵榆樹就在我家馬路對面,因此我總是能第一時間觀察到這顆樹的生長情況,待到榆錢初開,榆葉萌芽,我便會找一個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叫了我的小夥伴來,讓他們在樹下做個人梯,而我則快速的爬上樹去。

我站在樹杈上,脖子上掛一個布袋子,將榆錢兒一把一把的捋到袋子裡,一邊捋著一邊滿把滿把往自己嘴裡塞著,全然不在乎榆錢裡可能出現的各種小蟲子。

看著我在上面吃的歡快,下面的小夥伴一邊急躁的跺著腳,一邊朝我大聲喊著:良哥,快給我一點呀,你咋光顧自己吃了。

我一邊得意的嚼著滿嘴香甜的榆錢兒,一邊順手摺斷幾根滿是榆錢的樹枝丟了下去,看見在樹下的他們彼此哄搶著,我在樹上嘎嘎的笑出聲來。

我們把捋好的榆錢帶回家,洗乾淨,放在碗裡滿滿的一碗,放上鹽、醋,辣子水水,在碗裡稍醃片刻,便是一碗酸爽脆甜的美味了,那時候,我常把榆錢當做飯來吃,而不需要再配以其他的飯菜和主食,居然能吃飽少年們飢餓的肚子。


洋槐花

當洋槐花開的時候,春風已經帶著她的溫暖,吹綠了大江南北的枝頭。

站在洋槐花的樹下,便能聞見空氣中那種甜絲絲的香味,沁人心脾。

由“香椿自由”開始的春天裡的美味。


記憶中我們村野外的洋槐樹很少,基本上都長在別人的家裡,因此,想吃上新鮮的槐花,往往要去別人家前院或者後院去摘。

那時候的農村,鄰里關係非常的和睦,待到含苞待放的槐花像黃色的小炮仗掛滿枝頭時,槐樹的主家便開始採摘槐花了。

我家西隔壁的前院,就有一顆高大的洋槐樹,據說是他的爺爺種植的。

那棵槐樹足有一個成人的腰粗,枝葉超過了我們家的房簷。每年春天槐花都會繁茂的掛滿了枝頭,鄰居的小輝哥便會叫了我們一起來摘槐花,那一顆樹足以滿足我們周圍幾家人的需要了。

槐花好吃,但槐樹有刺,因此採摘槐花的時候,我們不能像往常一般爬上樹去一頓猛吃。我們在一根長的竹竿上,用繩子綁著一個用粗的鐵絲完成鉤子,人站在樹下,或爬上樹杈,將那些開滿了花骨朵的槐樹枝折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拿起帶刺的樹枝,用手將那一串串含苞待放的槐花骨朵捋進竹籠子裡,一個不小心,便會被槐樹枝上的刺扎的鮮血直流,痛癢難耐。

槐花有種清甜的香味,因此,用來發揮的餘地更大。

在關中人的菜譜裡,似乎一切蔬菜瓜果都可以用來涼拌,因此,涼拌槐花也便成了最原汁原味的美食。

把洗淨瀝乾水的槐花,用自釀的醋和少許的鹽,再配以富平人特有的花椒麵,那絕對是一份難得的人間美味,可惜那時候的我,沒有但逢涼菜便要二兩小酒佐配的習慣,讓這那難得的人間美味顯得有些孤獨的遺憾。

我一直覺得,槐花麥飯是我最愛吃的麥飯,沒有之一。

在勤勞的關中人手裡,很多食材都可以和我們賴以生存的麵粉搭配用來做麥飯,諸如芹菜麥飯,洋芋麥飯,白蒿麥飯,榆錢麥飯等等,可我依然覺得,槐花麥飯是所有麥飯裡味道最完美的。

每當摘了槐花回來,母親便在廚房裡忙碌起來。

將淘洗乾淨帶著水分的槐花,撒上自家種植和磨出的麵粉攪拌均勻,再加一點鹽和花椒粉,在一個竹製的大蒸籠裡鋪上紗布,將拌好麵粉的槐花上鍋用炭火蒸十五分鐘。

每當這時,我便坐在灶火旁,一手拉著風㮀,一手用鐵鏟不停的給灶火里加著炭,一邊又按耐不住迫切的心情,不斷的催問著母親:媽,槐花麥飯啥時候才能蒸好啊?

母親一邊低頭在那個大大的案板砸著蒜泥,一邊歪我道:你急啥哩,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待到槐花麥飯蒸好出籠,香氣已經瀰漫了我家那個高大空曠的廚房時,我就迫不及待的拿了筷子,直接從蒸籠裡夾了熱熱的麥飯往口中送。

母親一邊輕打著我的手,一邊喊:小心燙,這還沒弄好呢。

母親接著把麥飯倒進一個大洋瓷盆裡,將那早已砸好的蒜泥放在上面,撒上一把辣椒麵,再用小鐵勺在灶火裡燒上一勺子的菜籽油,趁著熱油澆在上面,隨著那滋滋的響聲,一股奇香無比的味道再次襲來,早已攻克了我脆弱的味蕾,隨著口水一陣狂奔。

我和姐姐拿著一個大洋瓷碗,裝了滿滿一碗麥飯,各自跑開,去享受這人間至味了,身後的母親一臉的滿足和幸福。

當然,槐花也是可以用來包餃子的,但那時的我,因為鍾情於薺薺菜餃子,而對新鮮槐花包的餃子中帶著的絲絲甜味有些接收不了,所以,常常是不喜歡吃槐花水餃的,直到,勤勞的母親對槐花進行了處理之後。

有一年,母親將新鮮的槐花曬成幹,儲藏了起來。在某個夏天的夜晚,她用槐花乾和粉條給我們做了一次蒸餃。好久沒有吃肉的我,竟然在那個全素的蒸餃裡吃出了瘦肉的味道。

後來才知道,曬乾的槐花,變得特別的勁道耐嚼,輔佐以我們富平人傳統的花椒麵,讓我吃出肉餃子的感覺。


刺薊

由“香椿自由”開始的春天裡的美味。


刺薊(關中話叫刺金)是一種很特別的草,它的生長要晚一些,當天氣開始熱起來的時候,田間地頭便開始長滿了刺薊草,開滿了紫色的毛毛花。

之所以叫刺薊,因為它的葉子上長滿了刺。小時候的我,是很不喜歡刺薊的,因為每次去採摘,我都會不小心被它的刺扎傷我那幼嫩的手指。

可是,刺薊卻是一種難得的野菜,刺薊具有清熱解毒,涼血止血的功效,印象中,那時候我們不小心弄傷了手指,便會用刺薊葉子搗碎,敷在傷口上,也確能起到止痛止血的效果。

“刺金面”便是我記憶中的美味。

母親將鮮嫩的刺薊葉子採摘回來,在開水裡焯過,然後揉進麵粉裡,擀成面片,便是一餐美味又營養的綠面了。

當然,綠面想要好吃,還是需要那一碗家鄉祖傳的油潑辣子水水,才算圓滿。

我一直不解的是,那滿身是硬刺的草,經過開水輕輕笊過,就再也感覺不到刺的存在了。

離開家鄉很多年,再也沒有吃過刺薊做的綠面了,之後,我總是想在滿大街的菠菜面中尋找那種記憶中的味道,但是,與“刺金面”相比,菠菜面還是缺少了那種濃郁而厚重的土地味。

近幾年,家鄉有一個女子,用網絡直播的方式,宣傳著我們的鄉土美食。她創辦了一個小小的農家飯店,常隨著季節的變化,將那些曾經記憶中的各種野菜和美味帶給周圍的人,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和讚許,一時間成了網絡紅人,她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刺金姐姐”。

每當看到她說著那濃濃的家鄉話,手裡捧著那些記憶中的美食時,一種親切感撲面而來,讓人更加懷念起那段童年的往事和那些曾經的美味。


苜蓿

小時候,村子的北面有個小小的魚塘,那個魚池的周圍,種著大片的苜蓿地。每當我們放羊經過,就會看到那一片苜蓿地,但卻從未想著弄來吃。

那時的我,對苜蓿有著某種偏見,不知從哪裡聽說過,苜蓿是以前胡人用來餵馬的,而那一片苜蓿地,是那個養魚的人,專門種來來餵魚的,所以,那是的我一直覺得,苜蓿是用來喂牲口的,因而錯過了那伸手可及的“野味”。

後來上了高中,在銅川的飯店裡吃飯,我才知道原來苜蓿還是可以吃的。

但是多年以來,對於苜蓿的記憶卻非常的少。

前幾年回老家,下了公交車,回家的路上順便經過姐姐家就走了進去,姐姐正在做苜蓿卷卷,便留我吃飯。

由“香椿自由”開始的春天裡的美味。


與母親不同的是,姐姐把菜卷做的很細很精緻,薄薄的麵皮裡包滿了鮮嫩的苜蓿葉,剛經蒸籠蒸出來,那面香味就已經勾住了我飢腸轆轆的靈魂,再澆上富平人特製的辣子水水,我一口氣便吃了兩大碗,直到那時,我才知道,苜蓿原來是如此的美味。

回到佛山之後,我跑過了本地好幾個菜市場,都未找到過苜蓿。

前兩年,在附近的菜市場,和一個賣菜的老闆聊起來苜蓿,在度孃的幫助下,他終於明白了我要的是什麼。於是,便答應我從廣州發一點苜蓿過來,過了一個星期,他終於打電話給我。

我花了20塊錢,拿走了她的菜攤上唯一的一斤苜蓿。

然後晚上迫不及待的照著姐姐的方法做了一餐苜蓿卷卷。

可是,那味道相去甚遠。


苜蓿還可以用來做菜饃,陝西人的生活中,永遠離不開饃。

智慧的人們,便不斷的對自己喜愛的饃做著各種改良,苜蓿饃便是一種。

將苜蓿揉進發好的麵糰裡,蒸出一鍋綠色的饃,先不說味道,光看著那帶著青翠的顏色,就足以讓人垂涎欲滴了。

當然,那時候的我們,沒有更多的菜來搭配這難得的苜蓿饃,就僅僅蘸著辣子水水,就是一餐難得的美味了。

香椿

最後說說香椿吧,其實小時候,我是不喜歡吃香椿的,因為他那種特別的怪味。

由“香椿自由”開始的春天裡的美味。


可那時候的我,依然熱衷於在每年的春天,跟著小夥伴們四處尋找新發的椿樹芽。

因為在我們那裡有一種甜椿,長著和香椿一樣的芽子,剝開外面的表皮,裡面是脆甜的芯子,味道有點像萵筍,喜歡甜食的我,就熱衷於四處摘甜椿吃。

跟著小夥伴們在村子裡四處搜尋,看見類似椿樹芽子變摘來嘗,以至於常常把槭樹芽子也當做椿樹而塞進嘴裡去吃,常聽大人說槭樹是有毒的,槭樹芽子那種苦澀一直被我認為是一種毒藥,總是會想像自己如錯食砒霜一般而毒發身亡。每次嚐到苦澀的味道便嚇得立馬跑回家裡,鑽進廚房,揭開水缸,舀了一大瓢的水來涮嘴巴,直到看著自己沒事才稍稍放心。

那時,無論母親做了香椿炒雞蛋,或是香椿拌豆腐,我都是不動一筷子的。

很多年之後,遠離家鄉的我,才逐漸接受了香椿那種奇怪的味道。

可沒有想到的是,當年被我愛答不理的小小香椿,有朝一日竟然成了我高攀不起的“自由”。

雖然覺得貴,可還是買了小把香椿來,煎了雞蛋給女兒吃,想讓她和我一起懷念一下我那曾經的美好童年。

可是,沒想到她和我小時候一樣,對香椿也是毫無興趣。

對她的挑食有些著急和無奈,但心裡又暗自竊喜,好在她不是特別喜歡吃這東西,否則這難以高攀的“香椿自由”定會讓我這個囊中羞澀的老父親感到尷尬和為難。

遠離家鄉,那些童年曾經吃過的美味,依然在我的味覺記憶中時時浮現。

慶幸的是,網絡時代的便捷,給了我們更加迅速的物流,近幾年也陸續通過網購從家鄉郵寄了一些懷念已久的各種野菜,按照曾經記憶中的樣子,做了來吃,可是卻再也吃不出當年那種香甜而幸福的滋味了。

我想,於美味而言,任何用高價換來的“自由”,只不過是一時的喧囂而已,而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自由”,應該是“媽媽菜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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