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
韓新陽半眯著雙眼,他的表情格外嚴峻,嘴角輕微的抽搐著,是氣到了極點,也是怒到了極點。
“你又不瞎,有必要問麼?”
秦川緩緩睜開雙目,嘴角勾起,一臉平靜的回答。
簡短的兩句對話,剎時將現在的氣氛提升到了頂點。
四周,似乎有火藥的味道在瀰漫,只需要一把火,那隱藏在暗地裡的火藥就會一觸即發,緊跟著就是山崩海嘯一般的衝突。
有一個算一個,各方來賓,包括幾大豪門的人在內,所有人都讓兩人的這番對話驚得目瞪口呆。
膽子果真不是一般的肥,當著韓新陽這位韓家之主還敢說出這等話,用熊心豹子膽都沒法來形容了。
“今晚這裡是我韓家宴客之地,你到此處來鬧事,真以為我們韓家怕了你?”
韓新陽氣炸了,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年輕人,昨天你才在周家大院大鬧一場,如果我是你,那就有多遠跑多遠,說到底,你不過是個窮當兵的,還敢來犯我韓家威嚴,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可惜你不是我。”
秦川又是一句話丟出,非常簡潔,也非常……氣人。
什麼叫你不是我。
這,是說你不配幫忙給意見的意思麼?
韓新陽懂了,他眯著的雙眼恢復原狀,實質性的火焰在雙瞳中燃燒。
吸氣,在吸氣。
別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韓成飛,韓新陽咬牙道。
“今天韓某要宴請貴客,不想在此處大動尷尬,現在你若是低頭道歉以作交代,韓某可以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就別怪韓某手下無情了。”
秦川笑了笑,自椅上站起,身子筆直,雙手揹負身後,深邃的眸光落在韓新陽身上。
隨後。
一句話驚得滿堂賓客再度咂舌。
“今日事端一非秦某之由,二則我秦家沒落之事你韓家扮演什麼角色大家心知肚明,乃敵對關係。”
秦川說道:“既然如此,我為何要給你交代?”
譁——
這麼一句話,無異於在正式對韓家宣戰。
一群賓客已經嚇傻,短短不足一月時間,五大豪門先後犯其四,當真以為自己從軍歸來可以武帝世間了麼?
“好,好,好。”
韓新陽一連三個好字,他高舉隻手,隨後重重落下。
一記動作,正廳之外湧進無數人,其中為首之人更是拿著一把槍,真正的那種。
九州大地在槍這一塊管制十分嚴格,除非身具許可證,否則任何持槍者都可以死罪問斬。
所以,一般來說還是沒有幾個人會作死的沒有許可證還去弄把槍在身。
而那些持有許可證之人,近乎百分百的都在軍旅效力,閒散之人並沒幾個。
不愧是一方豪門,居然可以請到有許可證的人為自己家族效力。
又一次,韓家這五大豪門之一的大家族在眾多家族面前展現了自家實力。
正所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會武功又是如何,連刀鋒都能傷其身,更不要說槍了。
一槍下去,管你多麼強大,管你多麼花裡胡哨,到頭來也只能餘下一枚彈孔,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之前就聽聞你身邊的手下有槍傍身,許可證這東西你們估計是沒有,估計也是你們退役之時用小手段順走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不管你們是擁有許可證還是無證持槍,今天都翻不起花浪,你們有的我這邊也有,你們沒有我這邊還是有,我看你如何鬥得過我們。”
韓新陽冷笑連連,以前之事他有所耳聞,昨日周家之事他也有了解。
有槍,功夫很高,秦川這一邊的實力他都瞭然於心。
功夫高又是如何,總歸只有兩人,雙方硬核實力差距太過懸殊。
秦川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位持槍之人,也就三十多歲,臉龐神色剛毅有力,下顎位置還有一道十釐米的刀傷,剛直的身子盡顯沙場魅力。
很顯然,那人也是曾經從軍旅中回來的人,並且還是立過功的,否則也不可能在退役之後還能持槍在身。
很可惜,路走錯了。
沙場男兒,有大功在身者,退役之後是可以被允許持槍傍身,但這一點的前提是槍口不得對準無辜之人,只能對準那些偷渡入境的敵人。
畢竟在沙場立過功者都算是有點能力,敵對勢力不可能那般輕鬆放過這種人,允許持槍不過也是為了退下之人能夠安然保命。
一旦槍口對準的不是敵人而是普通群眾,那……功便成煙,功不贖罪,死罪!
噠噠噠。
沉穩的聲音響起,秦川一步一步的朝著持槍之人走過去,他面色平靜並未因為有槍口對準他就亂了心神。
隨著秦川步步走近,韓家麾下那位持槍之人眉頭皺起了,眼中迸射出了殺意,置於扳機位置的手指微微壓了下來。
“你敢開槍麼?”
秦川依舊平靜,語氣還是那般淡定從容:“沙場男兒的槍口對準的是誰你應當很清楚,今天你將槍口對準國內之人,可知以犯死罪。”
“哼,山高皇帝遠,別說槍口對準你,就是現在一槍崩了你,又有誰能說我個不是?”
此人冷哼一聲,瞳中盡皆戾氣:“或者,你以為今天這裡的消息還能洩露得出去?”
此言一出,秦川微微點了點頭。
如此看來,這樣的事情這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這樣最好,罪行充足。
有了答案,秦川的氣勢也在瞬息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前一刻,秦川如同靜謐的處子。
這一刻,他便是一尊王者,氣勢恍若泰山壓頂呼嘯而至。
剎那之間,整個大廳都籠罩在一股極其壓抑的氣勢之中,所有人身上都像是壓上了一塊重若千鈞的巨石,令得他們都喘不過氣。
龍非池中物,乘雷欲上天。
此時的秦川,自歸來之後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展現出自己那不世風姿。
一人,便是千軍萬馬。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深邃的瞳孔綻放出璀璨的光華,冷厲的殺意自眼中釋放。
呂鵬縮了縮脖子,他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很是憐憫的看了一眼那個持槍之人,其後輕聲嘆息,是在為這人惋惜。
本是有功之人,奈何要去犯下死罪。
蹬。
秦川駐足在了此人面前,槍口距離他的眉心不過只有十寸。
“既然你能說出剛才那般話,那本王今日就給你這個機會。”
秦川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語氣之中有了崢嶸之味:“對準這裡,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