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海龍拍貧困學校曾捱過一頓打,陳堅抨擊很多畫家採風太冷漠,“以美扶智”沙龍講了太多幕後故事

昨天是“以美扶智——中國美術館脫貧攻堅美術作品展”的收官之日,一場別開生面的藝術沙龍在中國美術館一層展廳舉辦,參展藝術家解海龍、苗再新、陳堅、陸慶龍從各自的藝術經歷、創作心得談起,與現場觀眾分享了“以美扶智”背後的故事。

解海龍拍紀實作品曾捱過一頓打

提起攝影家解海龍,他的代表作《大眼睛》在上世紀90年代可以說是家喻戶曉。時隔30年再次回憶起這幅作品的創作故事,他仍然講得激情澎湃。

解海龍拍貧困學校曾捱過一頓打,陳堅抨擊很多畫家採風太冷漠,“以美扶智”沙龍講了太多幕後故事

“1991年4月,我到了安徽最貧困的山區,在路上看到一個小女孩揹著自家縫的書包在趕路,當我知道她每天上學需要往返24裡山路時,覺得太不容易了,就跟著她一路拍。”直到小女孩走進教室坐下,解海龍才發現,她的眼睛特別亮,他趕緊舉起相機拍下了女孩抬頭的瞬間,“她看到我在拍攝,也有一點慌,所以那一刻的眼神裡有期待和渴望,也帶著點驚恐無助。”

這幅作品讓解海龍從一個草根的攝影愛好者成為了攝影藝術家。讓他欣慰的是,《大眼睛》的主人公蘇明娟也在大學畢業後走上了公益之路,“去年十一月,我們還在西藏一起參加大眼睛希望小學的捐助活動。”

解海龍拍貧困學校曾捱過一頓打,陳堅抨擊很多畫家採風太冷漠,“以美扶智”沙龍講了太多幕後故事

回顧自己的創作之路,解海龍坦率地表示,最初選擇攝影是因為它門檻低。“在我攝影生涯的前十年,目標就是要發表、獲獎、辦展,但當我得了很多獎盃之後,除了沾沾自喜,就再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走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了解到貧困山區還有很多孩子沒有機會上學,“我能不能為孩子做點什麼?”就這樣,解海龍啟動了自己的創作計劃。“沒想到一干就是30多年,走遍了全國26個省市的100多個縣。”

這期間,解海龍也遭遇過誤解和質疑。有一次,他在湖北某小學拍照時,一位老師衝過來搶相機、抽膠捲,還扭打了起來。“當時我心裡真的想哭,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報復’打我的老師,讓他知道我是好人。”後來,他把募集到的42萬港幣捐給這所學校,建了新的校舍。在拿到教師宿舍的新鑰匙時,那位老師羞愧地提出辭職,要求到更艱苦的地方去教書。“一直到2001年,我終於找到了這位老師,現在我們已經成為了好朋友。”

從無償為希望工程拍照,到不斷拿出稿費捐款,解海龍一直關注著貧困地區的孩子們,他說:“真正讓我走上攝影道路的就是這些山裡的孩子。”現在,早已退休的他仍帶著一幫年輕人繼續走在紀實攝影的道路上,在他看來,“相機是有溫度的,只有深入生活,才能拍出具有時代感的影像。”

陳堅抨擊很多畫家採風太冷漠

著名水彩畫家陳堅的人物畫以表現新疆塔吉克民族為主。從上世紀90年代末第一次踏上帕米爾高原至今,他已經堅持了20多年的採風、寫生、創作,和當地人民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那裡雖然非常貧困,但塔吉克人身上有一種精神性的東西讓我特別感動,我想通過畫筆把它挖掘出來。”每次去採風,陳堅總要拍很多照片,回家後他會沖洗好、裝上相框,一一寄到寫生對象的家裡。讓他感動的是,對方會把十幾年前收到的老照片一直掛在家裡,“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交流方式”。

解海龍拍貧困學校曾捱過一頓打,陳堅抨擊很多畫家採風太冷漠,“以美扶智”沙龍講了太多幕後故事

每年去寫生,陳堅都會住在老鄉家裡,遇上比他大十來歲的,他會親切地喊一聲“老爹”。而每到陳堅要到訪的日子,老鄉們也會一大早在路口守候,熱切地盼望著“兒子”的到來。面對這份質樸的感情,陳堅好幾次忍不住落淚。日子久了,他觀察到當地很多孩子還穿著露腳趾頭的鞋,家家戶戶因為高原陽光刺眼而患有眼疾,“於是我每次去都找一輛車,裝上各種尺碼的鞋子、衣服和墨鏡送去,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心意,但孩子們能高興很久。”他說,自己因為畫塔吉克人而出名,所以會一生儘自己所能去幫助他們。

談到這裡,陳堅話鋒一轉,直言看不慣現在國內人物畫創作的一些怪現象。“我發現很多畫家畫了很多作品,但他跟創作對象沒有聯繫。更有甚者,到景點寫生,提前通知當地政府,找演員扮演好了在那兒坐著,等著藝術家去畫,大家都隔著兩三米遠拍照,完全沒有交流。”他坦言,這樣的寫生根本畫不出人物的內心和精神世界。

“還有些畫家,採完風一下山就把畫賣了,換了錢回家消費了,太冷漠了。”陳堅認為,畫家不應該只關注自己手中的畫筆和技巧,更應該通過創作把自己的情感傳達給人民。“我這20年畫了500多幅畫,一幅也沒賣過,這些都是我和塔吉克人之間的情感痕跡。一個藝術家腳底下有多少泥土,說明你的藝術就有多少根基,這一點我是永遠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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