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採訪手記 | 生死邊緣,只在剎那

抗“疫”採訪手記 | 生死邊緣,只在剎那

2月19日凌晨 荊州洪湖 晴

第一個衝進城的士兵,他一定頭頂著鮮血出來。

——拿破崙

從來到湖北一線採訪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我身在現場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悲慟。生死邊緣,近在咫尺,只在剎那,觸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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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來湖北的第15天,也是從武漢“轉戰”荊州的第7天。此時,廣東已派出2147名醫護人員奔赴湖北戰“疫”一線。毫不誇張地說,廣東已經亮出“家底”。為什麼還要繼續增援湖北?因為此刻的湖北,抗疫正處於“拉鋸戰”階段,我們在與時間賽跑、與死神較量。

馳援武漢,轉戰荊州

這裡有必要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從武漢“轉戰”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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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湖市(荊州的縣級市)距武漢的車程僅一個半小時,武漢封城前,4.9萬人從武漢回到洪湖。你們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大量新冠肺炎病毒攜帶者湧入一座醫療條件並不優良的縣級市,後果將會怎樣?不堪設想。目前湖北的現實情況是,還有不少城市與洪湖一樣。這就是現實,嚴峻而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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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支援洪湖市的廣東醫療隊是首批抵達荊州的隊伍,其中包括南方醫科大學南方醫院整建制的86名專家和醫護工作者。他們最先開展工作,所以我們也一直在這裡跟蹤報道。

廣東效率,部隊速度

還是要介紹一下這支廣東隊伍和他們這幾天的工作,不管是“部隊速度”還是“廣東效率”,都要讚一讚。南方醫院86人做起事來真是雷厲風行。抵達洪湖當晚,就和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開碰頭會,第二天考察當地所有定點醫院,不到24小時就為這座城市搭建起了核酸檢測平臺,不到72小時醫生已經進入了隔離病房......他們都是首批衝進城的士兵,他們是當之無愧的勇者!

央視約稿,廣東做法

這幾天我一直沒怎麼發稿,還累得半死。因為我在“憋大招”。央視《焦點訪談》欄目跟我們約了一個稿子,主題是“支援荊州戰‘疫’的廣東做法”。接到這個選題我內心有些興奮,我瞭解這個選題的重要性,一旦順利播出,將會給2000多名赴鄂醫護工作者以莫大的肯定和信心。這也是我們這批來湖北報道的記者最大的作用。我希望用自己的鏡頭記錄湖北真實的現場,表達真實的情感與細節。

抗“疫”採訪手記 | 生死邊緣,只在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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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央視《焦點訪談》的編導文佳給我打電話:“廣東做得好,你們拍得好!”文佳想繼續增加報道的時長,這是我今天最開心的事情。希望一切能如我所願!

以命相拼,搶救病人

這兩天,是自己感知死亡最近的兩天。有個朋友給我轉了一篇文章《雙肺全白,通宵搶救!我的病人,生命現在以小時計》。仔細閱讀,兩遍。我節選兩段給大家看看:

抗“疫”採訪手記 | 生死邊緣,只在剎那

段落一:

有些人說,你們醫生見慣了生離死別,怎麼還會哭?好吧,問題是你見過新冠肺炎病人最後是怎麼離開的嗎?

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徵(ARDS)、肺、心臟、血管、肝、腎等器官受損……血氧測不出,心跳、血壓下降……很快很快。但是直到最後幾分鐘,病人也全程清醒。

因為清醒,所以很多病人會呼救,會哭著喊著說醫生你救救我……伴隨著劇烈的掙扎,直到呼出最後一口氣。

換誰在現場,能忍住這種心如刀絞和淚如雨下?

所以,我一直說這種生命的告別和溺水一樣,就好比肺裡面都灌滿了水,活活地憋死——唯一不同的是,憋死患者的是新冠病毒導致的呈膠凍樣的炎性滲出物。這個過程中,肺部換氣功能完全喪失,再濃的氧也進不去血裡面,但其他器官的功能還沒那麼快衰退,所以,痛苦且殘忍。

段落2:

簡單來說,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徵(ARDS)的治療分為四個步驟:第一步先高流氧治療,不行的話就上無創呼吸機;如果上無創呼吸機兩個小時無效,就要氣管插管。到最後,如果有條件,就上ECMO。

但是,每一步都是有前置條件和相應標準的。

首先,從硬件配套看,進行氣管插管的前提條件是要有層流病房,插管之後醫護比要達到1:2~3。

我們的現狀是:有人能做氣管插管,有呼吸機,氣管插管的設備也都有,但是沒有層流病房,也不可能按規範配置人力。我們醫院的綜合ICU裡有負壓層流病房,但是它只有一張單間隔離病床。毫不誇張地說,我們1000多張病床的三甲醫院,也就只有一張床能夠滿足新冠病人氣管插管的治療要求。而之前住在裡面的那個病人,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院。

改建?在我的認知中,普通病房改建為層流病房要一個多星期,裝那種層流消毒裝置,甚至天花板都要撬開。

是的,在這場戰役裡,醫生真的是與死神較量,從死神手裡搶人。

這名叫做“牛牛媽”的醫生非常無助,因為醫院沒有更多的負壓病房,醫生和病人只能眼睜睜地感受這種難熬的痛苦與殘忍。

但我們廣東醫療隊的醫生來了!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重症醫學科主任邢銳和南方醫院呼吸與危重症學科副主任劉來昱穿著最高等級防護——正壓防護服,給患者進行插管治療。

危重症病人可以理解為已經被下達病危通知書的病人,新冠肺炎患者容易產生攜帶病毒的高壓噴濺物,做插管治療時,醫生感染風險很高。

此時,一條垂危的生命,等待他的不再是“牛牛媽”的無助,而是兩位“天使”的降臨。

今天中午,我詢問了在隔離病房的吳永明醫生,他告訴我,兩名插管治療的患者的生命體徵正在逐步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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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歲的我,第一次嗅到死亡的味道,第一次看到病魔的殘忍,第一次感受到以命相拼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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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夜裡,我把酒店房間的燈都熄了,靜靜地坐著。夜很黑,可心裡卻充滿著光明;夜很冷,但一股特別的暖流湧上心頭。生死邊緣,那些從死神手裡把一個個生命拉回來的白衣戰士,他們自帶光芒,給人以溫暖和力量!


媒意見編輯:楊春雨

媒意見美編:許琳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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