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江边突然飞来一只神秘的香炉

冯家江边突然飞来一只神秘的香炉

冯家江源头鲤鱼地水库

冯家江边消失的白沙头

那片由冯家江与江边村、岭脚村及驿马村合围而成的田园,开阔、平坦、肥沃,长年流淌的冯家江为田园输送水源,灌溉农作物,使整片田园生机勃勃。

冯家江海潮孕育肥美的海鲜,同时也将海沙席卷而来,一阵阵海浪在冯家江与江边村村前拐弯角咆哮、翻卷……顺流而上的沙粒四处蔓延,不知经过多少岁月沉积,一个四五米高的沙丘相继形成,当地村民称它“白沙头”,远看白沙头就像一条白龙盘旋冯家江边。

随着时间推移,靠近江边的村庄因受海潮影响,不得不往高处迁居。白沙头在江边的村落一而再再而三搬迁过程中,砌墙筑瓦所需沙粒,一担担从白沙头源源不绝输送新建村庄,特别上世纪九十年代北海开发热,白沙头的沙被送往各个工地。

冯家江边的宝鸭塘

冯家江边突然飞来一只神秘的香炉

在宝鸭塘上兴建起的北海图书馆

白沙头消失了,而江边离白沙头几百米的宝鸭塘,还依稀可以追寻它的陈迹。说起“宝鸭塘”,有这样一个故事:梁姓祖先在江边寻找住地时,无意发现一口水塘,约三四亩,四周水草茂密,塘里一对水鸭在游弋,水清冽纯净,梁祖不禁掬饮一把,甘甜爽口,再抬头望望周围,水塘西面不远处隆起一抹山岭,方圆三平方公里,山岭林秀草盛,苍鹰盘旋,雀叫鸟鸣,那山岭最高处正俯视着悠悠冯家江,水塘南北两面开阔平整,十分适宜耕种,于是梁祖选择塘边住下来,那口塘便称为宝鸭塘。

宝鸭塘泉水甘润,养育了梁祖近三代人,白手起家的梁祖种田、捕鱼……积累了丰厚家资,并为五个儿子请了私塾,梁祖第五子梁文彩,凭借自己的耕种及经营成为村中首富。一天梁文彩家里来了位风水先生,梁文彩好酒好肉款待他,但时间一长,梁文彩心生不悦,对风水先生盛情大减,而风水先生因梁文彩的薄情,决定整蛊他,就说:梁家门对大水塘,且水清澈有源泉,如果在水塘西北面挖一口井,见水后投入两枚铜钱,你家以后会发大财,并可出状元。梁文彩照风水先生说的去做,未曾想投钱进去后井水变红,连宝鸭塘水也开始混浊起来,无法饮用。梁文彩大呼上当,奇怪的是自家公子进京考试前一晚,立于祖先牌位前烧香祷告,不慎烧了半截袍角,疑是不好兆头,即放弃考状。

岭脚村因宝鸭塘不能饮食而全村搬走,村场撤离后改成耕地,干旱季节,宝鸭塘的水源浇灌庄稼,村民餐桌缺少菜食,宝鸭塘为村民奉上小鱼小虾。

冯家江边的田园野趣

冯家江边突然飞来一只神秘的香炉

在冯家江边田园上建造的北海桂电

宝鸭塘作为冯家江与江边村、岭脚村及驿马村合围田园的一小部分,对整个田园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春天的田园坡地种着玉米、豆角、花生……其间零零星星的花儿点缀似锦,蜂蝶围绕花儿穿梭起舞,江边水田里的稻秧开始发绿,青蛙游走于水田里,那双凸出的眼睛,始终注视禾苗上的虫子,瞬间伸出舌头,虫子被舌到粘来,立刻变成青蛙的美食,而晚上青蛙则张开喉咙歌唱,嘹亮的蛙声此起彼伏,尤其雨后的夜晚,整个田园蛙鼓密集,不绝于耳。

田园的上空漂浮着隐隐约约的萤火,风清凉轻柔,夜静谧安然。从夜晚至白天的多次轮回中,夏天悄然而来,田园由翠变深绿,并夹杂着一些叶子星星点点的黄,玉米苞饱满成熟,豆角垂挂秧藤上,花生落针结籽……这一切让村民喜形于色,而男孩子则把注意力放在斗蟋蟀上。蟋蟀的战场几乎是洗脚盆和洗脸盆,盘里的蟋蟀在没有遇到对手时,悠哉悠哉在盘里独步,不时张嘴磨磨牙,前爪撸下触须,塞牙缝慢慢抚摸……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当对手出现跟前,蟋蟀怒目圆瞪,扎稳马步,等待对手进攻。雄蟋蟀天性好斗,彼此相见如临大敌,马上展开架势决一死战,最先举旗攻击的蟋蟀,一边张翼“鸣金打鼓”,一边咧牙向对手扑腾、冲击,双方利牙咬合一起,跳跃、翻滚、撕拼,势均力敌的血战多个回合,勇猛的胜者,对失败的蟋蟀狂追不舍,并展翅自鸣得意,来回奔走,耀武扬威。胜家的孩子趾高气扬,飘飘然,而输家的孩子不气馁不服输,寻找机会再决胜负。

只有寻捉到更强悍好斗的蟋蟀才会获胜。清晨,雾水迷茫,花生地里,田埂草丛,玉米地中……蟋蟀的鸣叫忽远忽近 ,若要精准逮住蟋蟀,只有耳听八方,确定蟋蟀具体方位,然后蹑手蹑脚悄悄靠近,趁蟋蟀自鸣得意时,叉开五指罩下去,十有八九将蟋蟀擒在手中,接着把它绾在裤头上。蟋蟀的牙齿十分锋利,稍不留神,蟋蟀便咬破衣服逃走了,有时溜走前狠狠咬你的肚皮,让你好一阵疼痛。

我大哥捉蟋蟀不算高手,但有一天早上擒住一只健壮俊美的蟋蟀,装进空墨水瓶子里,忘乎所以起来,中午放学回家,扔掉书包就斗蟋蟀去了。那天生产队突击剥玉米,父亲不见我俩兄弟去帮忙,就提着根扁担寻找过来了,我看见父亲的凶样,知道没什么好事 ,提醒大哥快溜,大哥正沉醉在斗蟋蟀的胜利中,不听劝告,结果吃了父亲的几扁担 ,痛的在地上打滚,我因为跑得快而躲过一劫。

夏天过去了,秋天的田园金灿灿的,所有的庄稼都将收获,玉米采摘完毕,剩下玉米杆东倒西歪,狼藉枯黄,孩子们除了捡漏摘的玉米棒外,啃食玉米杆也是一大乐事。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孩子的肚子常常填不饱,于是不时在外补充“野餐”。玉米杆那种特有的脆甜并不亚于甘蔗,尤其那些滞长还没结苞的玉米杆,成了孩子们的零食……除了玉米杆 禾虾通常是孩子们的猎物,收割稻谷时禾虾随稻穗范围缩小集中一处,禾虾有变色伪装本领,孩子却有辩识真假目光。稻穗上的禾虾略呈透明,身材颀长,头尖脚细,羽翼薄亮,十分俊美,孩子们捉了禾虾,就拿根草将它们串起来,回家油炸,那是一道少有的美味。

冯家江边突然飞来一只神秘的香炉

长满海榄树的冯家江

冯家江岸边的蜂窝蛹也是上等的野味。那隔着田畴与江水的堤坝生长亚热带各种杂树,野蜂因江边茂密草木累巢搭窝,产蛹孵仔,那或大或小的蜂窝,隐藏于杂树枝叶间,蜂巢无论大小,均有居住生产功能,若非外界骚扰,蜂群不轻易搬家,一家成员逐渐发展,蜂巢也越累越大,如果遇到攻击,野蜂群起攻之,直到击败对手为止,人非凭手中火把,绝不敢靠近野蜂巢半步。凡摘过野蜂窝的孩子都尝试过被蜂蛰的苦头,不是鼻肿脸青,就是浑身发热发冷。

冯家江里的螃蟹与岸边的野蜂群一样不好惹。螃蟹生性凶狠,藏在海榄树根下打洞休憩,没有特别手段很难将螃蟹擒获。多年以前,少年的我和大哥放了晚学,就背着竹篓到江边海榄树林里捉螃蟹。闷热的夏天,螃蟹一般躲洞里纳凉,不伸手进洞根本拿它没办法,手碰着它就会被蟹钳夹住,锋利的蟹钉关进肉里,又痛又痒,你想把螃蟹拉出洞,它偏不干,死死咬住你手指头,关键时刻,螃蟹“断臂求生”,扔掉蟹钳,深藏洞中,必须用铁钩才可以将它掏出来。

驿马村的“大王庙”

冯家江边突然飞来一只神秘的香炉

驿马村的“大王庙”

螃蟹之凶悍有时与冯家江的风浪极其相似。一年七八月份天降大雨,海潮借助风力将堤坝冲缺一个道口,村前那片田园瞬间变成一片汪洋。村民冒雨抢收稻谷,因雨大水深,收效甚微,他们望着水淼淼的农田,目光忧郁凝重,雨水与泪水浸满他们的眼角……三天后雨过天晴,潮水与雨水一起通过冯家江流入了大海,田园里的庄稼全部匍匐地上,露出水面的坡地,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动物尸体,老鼠、旱蛇、蟾蜍……而雨后田园重新修整,筑堤固坝,挖沟开渠,疏通水流,自此虽遇多次狂风暴雨,冯家江水再未泛滥成灾。

或许驿马村人心里会这样的想:那片田园,多年来收获颇丰,是山脚大王庙神灵护佑之果。山脚是位于冯家江畔的一座山岭,岭顶像昂起的龙头,俯视着迎面而来的冯家江,颇具龙欲潜渊之势,驿马人认为这是一处风水宝地。过去有风水先生为驿马村地主“寻龙点穴”,子时欲在此安葬,未料子时前却飞来一只青色香炉,并插有燃烧的香脚,正中“龙穴”处,风水先生自知神灵落户,即劝地主放弃,那只香炉便成驿马全村供奉的神,每年祭拜,保佑降幅于民。而围绕大王庙周边的整个山脚,几乎成了四周村民安抚逝者的“家园”。山脚秀树翠木,田畴江水,风景一方独好,足以慰籍那孤寂的亡魂。

冯家江边突然飞来一只神秘的香炉

“大王庙”前的虾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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