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版“我叔叔是李鴻章”:做官連升三品,還敢頂撞慈禧

大名鼎鼎的李鴻章家族,在清代出了3位總督:李鴻章本人,曾任兩江、兩廣和直隸總督;哥哥李瀚章,曾任湖廣和兩廣總督;侄子李經羲,末代雲貴總督。李經羲不僅嶄露頭角於晚清,還一度活躍於民國,與徐世昌、趙爾巽、張謇一道被袁世凱封為“嵩山四友”,甚至還短暫出任過民國總理。

李經羲的傳奇並不止於此,其子李國筠在袁世凱時期曾被任命為廣東、廣西巡按使(相當於省長)。曾孫李道豫,曾出任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駐美大使,2019年10月剛剛獲頒“外交工作傑出貢獻者”國家榮譽稱號。

李經羲(1859-1925),是李鴻章弟弟李鶴章之子。和李鴻章“少年科第”不同,他只是優貢出身。所謂優貢,是指經地方選拔合格後送入國子監讀書的生員,每三年選拔一次,朝考合格後可任職。1879年,21歲的李經羲朝考一等,被授以知縣。

學者宋露霞著《李鴻章海上沉浮錄》,轉引曾在李府管過事的唐凌輝之語介紹:李府最盛時期,有田257萬畝。僅李鴻章名下的田產,每年可收租5萬石。至於李經羲的父親李鶴章,雖曾入曾國藩軍幕、隨李鴻章南征北戰,但因李鴻章“避嫌不舉”,便回老家主持家政。他置房置地,兼營鹽業、茶葉和當鋪,大發其財,在原溫家大村造起了有400多間房的李家樓,又在合肥城裡建了五進豪宅。

李經羲剛任知縣不久,父親即於1880年去世,按例丁憂三年;1887年出任四川永寧道不到一年,又趕上母親1888年去世,只好再守孝三年。或許是為了不耽誤仕途,1891年李經羲借順天、直隸水災之機,一次捐銀一萬兩。這一大手筆讓李經羲被賞戴文官巡撫以上才能得到的花翎,後於1893年七八月間被授湖南鹽法道、長寶道。湖南鹽法道、長寶道是兩個職官:鹽法道主管一省鹽務,長寶道則是管理長沙、寶慶兩府。34歲的李經羲此時雖是四品官,但既管湖南全省鹽政,又管理湖南省會長沙政務,身份頗為特殊。

從1879到1893年這14年間,除去為父母守制的6年,李經羲實際做官的時間只有短短的8年,卻能從七品知縣升至四品道員。應該說,李瀚章、李鴻章兩位伯父的蔭庇,以及父親的豐厚家資功不可沒。

民國版“我叔叔是李鴻章”:做官連升三品,還敢頂撞慈禧

李經羲肖像,刊發於《東方雜誌》第十二期(民國三年六月一日發行)。

李經羲的早年仕途中,李鴻章的影響如影隨形。1895年11月,署理湖南按察使的他,遭遇了人生第一次被參劾——被指授意下屬刑訊逼供。後雖經歷史學家陳寅恪的祖父、湖南巡撫陳寶箴查核“尚無情弊,免其置議”,但聯想到此時正是李鴻章剛剛簽署《馬關條約》“一生事業掃地無餘”之際,參劾者落井下石並非沒有可能。

1901年4月,正在西安避亂的慈禧下旨授42歲的李經羲為廣西巡撫。此時,68歲的李鴻章正抱病在京師與八國談判,力爭慈禧早日迴鑾。慈禧此舉,誰能說沒有投桃報李、慰勞李鴻章之意?慈禧後來給李經羲的諭旨中,就不時有“渥受國恩”“世受國恩”之語。

任性:頂撞慈禧被免職

清廷1901年4月21日任命雲南布政使李經羲為廣西巡撫,僅僅過了一個月,又於5月21日匆忙下旨,令其改任雲南巡撫。李經羲的廣西巡撫,根本沒有來得及上任。箇中原因,是他在處理近代史上頗為有名的昆明教案善後。

1900年6月,法駐滇總領事方蘇雅以在華興建鐵路需要自衛為名,擅自攜帶十餘馱軍火至昆明,被昆明南關厘金局發現後扣壓。方蘇雅不服中國官府管束,親率數十人以武力威脅,將槍彈搶回。其蠻橫無理,激起民眾義憤,萬餘昆明百姓包圍昆明法國總領事府,焚燬拆卸了兩座法國教堂並波及兩座英國教堂,由此引發了“昆明教案”。

《辛丑條約》簽訂後,中法雙方重新談判“昆明教案”的善後問題。由於新任雲貴總督魏光燾尚未到任,署理總督的前雲南巡撫丁振鐸自不願一人承擔與法國人交涉之干係,以“遇事與李經羲反覆籌商,深資倚賴”為由將其奏留。而清廷也認為“邊務緊要,李經羲辦事明爽”,便改命李經羲為雲南巡撫。

法國主教最初要求賠償銀33萬兩,丁振鐸、李經羲等表示雲南“地瘠民貧,萬難籌措”。法方答應減至30萬兩,不肯再減,交涉陷於僵局。正在此時,法駐華公使授予方蘇雅以議辦滇省教案全權。此後,歷經4個月的談判,法方終於答應將賠款減至15萬兩。魏光燾和李經羲又向方蘇雅提出,將歷年未結舊案一併在此案內完結。方蘇雅“初有難色”,最終還是同意了清方要求,並商定由清方當年籌交法方6萬兩,餘款3年分交。1901年12月雙方簽訂最後文本後,魏光燾、李光羲奏請賞給方二等第三寶星,以示獎勵,從而結束“昆明教案”。

“昆明教案”落幕後,1902年5月,李經羲奏請進京陛見。慈禧未允,指示可以通過奏摺將想說的詳細闡明,毋庸來見。未料,李經羲再次陳請,並表示身處嫌疑,有些話無法在奏摺中言明。奏摺中甚至還有如果不準陛見,“徒使國家有異日之悔”等言語。慈禧在5月15日下旨斥責李經羲“詞涉要挾……任意肆行”,免去其雲南巡撫之職,“交部議處”。富家子弟的任性,可見一斑。

李經羲這次賦閒長達半年之久,直到1903年1月,清廷才下旨賞其三品頂戴、署理貴州巡撫。要知道,早在14年前,李經羲就是二品銜。可見,慈禧對李經羲的處置頗有些霹靂手段的味道。

復出:廣西平匪露崢嶸

署貴州巡撫任上,李經羲從1903年1月做到1904年5月。根據學者李細珠的統計,從1901年清末新政到1912年清帝遜位的11年間,共有118位督撫,80%以上任職在兩年以下,其中總督任職半年以下或未到任者55.1%,巡撫佔49%。由此看來,李經羲的任職時間,在巡撫中算是較長的,但始終沒有轉正。這表明,慈禧正在有意歷練和敲打這位任性的世家子弟。

1904年5月30日,清廷下旨調李經羲為廣西巡撫。這一次,沒有署理的過程,而是直接實任。奇怪的是,接到清廷任命諭旨後,李經羲即上折請病假。後在朝廷一再催促下,才於7、8月份由貴州啟程至廣西赴任。更為奇怪的是,貴州和廣西接壤,李經羲捨近求遠,奏請由貴州出湖南,走長江經湖北、上海,再由海路去廣西。

此後,儘管清廷否決了李經羲此上任路線,令其由陸路速赴廣西,儘管清廷在8月13日、18日、20日接連下旨催促,但直到9月27日才收到李經羲接任的奏報。慢騰騰的赴任行程,又一次顯示出李經羲的任性。

清廷一再催促和李經羲一再拖延,是因為此時廣西正鬧匪亂。清廷是希望李經羲早日到任,協助兩廣總督岑春煊平亂;李經羲則想通過拖延赴任,躲開平亂。

自1851年太平天國在廣西起事以來,廣西大小匪亂持續不斷。太平天國被剿滅後,一度稍平。辛丑議和之後,匪患再度勃興。1903年,廣西巡撫王之春因此被革職,提督蘇元春被拿京問罪、發配新疆。

姍姍來遲的李經羲,在平亂上顯現出辦事條理清晰的一面。除了奏調湖南張慶雲一軍來桂助剿、催促各省儘快解付等之外,有兩項工作可以說頗具新意。首先是大力開展收槍工作。李經羲在給朝廷的奏報中說,廣西匪亂之所以難以撲滅,是因為流失在外的槍支過多。為此,他鼓勵士兵剿匪時“多奪快槍”,並對積極上繳槍支的行為給予獎賞,對於藏匿不報的則嚴正軍法。至於部隊用槍,則“編號烙印報查”。在李經羲看來,“匪械既絕。匪患自清”。這一建議得到朝廷的高度讚賞,立即下旨令岑春煊等照此認真辦理。

第二個措施是著力抓捕土匪頭目。鑑於廣西匪亂已久、民匪難辨,他責令地方整頓團練與保甲,稽核戶族,將境內土匪頭目摸排清楚,悉數填表上報。然後再督促地方按名懸賞,勒緝購拿,自己則隨時派員分赴各地查驗。如此一來,土匪頭目變得有籍可查,大大提高了平匪的效率。

這一系列平亂組合拳,充分展示了李經羲幹事明爽、有條理的特點。1905年2月底,廣西匪亂平定後,為給抓獲的土匪找出路,他還成立罪犯習藝所,對土匪、罪犯加以改造。他設立隨營速成學堂,對官兵加以訓練。鑑於不少人是欠了賭債而走上搶劫之路,他還奏請在廣西一律禁賭。此外,他還上了《廣西地方大致敉平折》《謹陳匪患今昔不同暨先後辦理一切實在情形》等折,對廣西平匪工作進行了總結。

李經羲在廣西平亂中的出色表現,得到了清廷的高度認可:下旨對其“交部從優議敘”。

開明:雲貴總督任上庇護蔡鍔

1907年,正在積極推行預備立憲的慈禧,在調直隸總督袁世凱、湖廣總督張之洞進京以加強中央集權的同時,起用一批老臣、安撫人心。9月21日,她命已革雲貴總督丁振鐸、前湖南巡撫俞廉三、前江蘇巡撫陸元鼎、開缺廣西巡撫李經羲來京豫備召見。有趣的是,4人之中,慈禧賞丁振鐸、俞廉三侍郎銜,又賞陸元鼎三品京堂候補,留他們在京“協理開辦資政院事”;惟獨對於李經羲,除了因在安徽募捐賑濟超過四十萬兩而交部優敘外,沒有任何安排。

直到慈禧去世後的1909年,在賦閒將近4年後,李經羲才重新復出,於2月9日被任命為雲貴總督。從1899年1月由福建布政使調任雲南布政使,到此番被任命為雲貴總督之前,他在雲南為官已有三年半左右的時間,對雲南風土人情等可謂稔熟。這位末代雲貴總督,任內的一大政績,莫過於重視雲南講武堂的建設。

雲南講武堂由護理雲貴總督沈秉堃於1909年9月間開辦,其畢業生在辛亥雲南獨立、討伐袁世凱的護國戰爭中表現亮眼。據統計,死於雲南獨立後的援黔、援川、援藏和護國、靖國戰役中的學員就有一百多人,佔畢業生的四分之一。

1909年冬天,李經羲走馬上任,親自兼任講武堂總辦。學員祝鴻基回憶,1910年9月第一期甲、乙兩班生畢業,李經羲親臨講武堂發證書,對學生講話。由於自己身體弱、聲音小,便令學堂監督李根源代其傳達:“總督說,總督對於雲貴總督可以不做,而講武堂不能不辦。”

朱德是講武堂丙班步兵科的學生,1911年8月畢業。曾有這樣一個說法:朱德當年因錯過了講武堂的報考時間,門衛不讓進,便與門衛大聲分辯。適逢李經羲那天正在講武堂巡視,聞聲便派人前來查看。得知朱德是從四川步行到昆明來求學時,料其將來必有大作為,遂當場決定,破例錄取。

但這個故事是後人的演繹。據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所主編的《朱德傳》《朱德年譜》,朱德是和同學敬鎔一起,從四川樂山徒步70多天,於1910年4月間來到昆明,寄住在昆明景星街一個四川同鄉蕭氏開設的臨時客棧裡,準備應試。第一次,朱德用四川原籍報名,因為是外省人而落榜了。不得已,只好投身川軍幹了一兩個月的步兵,再以雲南蒙自籍應試,名字也由原來的朱建德改為朱德,這才考入了講武堂丙班步兵科。

民國版“我叔叔是李鴻章”:做官連升三品,還敢頂撞慈禧

1896年李鴻章家族合影,後排左起第三位是李經羲。

李經羲對朱德雖無錄用、擢拔之情,但對蔡鍔確有知遇之恩。出任廣西巡撫期間,李經羲就多次派人到湖南聘請從日本學成歸國的蔡鍔前來廣西,使蔡鍔成為廣西新軍建設的核心人物。就任雲貴總督後,他又力邀蔡鍔前來雲南編練新軍。1911年春,蔡鍔來到昆明,不久被任命為雲南新軍第十九鎮第三十七協統領。

據蔡鍔的學生雷飆回憶,當時,來自北洋軍的靳雲鵬對蔡鍔頗為忌恨,在李經羲面前說蔡鍔是革命黨。李經羲對靳曰:“蔡松坡(蔡鍔字松坡)極穩重幹練,非輕舉妄動者比,君可放心,我自有道理。”武昌起義爆發後,靳雲鵬等又對李經羲說蔡鍔確係革命黨首領,宜早去之,以安軍心。李經羲依然不為所動,蔡鍔因此得以無恙。

李經羲對蔡鍔如此庇護,有對蔡鍔的賞識,也有他自己對時局的判斷。綜觀李經羲的仕途之路,躋身督撫之後,幾乎每一次出色完成任務後,就伴隨著一次請病假,似乎是在有意和清廷保持著距離。

他1902年辦理完“昆明教案”後執意要求進京陛見,惹怒了慈禧而被免職。1905年平定廣西匪亂後,他又以“病體難支”為由懇請開缺。經其一再陳請,朝廷無奈之下,只好同意其解職。1859年出生的李經羲,正值年富力強的年齡,他的頻繁請病假,相信多少有對時局、對朝廷不滿的成分。

1910年,李經羲上了一份長達4000字的奏摺,建議設立內閣、速開國會,其中所說的內閣與國會“如車兩輪,不可缺一”,尤為外界所稱道。由於攝政王載灃沒有明確答覆內閣成立日期,李經羲又表現出其任性的一面,在10月間連同數位督撫一起提出辭呈。

清廷為此下旨挽留,“該督世受國恩,年力尚強,向來辦事認真……所請簡員接任等語,著即毋庸議”。為了安撫,清廷先後於1911年兩次下旨,派他和東三省總督錫良、直隸總督陳夔龍、兩江總督張人駿、湖廣總督瑞澂,會同憲政編查館一同商訂外省官制。李經羲有意無意間走到了時代的前沿,被外界視為清廷高官中的開明一派。

逢源:從督撫高官到民國總理

為響應武昌起義,雲南新軍於1911年10月30日在昆明城發動起義,推舉蔡鍔為總指揮。起義軍由蔡鍔、李根源帶領,分別從昆明市郊的南校場、北校場向昆明城進發。起義前,蔡鍔即叮囑各官兵:“如攻督署時,務留意保護李督及其眷屬。”朱德率兵攻佔總督府後,沒有發現李經羲,便派兵搜尋,當晚在四集堆的蕭巡捕家中搜獲。蔡鍔得悉後,嚴令不許傷害,並安排人護送李經羲至法國駐昆領事館躲避。

昆明起義成功後,蔡鍔被推舉為雲南都督。他和李根源前往法國領事館,請李經羲出山執掌大局。此時的李經羲,顯示出清室藎臣的一面,說自己世受皇恩,不願改變忠於清朝的立場。蔡鍔便不再勉強,請李經羲一家搬到五華山臨時軍政府居住,由自己親自加以保護。

雲南獨立時,李經羲曾去信勸蒙自總兵投降,並通知雲南各地清兵四十多個巡防營共一萬多人,全部就地投降,服從雲南軍政府領導。蔡鍔便以此說服部下,說李氏對革命尚有功勞。後由參議會做出決定,護送李氏全家出境,乘滇越線火車離開雲南,“行時蔡公與(雷)飆等均隨轎步行,送至車站照料上車,並派彭權率兵一連隨車送至河口”。

李經羲長期以來對蔡鍔的知遇獲得了回報。對於不殺李經羲,朱德在慶祝辛亥革命50週年所寫的詩作《辛亥革命雜詠》中也予以肯定:生擒總督李經羲,喪失人心莫敢支。只要投降即免死,出滇禮送亦宜之。

12月3日,李經羲經越南抵香港。第二天,清廷在香港的線人奏報:“雲貴總督李帥昨由海防到香港,現覓住宅,似久逗留。”這也證明,李經羲是從昆明乘坐滇越鐵路到越南海防港後,再坐船轉往香港的。

李經羲沒有停留在香港,而是返回上海。彼時,上海革命正如火如荼,李經羲剛抵達火車站,便被新軍強行剪去了辮子。他雖成功脫險,但家鄉的財產被革命軍查沒,直到第二年袁世凱掌權後才發還。在上海當寓公之初,他還十分關注北方的局勢,與于右任、章士釗等人組成國事維持會,調解立法與行政、中央與地方的關係。1913年11月,袁世凱設立政治會議以替代國會,任命李經羲為議長。1915年底,袁世凱為安撫清室、籠絡人心,曾將他與徐世昌、趙爾巽、張謇等封為“嵩山四友”,並免稱臣跪拜。

1917年,就是否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對德國宣戰一事,民國第二任大總統黎元洪和國務總理段祺瑞發生“府院之爭”。5月23日,黎元洪罷免了段祺瑞國務總理兼陸軍總長職務,並於28日提名李經羲為國務總理。

黎元洪起用李經羲,是安定北洋派、拉攏張勳的一種手段,但遭到了各地北洋督軍的紛紛反對。5月29日,倪嗣沖首先宣佈安徽獨立,隨後山東、浙江、奉天、福建、河南、直隸、山西、陝西等省紛紛宣佈獨立。一片反對聲中,李經羲嚇得躲在天津租界不敢進京就職。

經黎元洪的一再催促,他提出必得有張勳進京保駕才能就職。迫不得已之下,黎元洪接受張勳進京調停的建議,並被迫於6月12日解散國會。6月14日,李經羲在張勳陪同下乘專車到達北京,6月22日通電正式就任國務總理一職,同時兼任財政總長。

然而,張勳進京的意圖是扶持清室復辟。7月1日,張勳等人在養心殿叩見清遜帝溥儀,宣佈復辟。李經羲被迫在7月2日化裝成運煤工人,從東交民巷六國飯店東頭的“水門”逃出,乘火車直奔上海。他的國務總理任期,在理論上是從5月28日國會通過,到7月2日止共35天,實際在任不到10 天。

重返上海的李經羲心灰意冷,從此再無出山之意,躲在上海的大花園豪宅裡安心當寓公。這片豪宅佔地數十畝,由左中右三幢主樓及眾多的裙房連綴而成,後來成了上海市原第62中學所在地。只是因學校擴建,拆得只剩下臨街的一排了。這片豪宅,也是後來成為駐美大使的李經羲曾孫李道豫從小生活的地方。

時仕時隱,或朝或野,既為清室藎臣又能知遇蔡鍔,既能躋身督撫高位又能出任民國總理,還能攢下萬貫家私。在時局急劇轉換的清末民初,李經羲展現出高超的左右逢源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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