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连城诀》之血刀老祖，计春华饰演，图文无关
我最近每天早晨都会去遛花露水儿一个小时，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这个活动就是“遛早儿”。
如果博闻的读者了解这个词，那阁下大概率会和我一样，把这个活动和“大爷大妈”联系在一起。确乎，我现在每天早上遇到的人数最多的一个年龄群体就是“大爷大妈”。
在“遛早儿”的环境中待得久了，我意识到环境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大爷大妈见多了，我会暂忘那些社会新闻中的偏激案例，会觉得老人都是慈祥的，他们的脸总是笑眯眯的。
当然，说到这里一定会有人提醒我这是一种错觉，因为人的道德水平不会随着年龄稳步提升，年龄是生理规律，道德却是一项不进则退的修行。也就是说，我们路遇一个老人，他也许是慈祥的智者，也许是虎老雄心在的造反派，年龄于此并不重要。
这道理我自然知道，但我还是忍不住把人往好的方向去想，因为我的思维路径是带有悲观偏向的，只好人为地矫正，同时又要避免矫枉过正。
遛狗时，有一段路是比较沉静的。
那时的那段路上，只有我和我的狗儿子慢慢地遛跶。
当身边没有那一片“夕阳红”后，我又想到了一件旧事，这件事迅速将我拽回了悲观的氛围中。
那时我刚上小学不久，一周里有很多悠闲时间。周末时，上午可以与小伙伴玩上大半天，中午吃过饭后，可以再和他们玩一个下午，直到天黑。
同伴里有一个孩子和我们一样贪玩好动有灵气儿，唯一的不同，也许是因为他的父亲。
在我的印象里，这个孩子的父亲间或会消失许久，然后才会再次出现，出现没多久又会消失。
隐隐约约中我才得知，原来他父亲是个掱手。
如果在今天，一群小玩伴中有一个孩子的父亲从事不正当的事由，那这个孩子大概率会被孤立。
但当时他的身世没有影响身边的孩子找他玩。
当时，我们经常活动的几处领地中，有一处建有一所公厕，那公厕旁住着两户人家，其中一家姓鲁。那家的女主人——鲁奶奶非常胖，足有二百大几十斤，所以我们小辈一般叫她“胖奶奶”。这位胖奶奶当时很爱张罗牌局，常把家边的中老年妇女招呼到公厕旁的树下打纸牌。
那年夏天，那个孩子的父亲又消失了。
列位小伙伴做不了别的什么，能做的只有和他一起玩。
那天，当我们一群孩子拉帮结伙地从公厕旁经过时，那胖奶奶照例在和一群奶奶婶子聚在树下打纸牌。
本来两伙人相安无事，但当我们刚走到公厕路口时，那位眼尖的胖奶奶就开了腔！
“那个谁，你爸呢？”
这话一问，当时就让我们这群不懂事的孩子一齐陷入了尴尬（我能肯定当时的小玩伴里无人幸灾乐祸）。
那个孩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憋了良久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爸……去我大舅家了……”场面很安静，虽然他的话音越来越低，但还是能让每个人听清楚。
得到这句回答的胖奶奶显然很是满意，也没再追问，而是继续看护着自己掌中的扑克，口气如法官一般：“你们看，家大人都教过怎么说了。”这话语调平稳，牌桌之外的我们也能听得清。
这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时我就知道了两件事，一是为人父母，切莫违法乱纪；二是上了年纪的坏人，作恶更歹毒。
牵着花露水儿走出沉静的小路后，就是一条开朗的坦途，晨阳会透过树冠新生的枝叶斑驳落来，为前行者铺出一条碎金小路。
且慢慢地走罢，落叶会被扫去，江春入于旧年。
2020年4月30日
